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任何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放在她的身上,让旁人只要提起她就是仰望和羡迟。
只这样想着,他的心就已经烧起一团火热。
“不行,我希望京城里所有身份尊贵的夫人都可以给你添紋,想要所有人提起你就会想到你在凉城的英姿,想到你的笄礼,想到风光出嫁的场景。
“秦秦,不想有人说你一句不好!
“所以你的笄礼不能敷衍,不能随意,不能跟旁人一样毫不起眼。”
秦澜:“……那,你张罗吧。”
说的那么复杂,跟她能弄明白一样……她都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她只知道及笄礼意味着什么,但具体的仪式和过程知道的却是不多。
迟俞要的就是她这句话,只要她同意大办,有何嬷嬷在京城,他再写封信过去自然会有人张罗。
“你们两个是在车厢里种蘑菇吗?天天在里面腻歪,你们也不怕在一起的时间长会把对方看腻了。”
迟鹤晟的声音在车外幽幽响起,不用看他的神色都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幽怨。
秦澜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是不懂碍眼两个字怎么写!
“嫌自己一个人太无聊,你后院中的美人干嘛不带几个出来。”
鄙夷的声音从车窗中飘出来,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哪怕是怼得人心中不爽,但迟鹤晟的精神还是为之一振。
九月的广城依旧如夏日一般,骄阳刺眼。
秦澜他们进城并没有直奔松家人的府邸,而是去了城中的另一处院子。
迟鹤晟站在院子前眼中全是得意:“怎么样,知道跟着皇叔的好处了吧,本王在大楚到处都有院子。”
想当年他还有自由的时候,最喜欢天南海北的到处走。
将一个有权有闲又有钱的富贵王爷表演的淋漓尽致,他那个时候经常是遇到心仪的地方就会在那里停留上是一段时间。
在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超过五天,他就会考虑买一套院子。
于是全大楚浪过一遍后,红颜知己遍地的同时,院子也是到处都有。
秦澜深深的看了眼迟俞,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迟俞面无表情的盯着大门,丝毫不让秦澜看出此时内心中的波动。
他们以后也可以将院子买满整个大楚,只要他们有时间出来。
“本王刚让人去打听过了,松家的船队前些日子刚回来,似是带了不少新奇的小玩意回来,咱们等一下可以过去看看。”
迟鹤晟雀跃着,像是出了笼的小鸟。
他已经也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了,可以离开怀城,不用担心也不用赶时间。他们可以这样一路游山玩水的回到京城,在那边过完年再游山玩水的回到怀城。
然后等来年九月,西北已经凉爽下来,他再去玉城看他们。
九月的凉城,各种特产已经可以从树上摘下来,到时候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应有尽有。
迟鹤晟一个克制不住就想的有点多,人还在愣神间,迟俞和秦澜已经相携去了后院。
他们二人的院子相邻,因是迟鹤晟当初随意置办的,院子也不是标准的按照内外院的结构来修造。
一直在赶路,秦澜现在只想沐浴后倒在床上睡一觉,别的什么都不想。
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她在屋子里睡的昏天黑地。
倒是迟鹤晟提着凉茶到了迟俞的院子里,叔侄二人坐在树下随意的聊着。
“京中的形势如何了?”
因为一回到怀城就发现老巢被占了,迟鹤晟这段时间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怎么将怀城夺回来,怎么给姆赤一个深刻的教训,对京中的一些事只有一点些微的了解。
迟俞喝了杯用冰镇过的凉茶,只觉得通体舒泰。
“还好,有老师在,不需要太过担心。”
而且皇帝现在已经开始‘不要脸“不打算在青史上留下一个仁君的名头,做事就比从前大胆,也开始肆无忌惮。
他是皇帝自然不需要去照应大臣的接受能力,于是变得不习惯的就是沈同知他们这些老臣。
而有着钱康新的例子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京城每天都有不少官员被灭门砍头,血流成河。
再如何老谋深算,看多了这样的场景心里下也会下意识的有些顾忌。
皇帝要的就是他们有所顾忌,所以这一局里虽然有不小的损失,但也算输少赢多,一举拿到了朝堂上绝对的主动权。
现在吏部尚书的位置换上了皇帝自己的亲信,皇帝在内阁的话语权……大了不少。
“你这个皇兄就是顾忌太多,动不动就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我跟你说这些东西就没有顾忌的必要。”
当初刚登基的时候就应该拉拢一批,砍死一批。
等砍死的这些人腾出的地方都放上亲信后,之前拉拢的那批人里,不听话的就可以再砍死一批。
这样反复来上几次,保证全都乖乖的。
哪有现在这么多毛病,搞不定……全都是惯的。
“皇叔,皇兄他有自己的顾虑和考量。”
他们两个谁都不喜欢那个位置觉得是束缚,可那也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是可以决定他们生死、命运、名声的皇位,他们可以不想要,但……还是要敬畏。
迟鹤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你们准备在广城呆多久?”
“还没想好,看秦秦的想法。”
迟俞来这边就是纯粹的陪未婚妻出来游山玩水,只要有秦澜在身边,旁的他都不在意。
迟鹤晟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嘴的狗粮,他哼了一声。
“你们歇着吧,我出去走走。”
受迟俞影响,他最近这段时间也鲜少会自称本王。
迟俞在秦澜面前从来不自称,是因为他知道秦澜不喜欢有人高高在上的同她讲话。
而他自然也不愿意因为一个自称而拉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迟鹤晟甩着袖子离开了,走的异常坚决。
他今天说什么都找个姑娘好好的调情一番。
秦澜这一觉睡得很沉,再醒来时外面的天色有些暗。
她摸着饿的饥肠辘辘的肚子,挣扎着坐起身准备去后厨觅食。
只是走在院子里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过于安静了一点。
“怎么起这么早?”
迟俞已经起来练武,听到隔壁的动静就走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一脸木然的秦澜正迷糊的站在院门前。
秦澜还是很困,这几个月来积攒下来的疲惫让她还是有些睁不开眼。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
知道她这是饿了,迟俞抬头看向一个方向,然后秦澜就觉得眼前人影一花,似乎有什么人跑出去了。
她揉着眼,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倒在床上休息一会,居然会睡到这个时辰。
“走吧,先回去洗一洗,等一下甲一就会送餐食过来,你今日要是身子不舒服,就继续在院子里歇着,咱们时间还多不差这一两天。”
迟俞的声音低低哑哑,好听的让秦澜想要让他给自己读故事当睡前主播。
甲一提着食盒进门,就看到自家主子一脸温柔的看着靠在榻上随时可能再睡死过去的秦澜。
他轻手轻脚的将碗盘摆放好,就赶紧离开这可怕的充满狗粮气息的地方。
他们的主子……这样满眼柔情的时候真吓人。
他甩了甩头,似是都有些回想不出主子当初铁面肃杀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