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这一趟出关居然进行的异常顺利。
秦澜不知是努穆哈赤对自己的安排太有信心,还是故意设下圈套让他们来踩。
几人在营地外会合,就准备连夜赶回去。
天寒地冻,他们已经奔波了一整日,吃到肚子里也是干硬的饼子。
要不是秦澜准备了加热包可以给大家热水热干粮,他们今日肯定还要更辛苦一些。
“先回去,不论有什么想法,都等回去后再商讨决定。”
此行太过顺利,顺利的让迟俞也产生了一些怀疑。
一人一个饼子吃到肚子里,又加热了两壶水,一人喝了几口。
回去的路走的愈发顺利,经过之前路过的营地就发现里面同他们来时没什么区别。还有光亮的营帐中传来阵阵暄闹声,还有骰子碰撞声。
天亮前回到阳城,重新进到温暖的房间里,秦澜只觉自己像个冰疙瘩,在被火一点点融化。
城头上的战事一如他们离开前,诡异的造型让努穆哈赤手下的士兵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冰本身就有些滑,梯子搭在上面有些不稳不说,人踩在梯子上,就像是踩在空气中没有依附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前来攻城的士兵来说很不习惯,遇上本就恐高的,简直就是灾难。
于是,又是一天一夜过去,攻城没有丝毫进度。
孙贺东守在城头上人都已经傻了,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奇形怪状的冰疙瘩居然能带来这么多好处。
看来还是他以前太死脑筋了,如果之前多琢磨一下,没准他这次都不需要跟陛下求援。
这样一想,孙贺东就有些后悔,完全没去想过他这想法是不是有些膨胀。
城墙外围的冰层虽然棘手,但不是没办法处理,努穆哈赤没有发动猛攻,不代表他没有在想办法。
“怎么样?”
“还不错,应该还能再坚持两天,就算那边想到办法,也能再拉锯两天。”
迟鹤晟打了个哈欠,迟俞他们离开后,他就一直守在城头上。
孙贺东这人的实力他这两天里也算看出来了,这人很听话,但也仅是听话,决断能力还是差了些。
“你们那里怎么样?”
“带回来了一些东西,需要找人翻译一下。”
都是无比疲惫的状态,城头丢给孙贺东和他的手下来守,他们二人回了城门边的院子。他们回来时,秦澜已经坐在火盆前睡着了。
“冻坏了吧?”
迟鹤晟看着她睡得脸颊泛红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迟俞上前弯身将人抱起,秦澜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嘟哝了一句就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沉沉的睡下。
迟俞低头看她,心中被她下意识的依赖填塞的满溢。
他就那么柔柔的看她,看的迟鹤晟的牙都酸的要掉下来。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样?”
他们这样对他真的太不友好了!
将人放在一旁的软塌上,又从柜中翻出被子盖在她身上,迟俞这才带着迟鹤晟去到了旁边的屋子。
他一回来就让甲一去找人翻译带回来的书信,现在翻译好的内容已经放到了隔壁的屋子里。
“努穆哈赤很大胆啊。”
迟鹤晟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居然将存粮的地方就放在不远处的山上。
从西门出去,一路急行军不过半天时间,这个距离绝对够他们将那边一锅端了。
“现在需要确认的是我们带回来的这些情报到底是不是真的。”
粮食就存在那里,这一点并没有作假。
但营地内的驻军人数、轮w时间、同努穆哈赤此时大军驻扎地的距离、还有多久送一次粮草等信息需要确认好。
一旦确定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是真的,就可以赶在这边打的火热时,抽调人手去那边抢粮草。
半天的时间,虽然想要将粮草全部拉回来并不容易,但只要将中间路阻断。
一定有办法让努穆哈赤那里晚上一两日收到消息,只要能争取出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将粮草搬走七八成。
迟鹤晟听着迟俞的计划,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你还真够大胆,不过如果真的能成,咱们没准还能赶得及回到京城去过上元节。”
已经大年初一,虽然战事已起,但城中仍有百姓人家燃放鞭炮。
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提醒着他们现在是新年,大楚的其他地方,大家都在太平快乐的过新年。
迟鹤晟想到前一年的上元节迟俞和秦澜在宫中的所为,想了想又说道。
“不过,想一想,这边的上元节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他们还是别回京城了,免得又把太后气得病倒。
迟俞懒得理他,他们二人的年纪相差太少,他实在没办法将这个处处不着调的家伙当长辈。
“我的想法是还在路上的五万人不要进城,就在城外驻扎,等摸清了那边的具体情况,寻到机会就将这五万人直接带过去。
“也行,这样不惊动城中人,努穆哈赤在城里要是有探子,应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就准备各自回房休息。
迟鹤晟出门前,突然想到了混在那五万人中的秦希安。
“那丫头的弟弟在后面的人里吧?你没给他做什么安排吗?”
迟俞沉默不语,他怎么可能不做安排,那是她的宝贝弟弟,真要出了事,他们今年……还成亲吗?
在迟俞心中,任何事都没有成亲重要。
再有四五个月秦澜就要出孝期,他坚决不允许再有任何阻碍他们成亲的事情发生。迟鹤晟见他这般心中就已经猜出他的盘算,忍不住笑了声出门离开。
大侄子都要成亲了,哎,他老了啊!
秦澜这一觉睡得很沉,前一晚吸入体内的药粉,药力只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回到城中人放松下来,药力就再次涌了上来。
等她醒来,外面已经天黑。
迟俞就睡在她对面的软塌上,房间中多出来的软塌不用想也知道是他让人挪进来的。他还在睡着,他前一晚吸入的药粉分量更多,睡得也更沉。
只是他就算睡着,眉头也是微微蹙起,像是可以随时暴起给靠近的人致命一击。
秦澜就躺在榻上没有动,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这张脸……真是百看不厌。
想当初,这个家伙无论做的多过分,她都没有真正生过气,不得不说这其中有这张脸的绝大部分原因。
美人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不对也没关系,只要长得好她就不介意。
想到他们二人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她忍不住无声的笑了出来。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好欠揍啊,可惜她打不过他。
“傻笑什么呢?”
在秦澜胡思乱想间,迟俞已经醒了。
他睁眼就看到秦澜眯起的双眼还有上挑的唇角。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性感,发髻在睡前就已经散开,此时一缕头发,从额前垂落,划过脸庞越过喉结,落在了胸前。
秦澜回神就经受了这样一张美颜动图的暴击。
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你怎么醒了?”
迟俞心中小得意,他就喜欢看秦澜为他着迷的模样。
“睡得已经足够,我晚上准备带天一他们再去探一探情况,要再去几次才能将那边的具体情况摸清。”
秦澜嗯了一声,只是去摸情况,他没说让她去,她也不准备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