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若玄当真有几分角儿的模样,面白无须,双目清凌,一股天然煞气却流转于期间,一线寒光亮起。
“姐姐,你且等我一等。”看那白若玄扭着身段,唱念做打,行云流水,舞起手中的弯月长刀,身法诡谲地向徐禄这边袭来。
这边,咱们的徐老板见识到这阵仗倒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面上不显,内里暗自运气。
往后一捞,盛着美人头的鸟笼灵巧地被他拽到手里,在要人命的刀影擦到跟前的时候,一蹲一闪,往后跳了几跳。
白若玄似乎早有一击不中的心理准备,只见那水蛇一样的身段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圜,攻势丝毫不见颓减,又一道刀光斩来。
徐禄退的时候,将手中的物件一抡一抛,一道红光闪过,凄厉的惨叫声炸起,玄若白的尖叫声引得这白若玄有了一霎那的分神,凌厉的斩击微不可查地慢上了那么一瞬。
就是这一瞬!徐禄抓住机会,节奏不紧不慢,宝煞之气集于双眼,凝成实质的破敌金光射出。
“碰!”
清脆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却原来是那白若玄注意到徐禄抓死了自己的破绽,急急忙收敛大开的攻法,将一柄弯刀由线转面,横在身前,算是做了暂时的防御之策。
“噼里哗啦”
硬受下徐禄的金光,那原本镜面一样光滑的刀身开始不断出细密的裂痕纹路,不断地发出细小的哀嚎声,昭示着这一击带给白若玄的损失着实不小。
徐禄止住自己后退的身影,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眼,被迫受了一记而产生闷伤的白若玄。
空中的鸟笼重新落回手中,此乃四两拨千斤是也
“啊你这厮,怎地这样厉害难缠”白若玄努力平复着胸腔中翻滚的血气,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之后,艰声开口。
饶是知道自己个儿的姐姐肯定是因为被什么山外山给扣在这里,白若玄也没把这起子事儿当作多难缠的生意,毕竟现在天下乱势已显,天子脚下,龙气聚集之地,更是有不少能人异士蛰伏在暗处,一个备不住阴沟里翻船,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自己的姐姐又还没取回自己的双生本身,一身功力只留有小半,被一个稍微厉害点的角色给拦下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现在,可不是白若玄想的那么一回事了,他又挽了一个利落的刀花,架势似攻似守,再次开腔:
“这位高人,之前还有今日的事是我们姐弟二人多有得罪了,还请高人能不计前嫌,网开一面,放过我们姐弟二人”
这一番漂亮话说的极体面,可也没头没尾,你要人家今儿原谅你姐弟俩,你心里也门清自己个儿多有冒犯,可是你只字不提怎么赔偿人家,只是开腔求人家放过,真是没脸没皮。
徐禄看上去笑眯眯的,也不为这样的混账话恼怒生气,摆摆手,呵呵笑道:
“这位客官,咱们好说哇,之前您在我这流量一把七宝佛龙匕,那起子账咱哥俩还没算明白呢。”
徐禄这一嘴轻飘飘的话在外人听来最为和善不过,还会夸一句这老板实在明白,是个会做生意的,可落到对面的白若玄耳朵眼儿里,这句话就带着森森的寒凉气儿,使劲儿地往他脑缝里窜。
“你什么意思?”此时白若玄又多缓过来几分气力,立时全情戒备起来。
“哎,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就是看见客官您,想起之前您给我的那件宝贝,当真是吸引了不少人来我这小铺子里。”
徐禄瞧着还是那么和善的样儿,如果忽略他说这话时眼睛里时隐时现的金光的话。
徐禄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扫过白若玄,见他和之前那天的模样气质有很大不同,如果之前的白若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普通大小伙子,那么现在的白若玄就好像实力得到了某种洗礼一样,整个人被浇灌地十分妖媚,邪异。
徐禄开口:“如果我徐某人没猜错的话,那大名鼎鼎的京城摘脸客,是您的手笔吧。”
这话说出口,连徐禄都惊诧于自己的语调过于平淡,但落在白若玄眼里,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世外高人做派。
白若玄也没想过多的隐藏,索性承认,“前辈猜的不错,正是在下。”
徐禄见他承认地如此痛快,又称他为前辈,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同道中人,又存了几分刺探更多情报的信息。
“还是不诚实,既这京城摘脸客有你姐弟二人的份,为什么要隐瞒起你姐姐呢?”
“我看你们两个既是双生子,又行这摘脸害人的勾当,再加上是在京城这等灵气汇聚之地,莫不是········”
徐禄故作高深,结合着自己目前的信息,慢悠悠地丢出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来,想要诈一诈这白若玄。
果不其然,徐禄故意说出的这话让白若玄脸色大变,眼中闪过阴狠的杀意。
“前辈既懂得这等双生秘法,应该也不会不知道我们青莲教派的名声吧。”
徐禄严重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还真套出有意思的话来了,没等徐禄想好如何开口应付。白若玄又再次出声。
“我家师傅灵莲子也许与前辈是旧识,今日之事或许是个误会。”
听出白若玄话中的威胁意味,看样子这灵莲子在这方世界是个了不得人物,还有这青莲教派兴许也是个庞然大物。
稍稍思量,徐禄故意表露出一丝震惊和慌乱,被白若玄收进眼底,心中对徐禄的看法又落回原来的看轻态度中。
“原来是灵莲子大人的爱徒,说起来,早年间我与你师傅有过数面之缘。”
徐禄装作恍然的样子,又露出丝丝缕缕的谄媚之意,特意收起攻击的架势。
对着跟前的白若玄点点头,“灵莲子大人那时候的风姿绰约可是令在下的印象十分深刻”
“今日之事看来是个天大的误会。”
徐禄一边说着,一边作揖,抬眼偷偷看着矜傲之色一点一点爬上那白若玄的脸上。
“既然前辈知道我家师傅的名号,见过我师傅的风采,那么多的话我也不便再说了。”
“那就请前辈把我这姐姐交给我罢。”白若玄捏起兰花指,一股子唱大戏的腔调,根本不拿正眼看徐禄了。
徐禄乐了,这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养出来的傻x玩意,光靠搬出自己师傅的名号就觉着完事能行,要不然就是这傻东西的师傅道行厉害,要不就是这东西连同他姐姐,都是脑子里缺根弦的玩意儿。
这么想着,徐禄表面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双手将装着美人头的金边鸟笼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