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还加重了“嗖——”一下那个语气。
升值两万!
冯涛眼睛放光, 他心说,我那套房子一共才花了万块钱,这过了个年就升值了两万!
他一脸震惊。
难怪范姐到处买房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 就想找个便宜一点方买个房, 基于这个基础,刚好选了一个大学附近方,没想到这么快『政府』就公布了计划, 要在附近盖几所小学。
小学一覆盖上, 规划中路周边配套都要跟得上, 于是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买房就是要凑热闹啊,年后小孟就听同学讲, 那边现在房子卖到火热。
年前她们一起去团购房子, 不是还打折,还送购物卡了吗,现在说没有打折购物卡了, 还要给售楼处喝茶费,两千到五千不等。
当初小孟婆婆给了她八万块钱, 让她老公小姨里暗里给说了好多次, 说什么要买那么多房子干嘛, 这不现在又摆回来了一局, 年后房子一涨, 她婆婆走出去都说儿媳『妇』有远见, 一般人哪舍得贷款买房子啊, 还是小孟眼光好,贷款买了166平呢!
小孟没想这么快显摆,还准备藏藏,但见不得许静这遍撒网样儿。
她冲冯涛挑挑眉:“你不知啊, 现在有钱不一定买上,开发商现在要加价,那叫喝茶费。”
冯涛是真不知:“我哪有功夫管那边事情啊,自己手里头事儿都忙不完,看来这买房买及时,还是要感谢范姐,没有范姐给我找人批贷款,我这房子买不下来。”
现在轮到许静心里不舒服了。
冯涛就这样轻松把房子给买了,可她男朋友那边还在挤在一起跟家里人住呢,她试探了一下象口气,方似乎没把结婚当个什么大事儿,即便以后结婚,长辈不会把房子腾出来,那他们就要跟长辈们住在一起。
方没打算买房意思。
许静当初是图他们家自己有两套房。
可人家说了:“跟我爸妈住不一样吗,再说我妈还帮我们做饭收拾屋子呢。”他就没想过要搬出去。
现在许静拿不准,找那样一个象到底是好事还是不好。
范晓娟掀了掀眼皮子,这小孟是有意思,非要跟许静较这个劲做什么呢?
不过小孟讲这话并不是单纯为了气许静,她跟冯涛两人高高兴兴说起房子事情,又说起装修,冯涛挺上头这个话题。
办公室里面除了没买房许静,他人似乎都挺乐。
范晓娟听了很高兴,回去先跟秦江大声说:“年前我买大房子,升值了百!”
“百?”秦江刚开始脑子没转过弯来:“百好嘛。”
他以为是一套涨了百。
连书都没准备放下,还沉『迷』在小说中呢,他已经从第册看到第册了。
看小说就这么大瘾嘛。
范晓娟拎起他耳朵,大声说:“是一平米百,一百八十八平就是五六万了,你什么时候半年赚五六万。”
“五六万呐。”这下觉得金庸都不香了,秦江一把就把手里头书扔在沙发上,跟不敢信一样看妻子那张笑颜如花脸蛋:“一套房子都涨了五六万呢?”
范晓娟在他旁边坐下,看桌上有一盒带石灰蛋,她把石灰轻轻磕开,蛋是透,这居然是皮蛋。
还有上面撒石灰皮蛋呢!
秦江把皮蛋推她跟前:“你吃你吃,这是老马学生从川还是湖南带回来皮蛋,跟松花皮蛋不一样,里面黄是流心,还挺好吃,你给我讲讲这房子是咋回事?”
他记得范晓娟当时只出了十万块,又贷款了十多万。
他当时觉得没那必要,家里又不是没钱。
但是范晓娟坚持要贷款,还要手里头留点余钱,号称以后日子过得好好一点,这不是去了趟海南,花了小一万,回来时候秦江都觉得肝疼。
可现在完全治愈了!
范晓娟兴致勃勃跟他说:“是小孟跟我讲,那边规划起来了,然后房价开始蹭蹭往上涨,周围还在修路,等咱们年收房,要不就装修好了,搬过去?”
