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府和姜府相距不远,她们进门时正好遇到从皇宫中回来的迟俞。
骑在高头大马上,然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陛下今天又说什么了?”
秦澜强忍着笑,准备将皇帝这段时间说的话做的事,当成乐子来听。
迟俞深吸气,他发现他误会他的皇兄了,真的误会了。
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和秦澜凑在一起就是白苗人口中的天命之人,因为他给他们列了一堆的计划和目标!
皇帝这几天很兴奋,非常兴奋,他才不管后世的记载里会如何书写他们三人。
他迟云褀一直想要的好名声,可以名垂千古的好名声终于有机会可以实现了。
他让人给他查了历朝历代出现过得天命之人,也仔仔细细的看完了对这些天命之人的记载。
虽然正史野史里都有一拧就哗啦啦流满地的水分,但依旧挡不住皇帝滚烫的心。
她翻着迟俞带回来的册子,心情复杂的有些想摸摸皇帝的头,然后用关爱智障的眼神告诉他,别闹!
“你皇兄……很乐观,对你很有信心。”
皇帝是真的半点不担心迟俞会篡权,他这个皇弟有责任心但不喜欢被束缚,所以权利虽然充满诱惑力,但还不会让他不顾一切。
既然不用担心他会篡权,不把人合理安排利用,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好运?
大楚在他之前还有不少几任君主,全都没有他这份幸运,能在在位的时候拥有天命宝秦澜在皇帝龙飞凤舞的字迹中感受到好心情,她叹口气。
“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他真准备每三年给你换一个封地……咱们也能在有生之年将大楚仔仔细细的走上一遍。”
是的,三年换一个封地。
皇帝丧心病狂的想要将他们身上的天命加成尽可能利用到最大化,所以可怕的想出了让他每三年换一个封地的念头。
先从西北开始,然后西南,然后东北,再然后……她低头看了眼册子,这个地方她不知道在哪里!
迟俞沉着脸,突然一把拉上秦澜的手。
“要不,我们年后跟松家的船队出海,然后不回来了吧?”
他皇兄疯了!
面对一个疯了的皇兄,他实在没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
秦澜点头:“可以啊,咱们先出去溜达一圈。”
有钱又有闲的快乐她终于可以体会,出海去玩当然好。
“其实,你可以跟你皇兄建议,由朝廷建一个船队,然后出海去往海外的各个地方,船上将工部里各种人才带上一点,这样不管遇到什么新奇有用的东西或是技术都能偷学回来。
“他与其这么天真浪漫的将希望放在咱们身上,不如踏实一点,想一些切实可行的办法。
“从广城那边的船队带回来的各种新奇货物就能看出,海外有很多值得大楚去学习借鉴的地方,比如那个杀伤力极大的火炮,比如透明漂亮用处极多的玻璃。
“你……去跟你皇兄好好说说吧,他现在也不穷了,国库现在不是银子多的花不完吗?”
皇帝不靠谱,他们也不能真的陪着皇帝去胡闹。
去海外再不回来这显然是一时气话,不现实也不靠谱的。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皇帝转移一下注意力,不要再全力以赴的盯着他们了。
“还有,如果努穆哈赤现在占领的地盘能打下来,那边以后一定能变成大楚的粮仓。
秦澜的话让迟容昭心中一动,“你是说出了海山关再往北的那一片平原吗?那边太冷了,一年里至少冰封五个月,大楚的百姓受不了。”
“怎么会受不了?努穆哈赤的人就不是人吗?他们能行为什么大楚的百姓不行?”
秦澜一直觉得这里就是她前世世界的平行时空,这里的地形还有大楚边域外的情况,同她前世里一模一样。
只是在她看来大楚的版图有些小,至少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
东北、西北、西南,都缺了一大块!
尤其是东北那边出了海山关以后,再往前百里居然不再是大楚的疆域。
大楚的开国先祖怎么能这么偷懒!
关外那都是相当肥沃的土地,而且还有两大片林区,可以说整个平原上物资丰饶、土地肥沃,只要解决冷的问题,那绝对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
而冷的问题在秦澜看来也不是不能解决,玉米最多两年就可以大面积种植,尤其是东北那片地方。
春天将种子播进去,秋天收了玉米剩下的玉米杆玉米根都能拉回家里做柴火,用作冬天取暖。
而且……如果这里真的就是平行时空,那晋地是不是也能发现煤?
秦澜这一瞬间思维无比发散,脑中想到的全是从前自己亲眼看到的或是在各种渠道中看到的。
如果按照前世里开发模式,皇帝想要的三年计划五年方针好像也不是不行。
两人摸进姜晨的书房,三人展开大楚的疆域地图,一讨论就是大半个晚上。
迟俞和姜晨都是越说越兴奋,尤其是姜晨,身为一个年过五旬的糟老头熬夜居然一级棒,让秦澜完全肝不过他。
第二天他们一早就出府进宫,而秦澜抱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松清韵和赵氏到姜府的时候她都还没起床,让何嬷嬷在将人迎进府里的时候无比尴尬。
京中的任何一位贵女都不会在邀请的客人到府后,还自己在房中睡得昏沉。
“姑娘她前一晚同殿下还有姜师在书房中商量事情,一直商量到天亮,本来是想用过早膳就等着您二位到访的。
“但姑娘吃东西的时候就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老奴已经让人去服侍姑娘梳妆,还望松二夫人和松姑娘见谅。
“真是失礼了。
何嬷嬷不停的对赵氏和松清韵道歉。
赵氏虽然有些诧异,但也听松清韵说起过,知道秦澜做事率性直接。
她没能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应不是故意怠慢她们的意思。
秦澜这会人还有些昏沉,她前后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让春月帮她泡了杯浓茶,又运转内力让身体中的酸涩和疲惫消散一些,这才去到前厅。
“伯母,清韵,真是对不住,昨天跟殿下还有姜师聊事情一时兴起,我们全都忘了时辰,真是对不住。”
将人邀请上门,然后又如此怠慢,推己及人,换成是旁人这样对待自己,她也难免会生出一些想法。
赵氏看着秦澜未施脂粉的脸上,眼下泛着乌青,就知道她和何嬷嬷都没有刻意找说辞敷衍。
“没事,你跟清韵亲近,伯母也把你当闺女看,都是自家人哪需要计较这么多。”
赵氏的话让秦澜心中微微一暖,笑容也不由得真诚了不少。
前一天刚说过不少话,就算有心拉亲近,但相互间不算熟悉,赵氏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话可以说。
不过好在松清韵同秦澜有说不完的话,有她在就不会冷场。
秦澜一边克制着打瞌睡,一边同她说着话,没一会就听到下人过来通传,秦希平回来了。
瞌睡虫瞬间消失,秦澜蹭的一下站起身,侧头对着赵氏一笑。
“伯母,我大哥难得回来一次,我去喊他过来,咱们走得近,也就不讲太多礼数了,您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