第 147 章 第五个火葬场

婚堂禽兽!

败坏纲常!

诸天都陷入了死水一般的寂静。

阴帝世代过去之后,兄妹同婚合契之事亦是埋葬在神族的世代光阴里,跟人世界一样?_[(,成为某种不可触碰、不可言说的禁忌。虽说这郑青穗帝姬的回归,让他们的小姑奶奶身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但她的龙蛇真血却是做不得假,不然他们也不敢奉她为墟中小天君!

而神主呢,向来把这苍墟小天君当妹妹一般精细养着,陡然跳到了谈婚论嫁的话题,那股荒谬、违和的感觉直冲他们的天灵盖儿!

“……明日大婚?真的?不骗龙?”

阴萝眸光灼灼,小指钩开了一些缝隙,从兄长的指缝里呼出暖热甜黏的气息。

“——郑!阴!萝!”

对面是小凤皇拔山倒海般的怒吼。

“你敢玷污我大舅哥?!!!”

兄长夙微微垂目,挪开了自己被她呼得黏糊的手掌。

“自然是假的。”

他轻遮瞳白,眼尾滑过一抹青鹄色,“兄长再禽兽,也不会迎我妹妹入喜堂,沦为诸天笑话。”他转圜了余地,“好了,你刚归帝坛,又杀天门,神火未稳,不宜多加妄动神思,先闭宫修养。”

阴萝又是大怒。

“郑夙,你又骗我!这算什么?给我一颗糖枣又打我一巴掌?我是什么很贱的妹妹吗!”

郑夙看她,口气不容置喙。

“即刻。闭宫。修养。”

“郑夙你个臭儿子你敢关你爹禁闭?!!!”

神主抬手召来了一盏五彩泥金小盖钟,华彩粼粼倒盖在金阙天上,漫天神灵瞬间被飞掠出去。而阴萝独自站在泥金小盖钟之下,欺天血瞳流转的煞气盎然滔天,她食指交错,释出了一座厄舍,撞得小盖钟当啷作响。

“诀。”

“镇。”

郑夙法言一出,小盖钟纵横了千山万壑,将那一道狭长鲜红的厄舍挟在了天险之间。

阴萝顷刻动弹不得。

众神惊惧神主的莫测手段,又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好这小煞神也有天生克星!

大概诸天之下,也只有神主能压得住她的滔天气焰,否则,他们今日岂能全须全尾走出金阙天的长明灯?

“家妹——”

郑夙顿了顿,似乎觉着这个称呼不太恰当,换了一种说法,“我神国太阴刚证帝业道归来,心境还未复初,让诸位受惊了。”

诸神受宠若惊,但又突然想起来,这句话神主没说过一万遍也有九千九百九十八遍了!

在小姑奶奶还没长大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神主那清新俊逸的脑门上就顶着一架明晃晃的招牌:

哥好累,又要给郑阴萝卖笑收拾烂摊子。

他们:“……”

“哥哥!哥哥!”

郑青穗才如梦初醒,哭哭啼啼跑过来

,“郑阴萝,郑阴萝那个小杂——”

她的脏话瞬间被兄长眼底的寒光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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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咚。

郑青穗嗓子发干,咽了咽唾沫,声音低了下来,“她竟然要杀了爹爹,她,她,还想杀我,还有,还有我的好朋友,水小青,她死了啊,她魂飞魄散了啊,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说到最后,她又拔高了尖调。

她恨恨看向红玉姜,“拿下这个贱人!区区凡人蝼蚁,也敢夺我好友性命?!”

却是郑夙扫了她一眼,郑青穗遍体生寒,不自觉带了点讨好的亲昵,“……哥哥?”

神主淡道。

“兄妹之间,也当注意分寸,你神阶太低,与我相连并非好事,日后当以尊者称。至于这红玉姜,她无错。”

“此事已了,不必再议。”

郑夙习惯给阴萝收拾烂摊子,其余倒好应对,唯独那一头烈烈生威的小凤皇,在金阙天不肯走,还死死盯着他,仿佛左眼写着兄妹,右眼写着禽兽,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挑衅意味。

郑夙:“……”

小凤皇发起疯来,连大舅哥都抛在脑后了。

凤四:“神主,我四凤劝了,但没劝得住,你灭凤凰阙的时候,能别捎带我吗?”

