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从开春到夏初,程厉之一次懒觉都没睡成,早早被云翎从被窝里拽出来,与五个儿子一起跑步锻炼,平时忙完政事后还要站桩练功,就算平时也要手脚绑上沙袋加强体能。

被逼无奈恨不能生病,可自从开始锻炼后,根本不生病,程厉之只盼着云翎能早点怀上孩子,这样他就可以完美避开魔鬼训练了,但事事岂能如人所愿,云翎就是不让他碰,美其名曰等他锻炼好身体再怀孕最好。

“翎儿,你试试,朕的身体真的棒棒的。”

程厉之受不了地自荐,云翎睨了眼程厉之明显粗壮起来的手臂,替他把撩起的袖子拉下来。

“不合格。”

虽然程厉之认罪态度良好,可一想到这人背着她下避子药还是一次管一年的,就觉得再锻炼十年都不过份。

程厉之失望地跌坐进椅子里,犯愁云翎这气算是过不去了。

云翎无感,程厉之的体质太差了,趁着他心怀有愧多锻炼锻炼是好事,任由他再怎么说都不能前功尽弃。

“这样吧,到后日皇上坚持锻炼满三个月,可以给皇上一个庆祝的机会。”

程厉之眼睛亮亮地望向云翎,是不是可以让他睡一个懒觉,还是抱着云翎云共赴雨后的懒觉?

云翎无视程厉之期盼的眼神,拿出一副马上就要绣好的护腕给程厉之看。

“这是臣妾给皇上绣的沙袋,好看啵?”

程厉之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蔫了,有气无力地瞥了眼还未填装铁砂的沙袋,无精打采地点点头。

云翎忍笑,落座程厉之对面拿起针线认真绣了起来。

本来云翎肯做东西给他是好事,就是这堪称刑具的沙袋真是要人命,尤其他都素了快三个月了,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废了。

不行,不能再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他必须要有所行动。

入夜,接见过大光使臣,程厉之回了未央宫,发现偏殿亮着光,七道身影映在窗扉上,欢声笑语不断。

师父居然也来了?程厉之抬脚待要过去,蓦地又收了回来。

师父来了就代表有人可以替云翎照顾五个皇儿,简直天赐良机。

“给朕备酒……”

长安应诺,吩咐人去御膳房端酒菜,程厉之又特意吩咐了句。

“桃花酿兑醉红尘。”

醉红尘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喝的,万一喝坏了龙体谁担待得起,长安应了声,转头悄悄吩咐,兑上一滴即可。

反正兑了就不算欺君,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长安为自己鼓掌。

酒菜端来后,程厉之命人摆在窗前几上,自己一个人自斟自饮,喝了口觉得不对味问在一旁伺候的长安。

“这酒为何如此寡淡?”

长安尚未回禀先有道声音传来。

“皇上何时换了口味喜欢烈酒了?”

云翎踱步进来,命长安下去。

程厉之蹙眉,“皇后怎么不陪着皇儿们?”

哼,她若陪着皇儿岂不是给了他吃醉酒懒床的机会,云翎早已看穿一切,坐进程厉之怀里,就着程厉之的手一口喝干杯中酒。

云翎水润的眸子在灯光下暖成了一簇火,跳跃的火光勾魂摄魄,娇软的身躯,泛着水色的樱唇,无一不在魅惑着人的心智……

程厉之俯首吻住云翎,手也不老实起来,扯断云翎腰带大手探进去到处煽风点火。

云翎知道程厉之这是素的狠了,没有立即阻止,可谁知程厉之却越来越失控,抱起云翎直奔龙床。

只是吃了杯酒而已,怎么就让程厉之发了疯?可其实这些天她忍的也不好受。

罢了,且纵容他一回吧,云翎放任了程厉之的胡作非为。

酣畅淋漓地享受了久违的床笫之乐,程厉之魇足又疲惫地睡着。

云翎掀开被子仔细检查后给程厉之盖好被,两腿发软地下地去了盥室沐浴,换上干净衣服返回偏殿。

轩辕硩此次来,一是为了吃酒,二是为了给云翎送药,见云翎回来,起身示意云翎院里说话。

听偏殿内寂静无声,云翎料是五个皇儿均已睡下,同轩辕硩走去远一些的凉亭内落座。

轩辕硩自从知道程厉之胆敢给云翎下避子药后,并不精于妇人孕事的他只能到处寻医讨教,只为了不让云翎落下病根害到未出世的徒孙。

可寻遍天下也没找到此种避子药的解药,甚至无人听闻有此药的存在,轩辕硩也数次为云翎诊脉,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所以轩辕硩再次访遍名医,这次却有了收获。

“可有发现?”轩辕硩问。

毕竟已经是结过婚的人对方又是自己师父,云翎红着脸点点头。

“与师父说的一模一样,在小腹位置有颗朱砂痣,朱砂痣的颜色是暗红色。”

轩辕硩半眯老眼手捋银髯,“还算是个爷们,老夫没看错。”

云翎简直不敢相信,程厉之口中偷偷给她吃下的避子药并非是给她吃了,而是程厉之自己吃了,如果不是师父无论如何也诊不出脉象,到处问人才知道自己并未服用此药,又听闻有男子服用的避子药可一次管一年,她还蒙在鼓里。

“师父,这药会不会伤身?”

见云翎一脸担忧,轩辕硩啧了声,道。

“既然关心人家,平时就少吵架,你们打打闹闹感情倒是好了,可有想过孩子们什么感受?不怪你师娘总张罗着接徒孙们去藤灵谷,就你们这么不着调留孩子们在宫里就是受罪。”

“师父……”怎么说避子药的事也能挨训,云翎双手抓着耳垂告饶。

轩辕硩拉回话题道,“放心,有师父师母在,哪里就能让那个混蛋落毛病。”

云翎闻言紧绷的脸色缓和下来,“多谢师父师娘。”

丢给云翎一瓶药丸,轩辕硩道,“一天一丸,临睡前服用,连续服用半个月必保无碍。”

云翎接住药瓶,心口泛起无边酸涩,她前世不但辜负了如此好的师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辜负了不善表达感情的程厉之,试问世上有几个男人能为了女人不受生养之苦做到如此地步。

眼见云翎眼圈泛红泫然欲泣,轩辕硩悄悄起身离开,待云翎回神,轩辕硩早已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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