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手刃宵小唤吾儿,留刀自省改前非

“是儿子误会了。”

程钧连忙退出寝殿,命长安在前带路前往厨房。

云翎随后跟出来却被侍卫拦住。

“太子!”云翎高声叫程钧。

程钧回头见云翎被拦,吩咐道。

“朕未离开前,不许太上皇与太后出寝殿半步。”

云翎哪里将这些侍卫放在眼里,待要硬闯,程钧道。

“请母后斟酌,母后身怀武功可父皇却手无缚鸡之力,若母后闹出什么事来,恐怕父皇会第一个受难。”

居然拿程厉之作威胁,云翎道。

“不为登基大典做准备,太子跑来未央宫作甚?”

程钧背对云翎道,“朕做事无需同母后解释。”

眼见长安在前程钧随后去了厨房,云翎隐约猜到程钧突然造访的目的。

“太后,请……”看守的侍卫不许云翎在门外多呆,请云翎进去。

云翎举步要去追,寝殿内传来低喝。

“太上皇请太后过来伺候。”

手持宝刀的侍卫长李丰刀搭在程厉之肩头,云翎一见收回迈出去的脚回到程厉之身边。

不等云翎靠近,李丰收刀躬身退后,谦卑得仿佛刚刚拿刀威胁程厉之的人不是他。

“李太医倒是有位胆气十足的兄弟。”

云翎语气淡漠,李丰傲然不语,对于云翎提及自己亲哥太医李桢一事浑不在意。

程厉之坐在靠背椅里,伸手握住云翎的手,虽没说话眼神却带了安慰。

“皇上能忍臣妾不能,胆敢对皇上无礼威胁本宫,死有余辜。”

李丰扯了扯嘴角,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似是笃定了云翎不敢拿他怎么样。

云翎睨着李丰道,“李桢因何而死,李侍卫长可知晓?”

“卑职有要务在身不便闲聊,还望皇后娘娘见……”

话未说完,李丰蓦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胸口,一柄飞镖嵌入其中。

“本宫也没功夫同你闲聊,只是麻烦你捎个话给你哥哥李桢,下辈子再遇到本宫记得绕着走。”

“为……何?”李丰勉强吐出两个字,开合间不断有血自嘴巴里喷出。

云翎伸手拔下飞镖在李丰的身上擦了擦,道。

“因为敢对皇上不敬的人,没一个逃过本宫的手掌心。”

“包括卑职?”李丰惨笑,问云翎,“太子当如何?”

云翎冷笑,“李侍卫长好本事,居然还能讲话,既如此本宫便让你死个明白,太子是本宫的心头肉,便是骑在皇上头上拉屎也无事,而你们这些挑拨父子亲情的,死有余辜万死难辞其咎。”

李丰嘴巴颤抖着似还有话要说,人却软倒在地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程厉之欣赏着云翎的嚣张,弯腰拾起李丰手里的刀放在桌上,吩咐一旁纷纷抽出刀来的侍卫道。

“去请太子过来。”

不管程厉之的身份是皇上还是太上皇都不是侍卫可以怠慢的,李丰所作所为确实咎由自取,侍卫们围住云翎,只派一人跑去请示程钧。

厨房内,长安指给程钧看灶台上用餐罩罩着的几盘点心道。

“长安就是在这里拿的,剩下的这几样同长安拿去给太子的点心都是摆在一起的。”

程钧走过去掀开餐罩弯腰嗅了嗅,抬手在鼻子前扇了下立即退后。

包括给他送的点心都有当初母后险些掐死他时涂抹的胭脂所特有的那股子味道,说香不香却很诱人。

如果母后是要下毒害他,那么母后没必要做这么多他不吃的点心,而且母后是明敲明打的性子,断不会避免被怀疑而陷害长安,所以这些点心并非母后所制,应是有人送给母后的。

思虑至此,程钧问道,“今日除了长安公公可还有人来探望过父皇母后?”

程钧并未勒令禁止后宫之人前来未央宫探望,所以守卫虽有记录但不会阻拦,不多时程钧的贴身太监莘荣捧来未央宫手札呈给程钧。

程钧接过来看了,问随莘荣前来的未央宫守卫道。

“林妃派的宫女叫什么?”

守卫只记录林妃派人来探望皇后,但哪里会注意宫女名字,回禀道。

“那位宫女自称姓白,长得好似一朵玉兰花。”

程钧将手札丢还给守卫吩咐道。

“日后再有人来未央宫,无论是何身份,必须登记姓名……”

还未说完,门外有侍卫躬身禀道,“太子,皇后杀了李丰,皇上请您过去。”

“因何?”程钧断定母后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所以定是李丰做了什么事惹毛了母后,很大概率是因为李丰对父皇不敬,所以他得了解清楚再过去。

“因皇后要来找太子,李丰便拿了刀逼着皇上威胁皇后,所以皇后动手杀了李丰。”

就知道是这样,程钧犯愁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以母后嚣张的性子,李丰得罪了她,必定要殃及他这个始作俑者,父皇叫他过去不是让他解决事情的,而是要他过去给母后出气的。

罢了,明日便要登基,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程钧拔腿就走,直奔未央宫大门。

长安一见就知道程钧这是碰了云翎逆鳞急着逃走,摆手招呼那些还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的侍卫们,“还不跟上。”

李丰是自己找死,这是人人都亲眼目睹的事,谁会替这种人出头,听了长安的话立即全部跟上。

前来请程钧过去寝殿的侍卫见状跑回去,恭敬向云翎禀道。

“太子已然离开……”

适才她亲眼所见程钧去了厨房,哪里会这么快就走,云翎拿起桌子上的刀提刀就要去厨房,却被程厉之一把拽住。

“朕无事,皇后且留太子一命。”

云翎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刀,道,“皇上误会了,臣妾不是要杀太子,而是要让他留着这把刀,时刻记得一家人离心离德,便是微不足道的人都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任意羞辱。”

程厉之眼神晦暗,夺下云翎手里的刀重新放回桌上。

“朕自己留着。”

“皇上!”云翎看向程厉之,眼里是无可名状的心疼。

程厉之对望云翎,苦涩一笑。

“今日太子所作所为都是朕作为父皇失职在先造成,不能以身作责岂能算在太子头上,朕留着此刀便是要时刻提醒自己,朕绝不能让皇后再为朕与皇儿摧心剖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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