凤六震惊扭头,“四哥,你好没骨气,我凤凰阙威名赫赫,难道还抵不住一个万年神主?”

他大兄也就比神主小了个四千岁,他家还有四头老谋深算的凤凰,难道没有胜算吗?

大舅哥又怎样?大舅哥也不能抢我鸟吃的!

凤四摊手,“抵不过,这些年郑阴萝欺负你,咱们去砸场子,神主哪一次不是以一敌五的?樱笋时都打穿了。要么你让大兄脱毛,开天直上,要么你脱毛,再来一次凤凰涅槃。”

不然你四哥还是建议你多苟苟,毕竟你大舅哥可是诸天第一神。

凤六:“……”

郑阴萝欺负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大舅哥都这么凶残!

深陷妹妹的诸天修罗场,郑夙微妙头疼,好在那五头威凤还有点眼色,拖住了小情凤,郑夙随即脱身。

等他一转身。

飒飒。

脚边月山,雪面冷发,在寒寂的天风中,诸天尊长同样等着他。

郑夙:“……”

当哥的又要碎了。

那小鬼是真能招惹。

这月宫老祖缓缓开口,“你要囚她到何时?却祸,你总是毫无底线纵容她,殊不知,惯子如杀子,你越是惯着她,她越是能闯出弥天大祸,直到无可挽回,让整个天族为她而陪葬。”

祂不就是最显眼的前车之鉴吗?

祂就不该惯着她,纵着她,以至于做了这小畜生可以轻薄取笑的一床软枕!

情意湿润他时,她便是那娇娇呶呶的小坏种,对祂百般旖旎,可热潮退却,祂就是那残花败柳,被她任意抛弃。

郑夙暗道,那是惯子吗?

我头顶供的是

个活爹啊。

郑却祸挟卷着一把高荡马尾,眉刃平直漆黑,仿佛敬奉在前、纯正直谨的清冷学生。

“尊祖以为,多久合适?”

“她性子骄矜,又急功近利,还当多加磨练。”祂容色冷冷,“起码也得百神岁。”

“——喂!美貌老东西!龙龙我听得见!!!”

那一盏泥金小盖钟里传来祖宗姑奶奶的怒喝咆哮。

“你等着,老东西,等你龙太奶出来,我拗断你那勾我龙族女仔的双腿,折断你那该死的老腰!”

诸神:“……”

救命!我们不想听!

他们脚底生云彩,跑得更快了,中途还砰砰经过一处突起的山丘。

好像是天星小轮殿哪位道友的头颅?

不管了,死道友不死我道,我们先撤,道友你保重!

而在另一边,师徒之间暗潮涌动。

极祖:“百神岁还是太轻率了,不如千神岁。”

阴萝:?

好你个老东西,我助你修无情道,你反而挟私报复是吧?!

“弟子也正有此意。”

郑夙垂了手,“尊祖既无别事,却祸先行告退。”

片刻之后,那一张衔月而生的唇微微启缝,“兄妹同婚,当为大乱,此禁一开,各世效仿——”

随着祂的声息落地,月轮入晦,周天倏忽冰天雪地,阴萝差点没冻成一块龙肉干儿。

“却祸,你可知晓?”

这众神敬畏的仰山雪神主,祂最出色的首徒弟子,郑却祸寡欲故静,有主则虚,是诸天之表率,六界之高鼎。

郑却祸从不出错。

更不犯错。

便见祂的学生抵指而落,腰间马尾荡起两根长长的水月洛神丝绦。

“弟子,谨遵尊祖教诲。”

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五头凤凰兄长的眼里,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赤无伤不满挤进去,“兄长,你们说什么不带我呢?”

