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终生目标就是做一个逍遥王爷,有兴致了才做点正经事,比如也去东北参一脚。他同样点了两千骑兵,只是还没等带人出发,就被迟俞写来的信劝阻了。
西南这边只有春夏秋三季,这边的将士没有体会过极寒恶劣的天气,没准走在路上就已经冻病了。
没有人手可以带,迟鹤晟就只能带着自己的侍卫孤零零的上路。
腊月初十,迟俞他们在玉城出发,一路疾行,准备先进京,然后再一路往东去海山关。
冬日的寒风刺骨,尤其是坐在马背上一路疾驰。
秦澜只觉不管穿多少衣服,在马背上都是不到一刻钟就被吹透。
这一年多来,她已经被调理的开始规律稳定的月事,也许又要因为这一阵阵寒风而再次让她生不如死。
之前每次月事到访的时候,迟俞都会用内力帮她梳理,他这一年来内力没有半点增长就跟她分不幵关系。
现在关外天寒地冻,在这样的天气里打仗……她只想一想都觉得手足发寒。
走三日停一日,在第五日迟俞带着她和一众侍卫进了京城。
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太后还没来得及拿出她珍藏的画像,努穆哈赤攻打阳城的消息就传到了京城。
朝堂上,皇帝震怒,封迟俞为征北大将军,又封了迟鹤晟为副将就急匆匆的将人赶出了京城。
迟俞他们进城匆匆,离开的同样匆匆。
原以为还能有时间在京中同皇帝商量一下对策,结果他们前脚刚进京城,战报就送进了皇宫。
几人几乎是没做任何停留,跟迟鹤晟汇合后就带兵出征。
秦澜这次唯一‘感动’的是皇帝没有脑子一热,再给她封一个官衔。
只让她带着圣旨,可以随意出入军营,然后随机应变。
秦希安已经编入了出征的大军中,跟随迟俞他们出征的是从各路守备处征调来的五万人。
原本出征的将士最好从西北征调,毕竟西北的冬日同样严寒刺骨,这些将士们都已经有了在这样恶劣极端的天气下作战的经验。
但粮草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
行军赶路,从西北到东北……等他们到了,努穆哈赤也许都已经打到京城了。
迟鹤晟也没想到出了海山关会这么冷,他这些年在怀城,怀城的冬日虽然潮湿阴冷,可也不会一阵风吹来,脸皮都要刮掉……疾行了半月,迟俞他们连同带来的骑兵终于赶到了阳城。
再有一日就是大楚的传统的大年三十,他们年二十九入城,城中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到处是肃穆的气息。
城中百姓像是意识到大战在即,一个不好,也许城门就会被攻破。
所以这些天里,城中的百姓都自发的为驻守的将士来帮忙。
有来帮他们补衣服做饭的,也有过来帮着往城头上挑水的。
努穆哈赤的营地就在三十里外,阳城的城门已经用水冻成了冰城。
秦澜站在城头向下看着,就觉得这样有利有弊,好处自然是冰滑,对方攻城会吃力但坏处也在这里,这些冰冻得不是很均匀,像是一个缓坡一样,很容易让对方在凿出坑洞后爬上来。
“这些冰……我觉得可以换个造型。”
在迟俞同守城的将领简单了解完情况后,突然出声。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让众人齐齐向她看来,之前西北的那场大战秦澜虽然一直是守城将军的身份,但事后没多久她的将军身份就被撤销。
其内里的原因除了少数几人,旁人很少知道她为何不再是凉城守将。
虽说女子做将军太过惊世骇俗,可前朝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所以她为何会做守将关心的人不多,但她为何不再做守将,关心的人就有不少。
很多人都觉得是秦澜的问题,一个女子没有能力自然会被换下。
这会她的这番话一说出口,原本的阳城守将孙贺东就有些看不上她。
他就不明白了,这么重要的时候,战王殿下为什么要带个拖油瓶过来,还带到城头上来。
明天晚上努穆哈赤要是带人攻上来,到时候城头上大家都在忙着御敌,到时候谁来保护这个拖油瓶的安全?
“敢问这位姑娘,我们这样用冰冻住你觉得不合适,那你觉得怎样合适?”
用了冰不止不好往城头上爬,就是攻城门有厚厚的一层冰在外面护着,难度都会大大提升。
之前每年冬日遇到努穆哈赤来攻城,如果能事先准备,他都会在城墙上裹上一层冰。秦澜笑了下,没有理会他语气中不屑和不满。
她带着迟俞和迟鹤晟将头探出城墙:“你们说如果这些冰的造型倒过来,变成下面薄,上面厚会如何?”
迟俞双眼一亮,如果使用到过来的三角形的样子,那对方想要搭梯子都不容易。到时候,用长矛将梯子挑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对低温作战还有些不在状态的迟鹤晟看了看城墙上的冰坨,又想了下秦澜设想的情况,也跟着点了点头。
“用冰是个好办法,但这些冰结实吗?如果在城头上用火炮,会把这些冰震碎的吧?
迟鹤晟灵魂发问,秦澜皱眉,然后侧头去看迟俞。
迟俞刚刚也没想到这么多,毕竟之前之前同达达尔纠缠的那些年里,他们双方都没有火炮。
“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里……足够冷。”
够冷,冰就会冻得足够硬。
而且他们也不是非要一上来就用火炮。
工部的那些家伙,花了一年的时间勉强研究出了弹药的做法,但他们做出来的弹药,哑炮更多。
真要将希望都放在火炮上,那肯定死的很凄凉。
迟俞认同秦澜的想法,孙贺东虽然郁闷,但迟俞是御赐的大将军,他的话不能不听,他就只能安排人手继续往城头上抬水。
新造型折腾了大半天才勉强算是弄好,秦澜满意的看着城墙,又从腰间解下望远镜。
“努穆哈赤的营地在三十里外?”
迟俞和迟鹤晟已经放下望远镜,一旁的孙贺东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们三人。
他真有些想不通,他最崇拜的两位王爷为什么对这个拖油瓶这么好性子。
迟俞还在计算刚刚看到篝火数量,迟鹤晟也在算。
“大侄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迟鹤晟虽然不擅长这种低温作战,但多年来养成的战斗直觉还在。
他总觉得刚刚看到的篝火太密集了。
“嗯,要么对方是在故布迷阵,要么就是他们这次的人数不是二十万。”
迟俞微微眯眼,似是不确定一般,再次举起望远镜。
倒是秦澜心头一动,突然问起努穆哈赤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狡猾,而且很难缠。”
虽然不知道秦澜为何会出现在城墙上,但两位王爷都没说什么,孙贺东就算心里不满,该回答的还是一句不少说。
“很狡猾吗?那他们这应该是准备打过来了。
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要带自己手下的人来攻城,怎么都要给大家吃上一顿饱饭。看似篝火很多,应该是一部分是取暖的一部分是在做饭。
听她这样说,迟鹤晟又举起望远镜,只是距离太远,能看到的只是点点光亮。
孙贺东手上也有望远镜,这个东西在前一年松家的船队从海外带了一批回来后,边关的将领就人手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