搬过去,把这边租出去行。
胡同里边,有他们家这样一整院儿实少。
以前院子,住十家八家人,那会儿都没房子,后来社会条件普遍变好了,单位开始自建房,邻居都陆续搬走,慢慢人才少了些,够把一个院子都买齐活人是有本事。
像范晓娟这样又装修好,面上跟以前差不多,可基都翻修过,那就更更更本事,就算这会儿胡同不香,可小院范晓娟从没想过卖,就算搬出去,是租掉。
秦江想了想:“那就是以后上学没那么方便了,咱星星在十一小上学,方便,她自己都来回。”
十一小离胡同近,且这会儿胡同里面玩伴多。
这倒是。
那就等初中吧,这边初中不如那边好。
范晓娟把皮蛋蛋给剥了,塞男人嘴里,她自己吸吮蛋黄里面流心,还真挺好吃,吃完一个她又开始剥另一个:“那行,就先刷墙呗,慢慢装,装修还要时间,还要散散味,还有做家具,事情多呢,这几年变化好大,咱们手里得存钱,改善改善生活啊。”
她拿几个皮蛋就去了陈冰那边,把房子涨价事情同陈冰讲了。
陈冰自然高兴。
按她是这个意思,年以后当当要上小学了,他们就直接搬过去,那边学区好,周围人素质都不一样,大杂院这边住什么人都有,她又不是从小在这边长大,这里不熟悉,一条胡同里人都认不全。
新房子那边就不一样了,她母校就在附近,那一片非常熟。
胡同里面房子小,她家可没有范晓娟这么宽敞,连带中间空只有一百二十平,住局促,且她不像范晓娟这样胡同里头从小长到大,这里没什么感情。
两人就装修又说了一会儿。
可是要说到装修,就得考虑到钱,现在装个修不比买房子便宜,人工材料见天就涨价,物价还算平稳,主要是吃吃喝喝有家控制,涨不起来。
可见以后买房子是会更困难了。
范晓娟说:“咱们胡同里边这房子租出去不心疼,那边房子可是新房子呢。”
陈冰就是发愁装修钱事儿:“我那边晚一点装修。”
范晓娟给她把皮蛋壳剥了,加点酱油剁辣椒香油一腌:“看见没,这皮蛋叫笨皮蛋,是南方产,你瞧瞧是不是跟松花皮蛋不一样,稀罕吧。”
陈冰:“......”说正经。
她可是个人里面欠债最多,因为背两头债,今年一年都没买衣服,要是平常她都不跟许燕计较那一个月二百五,但今年都是省花,个人都在单位做饭,周末乖乖在家吃,或者回陈猛那里蹭饭。
周末时候,陈冰去陈猛那里,把房子涨价事情给父亲说了。
因为欠债事情,陈猛这心里揪呢,一听说她房子涨了,跟高兴高兴。
这日子一往夏天走,陈猛身体就受不住,铁路局家属楼还是以前老公房,跟现在盖商品房没法比,陈冰记得小时候就住这了,七几年房子,当初还不流行做大窗户呢,她随口说:“等我装修好,您搬过去?”
陈猛瞧了厨房里头忙活冯琴一眼:“你们自己住好就好,我有什么系,在这里上班还方便。”
再说还有冯琴。
要是就他自己一个人,跟闺女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好,退休以后还帮忙带带孩子,他年轻时候支援过西藏,那会儿落下来病根......但冯琴那个人跟陈冰一向不付。
他瞅天气渐热,家里没买个冰饮水果啥,就去厨房瞧了一眼。
果然让他找到了五个小香瓜。
这会儿香瓜还不是大棚种植,隔近了还闻到瓜果香味,陈猛见到这香瓜就喜欢,拿起来一个闻了闻:“这味正宗啊。”
这香瓜是冯琴从大兴菜农那里买,一共不到五个,她是买给陈媛。
他拿起两个就给到冯琴:“真亏你还记得当当喜欢吃瓜。”
冯琴给一口气憋到心口,这瓜是她给陈媛买!