凤五哥哥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慈爱,摸了摸这头小凤皇的脑壳,他跟赤无伤出生时辰最接近,当然也是最疼他。

人家都交手完一轮了,你还在状况外呢,真是一只小傻鸟儿。

该说这小凤皇是好运还是不好运呢?凭着一腔舍身成仁的热血,横冲直撞搏得了那小混蛋的欢心,可热血初饮尚且新鲜,若是久了,那股腥味荡在嘴里,就会令人生厌,到时候你用什么来留住她?

凤五哥哥自言自语,“看来我们凤凰阙娶媳妇儿,还是得哥哥们出马。”

百日后,金阙天。

“——嘭嘭嘭!!!”

砸骂的声音不绝于耳。

郑夙还未踏进去,周遭雷鸣四起,如同一座森寒炼狱牢笼,他看向随侍的红玉姜,“这祖宗气还没消?”

红玉姜低首,斟酌着回,“尊上今日这个时辰,砸得比昨日少了一件。”

郑夙:“……”

败家仔儿!

很该揍一顿龙屁屁!

郑夙提着蛇鳞掸子,走进了小龙潭天。

就见那祖宗——

她摇着一尊蛮娇小龙臀,盘坐在一张紫檀梅花小几上,小足套戴着一双蒲桃金锦的袜儿,然而小龙姬怎能规矩安分,那袜儿被她反复蹂踩,似热融了的金边奶酪,软团团地拱到了脚趾,足跟似一把小玉弓,顽劣又可爱地踩着他的一件蓝调子香罗文旧衣。

他:“……”

见这诸天大混账进来,她一边凶恶砸着葵瓣蕉叶杯,一边使劲儿蹂弄他那旧衣领襟那一两粒冷珠管小扣。

她还尖娇骂起来,“死儿子,不孝敬爹还关爹,滚出去!”

郑夙扬起掸子,啪啪抽打在手掌,面带淡笑。

阴萝:“……”

随着郑夙降下一座密笼,挡住了周界的耳目,阴萝立即原形毕露,她瘪了瘪嘴,朝他伸臂。

“——好儿子,爹来抱抱。”

这是要装乖卖俏哄哥哥了。

郑夙可不吃她这一套,蛇鳞掸子轻轻敲着她的足踝,“袜子穿好,像什么样子,在极祖面前,你也这样?”

她不情不愿提拉起来,还不忘黑一把那恩将仇报的美貌老东西。

“那老东西可喜欢我不穿袜子,逮着我修玄素天方……就你这破哥,老爱管我规矩体统!”

她暗暗腹诽,人那老祖宗都不管我啦,偏你事儿多!

阴萝在郑夙面前向来是百无禁忌的,浑然不觉得跟哥哥说帐中之事有什么不妥,她嘴上骂得他极狠,手臂则是如蜜巢蛇儿一般,亲亲热热缠着他的胸颈,“郑夙,那群天星算命老货没为难你吧?”

郑夙微整眉锋,“这诸天谁敢为难你哥?”

“那倒也是。”

阴萝笑嘻嘻挎他的肩,“郑夙,这一出兄妹分裂的大戏,我演得好吧?我骗不死那群小蠢货儿!”

她哪有那么蠢哪,因为一段狐狸小鞭彩就跟她哥翻脸?还是在诸神面前自揭其短,爱慕兄长,大逆不道!

她身上有了这个“污点”,想必异界对她的危险评估也会随之下降。恋爱脑嘛,挖野菜,吃白粥,都很蠢的,不足为惧。

要是她好得跟郑夙能同穿一条裤子,诸天六界就该急了。

跟萝萝我玩心眼子?

哼,筛成小马蜂窝儿也赶不上!

“得意忘形是大忌,咱们还是得仔细谋划。”

郑夙给她泼了冷水。

阴萝揪他那一头过分浓密的头发,“你个活阎王儿,你夸夸我、嘉奖我会死吗?”

郑夙喉间溢出一声短促的笑,蛇鳞掸子拍了拍她水咣咣的嫩乖脸。

“行,爹,你要我怎么夸,怎么嘉奖?”

阴萝拉长软调子。

“要——要亲亲!郑夙,我要你亲我。”

她手腕缠起了兄长发间的一根清虚天暗饰玉,“你

小时候把我抱到大,却总不亲我,现在总可以了吧?”

