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说罗璿没有主见,不够坚定,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追求方式,而且任苒的手段又是这么高明。
罗璿也是会寂寞的人,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慌乱的时刻——陈程不在身边,黎梓菲也不在身边,可教她怎么办?
罗璿现在晚上都不敢抬头,怕一抬头就看到月亮——思君如明月,夜夜减清辉。
陈程和黎梓菲,如今几乎每夜都在她的梦中出现,让她对两个姐姐的思念日日加重,加重到她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走在路上,一阵风吹来,会让她觉得昨夜西风调蔽树;鞠秀琴请她喝酒,她怕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在家里,在路上,在学校里,听到广播里或电视里或别的什么地方的音乐,都会让她想到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她怕,她怕到头来——虽然她早有些心里准备——但还是怕,怕此情可待成追忆……
所以她天天到篮球馆来练球,也是为了怕寂寞来袭,所以把自己弄得很忙,忙得没功夫去多想,弄得很累,累得回家就想睡!
罗璿以为,只要自己够忙够累,就没有闲暇来感受寂寞。这种事她经常在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中看到,可是她错了。
无论她再怎么忙,只要停一下,哪怕只是在睡梦中,她都会发现自己的寂寞,至少是在逃避寂寞,所以忙和累只是寂寞的投影——之前黎梓菲和陈程也不是没有过忙的时候,甚至有过一个多月两个人谁也不露面的情况,但是罗璿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寂寞。
——是因为自己的心态变了吗?
——有希望,有的时候不如无希望啊!
在这种情况下,任苒的存在让罗璿甚至有一种生活在恐惧中的感觉。
任苒很会看透人心,特别是自己所喜欢所关注的人的心。
在罗璿寂寞的时候,任苒也不会完全靠近,只是会在与她擦身而过时,轻轻地“哎呀”一声,如同被什么绊倒了一样,倒在罗璿的怀里——只一下,只一瞬,在罗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任苒就离开了她的身子。
“对不起,只是个意外,被自己绊了一下,抱歉啊!”
轻巧的道歉,就算是罗璿不信一个玩篮球的人会自己脚下拌蒜,也没法多说什么——更何况,人家身上的香气,还萦绕在罗璿的鼻端,窜入了她的脑海,如同一只钓钩上的饵,引着她的心往外直跳。
这其实是一种诱人而伤人的寂寥的味道——罗璿害怕这种味道,有的时候甚至会害怕任苒。
其实害怕任苒,也是在害怕自己那难以压抑的情感,甚至□。
已经无法和梨子一起入睡了,上次看她的睡颜,已经忍不住吻了上去,如果再有什么差错,自己还有什么面目面对两个姐姐,还有爸爸妈妈?
任苒是这么的风情万种,这么的擅于发挥自己的魅力,再在她身边待下去,自己会不会因为感情的失落而崩溃?
罗璿实在是怕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所以一直在想着要离开篮球队,只是没有借口罢了——归根结底,罗璿就是一个纠结的人,做事都想有一个借口。
任苒布置完了战术,让大家都休息,然后自己打开一瓶盐汽水,又顺手给了罗璿一瓶。罗璿也没在意,拧了盖就喝,却听一个队友说:“哎,我的盐汽水呢?”
然后又听任苒哈哈一笑:“我拿错了,我这瓶是你的……嗯,我的那瓶呢?”
罗璿听了心头一震,果然就听任苒笑着说:“呀,在罗璿这儿呢!快还我。”说着把罗璿手里的汽水夺了过去,然后又塞了一瓶给罗璿,“这瓶才是你的。”
看着对自己眨起一只眼睛又伸出舌尖轻轻一舐瓶口的任苒,罗璿觉得任苒肯定是故意的!
还好罗璿之前已经经历过了和陈程间接接吻的事,现在对于这种事的心理防线已经架设好了,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动摇,只是这会子又想起了陈程,不免又有点想念起来——梨子放我鸽子,橙子姐也不来吗?不是说国庆前会来k大,办理考博的手续的嘛!
有些怨念,也懒得喝水了,只是在想着陈程和黎梓菲的事。
任苒见罗璿又开始神游物外了,还以为自己的小花招又奏了效,心里也挺得意的,也就没有管她。
——如果橙子在这里,那该有多好!
本来以为黎梓菲会先来的,那自己也就这样待在篮球队里了,可现在黎梓菲如果不来,陈程要是先到了,自己说不定就跟着她去游泳了——k大里还真是有游泳馆的,那样自己就能摆脱任苒了呢!
恍惚中,看到陈程在向自己招着手——唉,出现幻觉了吗!
这时任苒对罗璿的腰部顶了一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在对你招手?你认识她吗?”
——咦?不是幻觉?
眨了眨眼,再仔细看看,果然就是陈程在对面的看台上对着自己招手。
于是霍地跳了起来,赶紧从一边绕了过去,往着看台上跑,结果刚刚踏上阶梯,就看到陈程穿着一身浅乳黄色的衣服,散着一头长发,一手支着出口处的墙壁,歪着头正看着自己笑。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笑容了,罗璿一直没着没落的心,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一样落了地,紧跑了两步赶上去,一下子抱住了陈程:“橙子,你怎么来了?”
“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不是说过九月底会来报名的。”
“可是,你没有通知我你今天会来啊!”
罗璿稍稍离开陈程的怀抱,陈程却又再次用力将她拥入怀里,脸在她的面颊上蹭了蹭:“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连爸妈都没告诉呢!”
罗璿被陈程的亲昵举动弄得小心肝儿颤了又颤,抖了又拌抖…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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