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厉之眼巴巴看着凌云不肯搭救，只好商量云翎。
“累，让朕歇歇。”
“刚吃了肉汤就要躺下，不行……”云翎好整以暇地道，“正好皇上吃了肉汤有了精神，咱们就聊聊皇上是哪里来的自信敢拿李如星与本宫比。”
程厉之道，“哪里比过，皇后这话好没道理。”
云翎冷笑，“是吗？不是因为臣妾浪子回头金不换善待皇儿们，皇上便拿自己的命来赌李如星也会如此。”
被云翎一语中的，程厉之疲惫地闭上眼睛头别向一边道。
“朕真的累了。”
云翎看得出程厉之是真的很伤心也便不再逼他，换了个话题道。
“好，咱们不说这个，说点高兴的……”
好不容易云翎肯饶过他，程厉之转回头眼神温柔地望向云翎，云翎道。
“臣妾同皇上说个秘密，作为交换皇上也同臣妾说一个可好？”
这个游戏他们以前做过，倒也无伤大雅，程厉之点点头。
“雁公子同臣妾说，虽然李如星一口咬定闲王才是亲生，可雁公子却有种直觉，无论他与皇上身上存在多少作假的痕迹，但在他的心里他的亲兄弟始终是皇上而非闲王。”
程厉之张口就要反对，云翎抬手阻止了他，提醒道。
“臣妾劝皇上一句，皇上伤重垂危时雁公子不顾身份尴尬，为了兄弟情顶着压力守在皇上身边，若皇上好了便卸磨杀驴，指责雁公子是为了权力富贵才如此，臣妾第一个不答应。”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程厉之垂下眼皮半晌无语。
云翎气道，“皇上还真是……就算不想说可以不说，何必栽赃陷害，难道本宫不知道雁公子为人，便是皇上说了本宫也不会信。”
“其实朕要说的不是这些，朕想说的是，朕恨……”
云翎眼神凝重地看着程厉之道，“恨谁？”
“恨皇后。”
程厉之居然恨她？凭什么？
“为何？”
“因为母后与母妃为了一己之私无人肯真心疼爱于朕……
虽然朕遇到了皇后爱朕爱到骨子里，可每每看到皇后对待皇儿的态度，朕便觉得皇后对朕的爱也不过如此，否则岂会如此对待皇儿们。
所以朕不恨太后与母妃，反而更恨不肯改变的皇后。
难得皇后浪子回头对待皇儿终于有了做母亲的样子，朕便想着或许死过一次的母妃能够看开一切……”
“所以皇上冒险见了李如星，哪怕明知道她已是‘毒瘤’的傀儡？”云翎都不知说程厉之什么好了。
程厉之轻嗯了声，试探着拉住云翎的手道，“朕错了，也把实话都说了，皇后就饶了朕吧。”
云翎睨着程厉之磨牙，见他确实有些撑不住了，退后几步让凌云扶着程厉之躺下。
倒下没多久程厉之便睡了过去，云翎吩咐众人好生看护后便出了门，谁知眼角余光却瞥见露在拐角处的湖蓝色袍裾。
云翎走过去沉声命令，“出来。”
五兄弟知道躲不过，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云翎面前一字排开。
按时间算孩子们应该还在膳厅里用膳，怎地却跑来了这里？云翎问五兄弟。
“你们这是做什么？”
程钧带头道，“儿臣们想来看看父皇。”
程石跟着道，“今日吃了母后做的可口美食，儿臣们都很惦记父皇……”
云翎很感动孩子们的孝顺，道，“你们父皇已经睡了，你们且进去看一眼便出来，母后在外面等你们。”
“母后有事尽管去忙，儿臣们想多陪陪父皇。”
程桥忙不迭地催云翎走引起了云翎的怀疑，云翎点头道。
“如此……你们进去吧，母后有事先走了。”
五兄弟高兴地应了声，程钧打头排成排地自云翎身边路过就要进去寝殿。
云翎抽了抽鼻子，喝道，“站住！”
五兄弟齐齐变了脸色，定在原地不敢去看云翎。
“拿出来……”云翎命令，不容反驳的语气。
“拿，拿什么？”
程胤结结巴巴地问，云翎瞪眼。
“你们说呢。”
“母后好厉害！”
程德狗腿子的拍云翎马屁，第一个自袖袋里拿出个油纸包来送到云翎面前。
云翎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一整个红烧狮子头。
程石道，“儿臣觉得母后做的这个狮子头简直是天下第一美味，所以打算给父皇尝尝。”
怪不得闻着孩子们身上饭菜味过于浓郁呢，原来是身上藏了这东西，云翎命令其他人全部交上来，余下四人只好乖乖听话。
四个人四个油纸包，云翎也懒得打开了，交给身边的彤华吩咐送去给小太监小宫女们打牙祭，云翎语重心长地教育五子。
“你们父皇伤重需得好生养着，不到能下地走动断不能随便吃这些油腻不易克化的食物，记住了吗？”
“可父皇不是能吃肉汤了吗？”程桥不死心地问。
云翎耐心解释道，“本宫好不容易才商量你们师奶奶准你们父皇吃上半碗肉汤，你们这不是整个狮子头就是大鸡腿的，你们父皇若是真吃了恐怕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了。”
闻言五兄弟吓得不轻，齐齐道歉保证再不敢了。
“本宫知道皇儿们孝顺，去吧……”
五兄弟没走，又各自拿出些糕点小零食给云翎，惹得云翎哭笑不得，问道。
“不会是你们父皇嘱咐你们拿给他的吧？”
程钧带头承认，“零食是，肉不是。”
“行吧，待本宫忙完定给主谋好好上上课，下次若再敢取消肉汤待遇。”
五兄弟想着可怜到流口水的父皇，忍不住笑出了声。
母子六人相视大笑，云翎亲自送了五兄弟进去寝殿，自己则离开去了永巷。
见程厉之睡得深沉，程钧给程厉之掖好被角嘱咐四兄弟道。
“孤出去一趟，你们且在这里照顾好父皇。”
“太子哥哥要去哪里，可否带上程胤？”
程钧略一沉吟道，“跟上。”
“太子哥哥，我们也想去。”
如今兄弟五人感情日渐深厚，三个小的粘着程钧不放。
“孤要去永巷见凶手，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不，我们也去！”三小只缠着程钧道，“敢伤父皇，就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死有余辜。”
想到父皇好不容易脱离危险，从前身强体壮的人眼看着连口肉都不能吃，程钧好恨，恨伤了父皇的凶手，更恨千般算计父皇的幕后真凶，点头道。
“好，咱们兄弟一起去给父皇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