郑夙滞了下。

神主眉睫黑浓,泛过一道幽魅若鬼的祭红色,旋即恢复常色,缓声说,“你闷不闷?上域天的鹓雏太子跟腾蛇大帝姬今夜合契,我带你去引凤庭蹭饭去。”

现在重要的是蹭饭吗?

阴萝升起满头的小问号,被她雷厉风行的哥连盆端走。

还呼啦啦的,给她端到了没有酒盏、只有糖狮的小孩儿桌。

她:“……”

亲哥基操无疑了。

郑夙很是熟练,摆开剑袖,用茶水给她烫碗,旁边围着一群粉雕玉砌的金童玉女,她们好奇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兄妹身影,稚声稚气的,“你们是不是坐错了呀?大的在前庭吃呢。”

郑夙比她们更淡定,“没坐错,她六岁,我八岁,家中伙食好,长得着急了些。”

萝六岁:“……?!”

郑夙!为了蹭饭你恁个不要脸的!

关键是,小天童们都信了,对于他们的成熟,纷纷投来敬佩又羡慕的目光。

郑小六岁桌下踢了那郑大八岁,后者风轻云淡岔开了腿,又把她膝骨轻轻夹住,就像是夹住了一块水豆腐,再重一点都要碰碎了她,兄长的白青腕部则是轻柔翻动,挑了一块咸甜的嫩炒鸽松。

“六岁,吃吗?”

阴萝恶狠狠叼着他的筷子尖头,送上门的伺候,不吃白不吃!

阴萝的神生有两个奶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小兽父少年奴皇,另一个就是神主兄长郑夙,只是后者跟前者养她的方式很不一样,小兽父对她无微不至,怕她少喝一口兽奶就能长不大嗝屁的那种。

而郑夙呢,这腹黑老混蛋,强制她学乖一段时间后,发现她总爱撅小野马蹄,不服管教,他忧愁,失落,叹息,然后——

这厮给她躺了!

直接放养!

这条不折不扣的咸鱼,除了干点神明该干的正事,成天就想着诸天买房养老,还总爱浑水摸鱼,一点都没哥哥的样子!

郑夙也很少喂她的,阴萝在他跟前要是不主动争取,这损色就能无视她吃空整个小孩儿桌!

半块糖狮都不给她留!

阴萝吃完第一口的鸽松,茸茸烂烂,舌尖都泛着咸香味儿,她瞪着这除了脸腿跟功行,背地里的德性简直烂得无可救药的高神兄长,“还愣着干什么?夹菜呀,都快夹完了,你要饿死爹吗?”

“知道了,爹。”

郑夙叹气,认命给她挟了一小薄片缕光丝胭脂鹅脯,这小鬼专会拿捏他,只要他略微服软,她就能蹬鼻子上脸,把他使唤得团团转。

阴萝小齿一咬,跟小猫初次吃嫩肉似的,叼起了那块色泽红润的胭脂肉,摇晃晃又慢吞吞地吃进去。鹅脯浸润了蜜澄澄的红曲,被小龙姬咬得尾端乱翘,那香咸的腌汁就炸了一笔玛瑙胭脂,从她的唇口添开。

“脏了。”郑夙无奈道,“怎么吃东西,

还净像个小孩子,弄得到处都是。”

他稍微倾身,食指弓起,擦拭她唇颊那一小块脏污的红蜜。

郑夙的食指陷进了一团亮汪汪的软肉里,近一步是唇窝,远一步是脸颊,他动作顿了顿,指骨横斜,蹭开了那胭脂腌汁,却是越刮越脏,越蹭越红,仿佛皮肉里都沾染了那一股腥膻又香咸的气味。

弯弯的唇窝在他眼底晃着,含着一粒半开的光润蚌珠。

“唔呀。”阴萝不满道,“儿子,刮疼我了!”

郑夙收回了手,幽幽道,“真难伺候。”

他还很魔鬼添了一句。

“真想家法伺候爹。”

阴萝:?!

不是,你不该反省自己干活粗糙吗,冲无辜萝萝发什么脾气呀?

“——神主法驾,有失远迎,呃?太阴帝君尊上也在?”

