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食,李临便带着远游回风骑着马走了,薛老先生少了吃喝的老友,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便去了徐家。
原因无它,他相中的徐家的荨荨小姑娘。
“这孩子根骨好,不如就拜我为师吧,我就勉为其难就收了。”
九辩和孙湘都不同意,九辩觉得他闺女学什么医啊,一生只负责吃喝玩乐,富贵地活着多好,最好像是苏莞那样,一辈子仿佛是没有什么忧愁。
孙湘觉得闺女要跟她学,怎么可能被别人抢了,肯定不能啊。
于是双方吵起来。
薛老先生说他医术当得天下第一,跟着他学将来肯定是不凡,九辩说让她爹有钱有权,她日后只需做一个普通人快快乐乐就行。
孙湘说女儿继承她以前的衣钵,做一个毒医,若不是当初她比试输给了她师兄,才不会现在只做给妇人调理身体的活计。
三人各持己见。
苏莞好奇极了,但是不好去看人家吵架,于是便在院中等着张福儿和芸豆的消息,待她们回来了,急忙是问结果。
“怎么了怎么了?吵出结果来了没?”
张福儿道:“出了出了,九辩哥说薛老要做孩子的师父也行,但是孩子肯定是不会离开父母身边的,让他以后跟着我们走,薛老就不干了。”
薛老先生爱自由惯了,天南地北到处走,要他长久地留在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就不吵了。
张福儿叹道:“若是薛老能跟着我们走多好啊,他医术这样高强,便是能学得他几成,那也是能耐了,不过他不跟着我们,想要带荨荨走,那是不可能的。”
谁人不喜爱荨荨小姑娘?
因着是下一辈唯一的小姑娘,大家几乎是把她当成团宠一样,要是有人想把她抢走,那可是要翻天的。
“我嫂子怎么不给我生个小侄女呢!”张福儿叹气,她也想要小侄女啊。
苏莞笑了起来:“你这样嫌弃,以后三呆长大了,可要和你生气的。”
张福儿捂了捂嘴:“好吧,侄子也是好的,都好都好。”
在场的人都好笑了起来。
另一边李临骑马往这帝城去,从早上出发,将近申时进了帝城抵达石家。
石回信要在帝城做官,又在帝城娶妻,石家便拿出了积蓄,在帝城买了一个三进的宅院落了户,如今便在这院子里办喜事。
石崇山石瀚海两家人以及石惠画也是半个月前已经抵达了帝城。
李临到的时候新人已经进了门,正准备开席,让回风去将贺礼送上,便去见了一下石家等人,聊了两句便去吃酒席去了。
他刚刚走到摆酒席的院子里,宋湛眼尖看到了他,忙是将他拉了过来。
“这一整天都不见你,还以为你不来了?”
二人喝了一杯酒,李临道:“早上才来,骑马过来了,明日便走。”
宋湛笑了:“这是不放心家里?”
“确实有些不放心。”他这一离开,心里就开始担忧了。
宋湛笑得更灿烂了:“都一样都一样,我先前也是,没瞧见人,心里就不放心。”
到底有孕的妇人不同寻常,不能磕着碰着,时时都需得谨慎一些。
“对了,郡主几个月了?”
“七个月多月了。”
“那也快生了。”
“大约是在十月。”李临道,“刚好不热,又算不得太冷。”
孩子来得突然,但是这日子挑得不错,孩子和母亲都少受些罪,这要是六七月或是十一十二月,大人小孩都得受苦。
正在这时,有人过来请李临:“大人请李公子去主桌那边。”
李临看了一眼主桌那边,主桌开了两桌,男客一桌女客一桌,坐着的都是石家人和曹家送亲的人。
李临懒得与他们打交道,便拒了:“我在这边与宋大人说说话,到时再去敬你们大人一杯酒,就不过去的。”
以前李临和石家两家关系还算是很不错的,李家没有人了,外祖家也就两个舅舅,便是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愿去计较。
后来发生了石慧琴和周氏的事情,他和石家便疏远了起来,平日里礼数周全,但就是不亲近了,也就是面上过得去罢了。
石家护着石慧琴和周氏,他也护着他夫人罢了。
来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去回话。
宋湛觉得有些奇怪:“你不去?”
李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没什么好说了,倒不如在这里与你说说话,饮两杯酒,下回再见怕是得明年了。”
宋湛笑道:“倒不用明年,今年冬日,我大概会回去一趟,到时再与你喝两杯,也好看望一下郡主和你家的孩子,满月我怕是去不了,我与你不同,总是不得闲啊。”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你当时为何不愿入仕途,不过我与你不同,我啊,更想要这锦绣前程。”
“那便祝你一生锦绣了。”
“借你吉言。”
吃完酒席,李临便告辞离开,石回信没有空闲,石崇山还送了他出门:“当真不在这边住下吗?”
李临道:“不了,我回景平苑去住一晚,大舅,明日晨早我去拜访一下晋宁公府,而后便要回去了,就不来这边了。”
石崇山微讶:“明日就回去?走得这么急?”
李临点头:“郡主在家中,我不放心她,就不打扰大舅了。”
石崇山想想也是:“那你早些回去也好,不过去拜访岳父,礼数可不可少。”
“早准备好了,大舅放心吧。”
不过他刚刚到达景平苑门口,连大门都没进,便见有人来传话,说是苏珣让他去晋宁公府,他只得是去了。
这会儿已经是酉时初(下午五点),夕阳挂在天边,洒下一些余晖来。
他先去福平院拜见了晋宁公和王氏,晋宁公如今赋闲在家,也不管事了,夫妻俩精神倒是挺好的,见了李临,还问苏莞最近如何了。
“挺好的,就是身子不便,不能来看望二位长辈。”
王氏笑了起来:“不急不急,再过一些日子,我去看看她去,你来了,正好也与你说一说,到九月下旬,我们便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