当当已经跌跌撞撞跑来,脆生生说:“谢谢小姨姥。”
香瓜都要给出去了,总不还不给人落个好,冯琴赶紧把香瓜洗了,外头皮切开,里面瓤子刮干净,切出来一盘。
要说冯琴这点还行,屈伸,键时候要求人,还是拉下脸来。
冯琴在厨房听见了,心说这样好事没有陈媛一份:“要是早说,就叫媛媛一起买了,年前时候阿再手里头是有钱。”她小叉子戳起来一个,递到当当手上。
陈冰眼皮子跳了跳,知冯琴马上就要提阿再买房子扩张公司事儿,果然,马上就听冯琴讲。
“阿再买房子事情你考虑一下,咱们帮点儿就帮点儿,不差多少钱,就是个心意,冰冰现在好了,我想咱们媛媛好一点,她嫁过去时候什么都没带,在阿再面前就总觉得矮人家一头。”
当当把叉子取下来,两只小手捧香瓜。
咔嚓咔嚓,吭哧吭哧。
陈冰说:“借钱不是不行,得让咱们看看阿再公司长啥吧,我倒不是不信媛媛,但阿再于咱们来说不熟,我总得给媛媛把把。”
她这话说漂亮,都让陈猛抬了抬眼皮子。
是啊,陈媛都求到他这里来了,好话说了一箩筐,要说不借就太伤感情了,但要说借,陈猛是既信不过陈媛,又信不过那个什么阿再。
当初陈媛非要嫁给那什么阿再,他拦不住。
又不是自己亲生,冯琴当时都欢天喜了,他没有必要当这个恶人。
当时陈猛就下定心思,陈媛想要从他这里捞钱是万万不,他连陈媛都不想疼,就说那什么八竿子打不女婿阿再了,那小子看很油滑,说父亲是南方军区高干,以陈猛多年看人眼光来看,他有□□分不信。
听见陈冰这样说,冯琴还想多说几句什么,就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陈猛没说不借钱。
只是想从他这里骗钱可不好骗走。
冯琴就哭穷了:“现在冰冰过得好,我想媛媛过得好啊。”
陈猛小心翼翼给当当擦了擦从手上留下来果汁:“她哪不好了,那阿再不是很有钱,家里很有背景,要我说不如安安分分工作,做生意哪里有那么好做了?”
当当看了外公一眼,见外公没吃呢。
“外公,吃瓜瓜。”
“外公不要,当当吃。”
“爸,你就吃吧,咱们现在教育小孩子可不像以前了,你总让孩子,以后她就爱吃独食。”陈媛拿小叉子给陈猛戳了一片,不知是不是有意:“咱们得让当当知,敬老爱幼是传统美德啊。”
当当听懂,幼儿园老师教过他们了,他咧嘴一笑:“妈妈吃。”
独不叫小姨姥。
冯琴心里不是滋味。
“媛媛那工作不如冰冰好,你不给她想想办法。”
“我怎么没给她想办法了,一毕业就安排在铁路局。”
“在火车上当乘务员跟冰冰那工作比呢,冬天冷不到,夏天晒不到,要是咱们帮阿再一把,媛媛在他那里会有分量一些。”
“冰冰那是自己找,媛媛那是靠我找,我总得找个合适她干吧,总调度倒是好,媛媛她干吗?”这话陈猛就不同意了。
“那你就不让她去办公室坐吗!”
“呵,你问问她干啥,我是没给她机会让她去当秘书吗,连个报告都写不出来,还要我照顾她,我上班忙死了我还要带孩子?”最开始是给陈猛当秘书,说起来搞笑,他一个堂堂铁路局长,还要『操』心她中午跑哪里去玩了。
后来出了个安全事故,上级领导过来检查,让陈媛给发通知。
她就压根没『操』心这事儿,等人都到了,居然漏了两个部门,这要是人就直接处分下岗了,陈媛只是调到乘务组,跑一线去了,为了照顾她,跑都还不是长途,两天打一个来回。
这会儿铁路局就是金饭碗,外面人看都是带仰视眼光,就算陈媛有脾气,在火车上没几个乘客会挑乘务员刺。
做乘务员虽然辛苦要到处跑,但在那个年代上火车上干活,是很体面工作,如果陈媛本本分分,陈猛还会给她介绍一个好象,可陈媛感谢过他妈,就一门心思想陈冰现在多好多好。
陈冰多好,那都是她自己挣。
十五岁考上清大,十九岁开始读研,二十岁出头就上班了,一路都没要家里『操』过心,反倒是陈媛,从这岗位调到那岗位,没有一个干长久,干活就先看什么最轻松,陈猛最后都懒得管她。
“冰冰读书时候,你问她干嘛了?”陈猛没好气说。
那会儿陈媛偷冯琴钱,去舞厅跳舞,去放映厅看电影,跟一群小混子去溜冰,连学都不上,中专都没混毕业,幸好那是系统内学校,陈猛又是找系才给她搞毕业。
“那你是不打算帮媛媛了?”
“我可没这样说,但这钱肯定是要算借,既然是借,我得知她拿去干了嘛!”
“陈猛,你现在怎么这么自私。”
“哎,借钱还不让打借条,您还不如直接抢呢。”陈冰一句话就堵住了冯琴嘴:“或者说是,陈媛根本就没打算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