鹓雏太子携着腾蛇道侣前来参拜,就见神主如鱼得水混进小孩桌里,还侧过身,给那一尊龙神小帝君擦着唇边水汁,孩童席间挂着一盏盏春水秋山灯,斓火稚嫩却繁烂,映得那两宗大小高神奇异得合衬。

夫妻俩面面相觑。

最近上域天可不缺什么兄妹传闻,有弑兄登高位的,有跟兄抢嫂子的,当然,还有这一对差点就要在诸神面前当场大婚的至尊天阙兄妹。

阴萝捅了捅郑夙,“叫你呢,你带份子钱了没?”

她的小金库向来是不能给染指,所以每次出行,出血的都是郑夙。

郑夙风轻云淡,“我与鹓雏太子一见如故,岂会在意这般虚礼?”

鹓雏太子闻宠若惊。

阴萝顿时鄙夷,“得了吧,我就知道,你又想白吃白喝!你个抠哥,一块玉币能抠死你啊!”

郑夙:“……”出门在外,好歹留个面子啊。

鹓雏太子:“……”啊,看来是来了对兄妹阎王。

为了挽回清虚天高神在诸天之内的宽贵大方的形象,郑夙送出一只金玉犀角盒,清声祝贺,“尔等吉礼天成,望水甜汤细,岁月偕同。”

郑夙:“什么眼神?”

阴萝:“原来我哥的狗嘴里还是能吐出玉象牙的。”

“……”

新婚神祇嘴角微抽,当没听见,纷纷行礼,“谢神主恩!”

不知是哪里来的顽童,骑着一头大白鹅儿,扑棱棱从新婚神祇身旁跳过,撞开了鹓雏太子手里的金玉犀角盒。

“啪嗒。”

从中掉出来一卷书册。

《道陵真传之玄素天方》

郑夙:“……”今天我水逆?还是犯太岁?

阴萝:“……”出现了,这风靡各大域宗且日赚万金的小煌书,她做梦也想拥有的版权!

鹓雏太子:“……”完了,神主要杀凤灭口了。

腾蛇大帝姬:“……”完了,我又得换道侣了。

然而郑夙活了万年,脸皮早就练得炉火炖青,阴萝就见这清冷完美的狗哥轻

轻蹙着眉,又仿佛恍然一般,微微失笑,“倒是被家妹捉弄了。”

??

阴萝:你狗不狗?你狗不狗的啊啊啊!!!

郑夙摁住阴萝那一颗暴跳欲起的龙头,微笑着重新递过去贺礼,然后卷了她原地消失。

“郑!夙!让我背黑锅!你完了!!!”

阴萝的龙肺都气炸了,然而这厮放下她就跑,那根清虚天的玉带都卷成了残影。

姑奶奶杀气腾腾翻遍了诸天,掘地三尺,刨天六寸,硬是没找到他半片衣角,最后她猛地想起每次过家家,这该死的腹黑把她遛了一圈儿,他倒是好整以暇在最初的地方站着等她。

阴萝又冲卷回了引凤庭,果真见那斓火之下,那纤腰挽着一束冷青玉兔鹘,朝着她微挑眉梢。

“——嗷!狗贼受死!”

她气急跳上去,就要咬死那修长狗颈儿,被郑夙轻轻一带,落到身侧,冲她做了嘘声。

“人家凤蛇合契呢,你别扰好事。”

阴萝: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

这小家妹顿时忘记了哥哥扣盖下来的一口泼天黑锅,急冲冲就要贴耳去听,却被一双冷手掩起,“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洞房。”

然而。

这姣媚年幼的小龙君双手也叠在他的掌背,暖融融的热意,她的个儿只够他的颈,仰头就能将把年长的、坚韧的喉关顶起。

“郑夙,你知道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第一次洞房,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无非是水中芙蓉种,菡萏一夜开,青铜镜里成一枝。”

她仍是那副天真无邪的伶俐模样儿,口吻掺杂着一丝诡谲的娇嫩恶意。

“兄长,你说,我要吻过多少六界情郎,才能跟我挚爱清高的高神真正洞房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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