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全名叫虞韶华,挺好的名字。听说是她爷爷取得,以前乡里的教书先生。她父亲在她五岁时,煤矿矿难没了。她母亲没多久就改嫁走了。爷爷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不容易啊。
小虞也争气,考上了四骊大学,读得还是什么应用数学专业。听听,这是一般女孩子读的专业吗?可怜人啊,她爷爷考上大学前半年就积劳成疾,没看到她有出息的一天。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个奶奶。”
于姐喝着咖啡,嘴里感叹着。
“真吓到她了,你看到的,见谁都怕。但是很坚强,虽然吓得浑身哆嗦,说话结结巴巴,依然坚持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有用的线索,才这么快抓到那些混蛋。”
刘平武默默地听着,小口喝着自己杯子里的热茶。
“老周和李所说你是福星,说对了。”于姐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说句不近人情的话。这件案子,对于小虞她们,是大不幸。但是对于李所和老周,却是及时雨,非常难得的及时雨。”
刘平武递过去一瓣切开的西瓜,于姐接过来,咬了两口,又忍不住继续说道。
“李所正是调级的关键时刻。分局和市局讨论过好几次,级别往上调一级是定下了,但是具体职位,一个萝卜一个坑,一直定不下来。
现在好了,上塘派出所牵头侦破了这么大一件案子。部里督办的大案,一年能有几件?
李所算是露脸了,一个副局是跑不掉了,估计还是排名靠前的副局。老周也跟着受惠。他资格比李所还要老,只是当年有过一次严重失误,蹉跎到现在。
李所一直想把老周往上提一提,把上塘所交给他来管。以前是希望渺茫,经手昨晚这件案子,差不多十拿九稳了。”
这或者是另外一种“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于姐,这其实很正常。你们警察就是破案抓坏人的,有功必奖,这样才能激励你们更加尽心尽责地破更多的案子,抓更多的坏人。”
“小刘,你很通情达理。可是社会上有些人就是看不惯,说那么多案子,有那么多受害人,警察破案抓坏人是应该的,怎么还要奖励?不应该。”
刘平武撇撇嘴,“听他们乱说。这世上什么事情是应该的?别人做的事都是应该的?警察呕心沥血破案,为受害人讨回公道,不应该奖励吗?
这些人说话不腰疼,就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要求别人。严人宽己,双标待事。
平时说警察爱多管闲事;社会上发生案子,破案时说警察无能,这么久还没破案;破了案又说要给罪犯一个改过机会,劝受害人要宽容。
可是自己身上发生一点事,就在那里哭天喊地,说警察为什么不管他。吃了一点亏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
于姐笑了,“平武,你说的可真形象啊。”
刘平武还有点好奇,试探着问道:“李所和周哥,不都是可欣她爸的徒弟吗?”
于姐看着刘平武,似笑非笑,“可欣还没跟你说她家里的情况?”
“只说了她家是武术世家。”
“呵呵,太敏感了。再说了,欣欣也不想给你带来太大的压力。宁...宁shu记是上塘派出所第一任所长。
当年,他是省厅派下来支援南鹏市局的,在上塘和分局待了五年多。李所、老周,还有分局和市局的好几位领导,都是他带出来的。
级别差得太大了,李所和老周的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去惊扰宁shu记。”
原来如此。
“啊——!”突然,里间发出惨叫惊呼声。
刘平武和于姐猛地站起身,冲了进去。
看到虞韶华在床上拼命地摇头,浑身颤抖,嘴里乱叫。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