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国舅 第32节

刚刚确实没什么想法,被她抹面脂抹出了火气。

云珠可不管他有没有火,拒绝道:“才不要,你一嘴的酒味儿。”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李耀还想跟曹勋拼酒。

曹勋苦笑:“晌午已经出了丑,在岳父岳母面前多有失礼,还请大哥见谅。”

李雍、孟氏都瞪儿子。

李耀只好作罢。

第24章“你的也是我的,对不对?”

屋子里黑漆漆的,帐内也黑漆漆的。

云珠又在曹勋结实的臂弯里哭了起来。

经过新婚这三日的相处,云珠有点摸清曹勋的脾气了,白天他很是道貌岸然,言行举止很符合他温雅的外表与气度,只要他心情好,云珠使唤他什么曹勋都会照做,端茶倒水,很能低得下他国舅爷的身段,然而一到了晚上,他便一夜赛一夜的霸道起来。

若真是一味的不适,云珠宁可不顾夫妻和气也要跟他闹分房睡,偏偏……

“哪有你这样的。”

“我怎样了?”

“总该歇一晚吧?”

“你又没成过亲,说不定别的新婚夫妻也跟我们一样。”

云珠确实是第一次嫁人,举不出反例去堵曹勋的嘴,但她明白一个道理:“过犹不及,总该节制一些。”

黑夜看不清彼此,曹勋在哼哼啼啼的小夫人耳边道:“男子十三岁知事的话,我已经节制了十七年。”

完全是狡辩,云珠:“好不要脸!”

曹勋:“再说一遍?”

云珠就说了,结果尾音未消,三十岁的国舅爷就将她吻住了,无论她想骂想叫还是想要求饶,都被他顶了回去。

夏日明媚的阳光透过上等的高丽窗纸,再被双面缂丝的屏风挡去一些光亮,漫进红色喜帐的便不多了。

云珠在一阵蝉鸣声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竟然趴在凌乱的大红丝被上,怀里抱着一团,身上卷了一团,勉强遮住了最要紧的地方。

偌大的拔步床内,就她一人。

云珠对着床外的屏风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曹勋的婚假已经结束了,今日要去都督府当差。

他离开时,好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至于内容,云珠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就想继续睡觉,可能还不耐烦地打了曹勋几下,叫他快点走。

人刚清醒,肚子先叫了起来,云珠摸了摸扁扁的小腹,鬼使神差想到了曹勋的过人之处。

其实云珠也没有见过别的男人的,可曹勋放在人堆里鹤立鸡群,其他的肯定也没差。

一时之间,云珠不知该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有本事的夫君,还是懊恼这夫君太有本事。

云珠懒懒地坐了起来,穿好整整齐齐叠在床头的一套中衣,她猜,这应该连翘、石榴进来过了,所以她们肯定也瞧见了她那副不太雅观的睡姿,甚至她身上的种种痕迹。

罢了,反正该听不该听的她们两个早就听过了,又何必掩耳盗铃。

她摇了摇铃铛。

早就候在外面的两个丫鬟快步走了过来,一个端着面盆,一个揶揄地朝她笑:“夫人这一觉睡得可够长的,都辰时三刻啦!”

云珠先用白水漱了口,再换一碗温水润了润喉咙,问:“国舅爷何时走的?”

连翘:“今日有朝会,国舅爷寅正就起了,随便垫垫肚子便出了门。”

云珠哼了哼,明知道要早起他昨晚还前后缠了她两次,等会儿在朝堂上犯困可就好笑了。

当然,他最好忍住,免得夫妻俩一起被人看笑话。

起得晚,外面已经晒起来了,云珠见了几个管事,因为定国公府人少,事情倒也不多。

“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是。”

云珠坐在次间临窗的榻上,既享受了充足的光线,也享受着冰鉴里飘散的凉气。

早在她及笄的时候,父母就把她的嫁妆准备得差不多了,母亲也安排她提前与分管各地田地、铺子的管事们熟悉了起来。

宁国公府有着积攒了两百多年的家底,算得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族之家,光是云珠的嫁妆都有可能超过一些有头有脸的小家族。

母亲教会了云珠如何打理这些产业,她出阁前还不必操心这些,现在她嫁出来了,亲手掌控自己的嫁妆,这辈子是完全吃娘家给的老本,还是让手里的银子继续生出更多的银子,就要看云珠自己的本事了。

所以,云珠的婚后生活会比做姑娘时忙碌很多,只有那嫁妆少、夫家产业也不多的夫人太太才会无聊地参加各种宴席花会打发时间,或是一门心思地跟丈夫身边的妾室、通房争风吃醋。

连翘换了茶水,听见主子忽然发出一声轻咦,好奇道:“怎么了?”

云珠笑着摇摇头,指着单子上的两行字道:“之前母亲给我看单子时还没有这两处园子,肯定是后来又给添上的。”

连翘凑过来,发现国公爷、国公夫人新添的是两座园子,一座位于扬州,一座位于旧都南京,连同两地共百顷良田。

一顷便是百亩,百顷就是万亩,以江南的富庶,万亩良田便是七八万两银子。

连翘猜测,这部分应该是前几代甚至第一代宁国公时攒下的家业。

什么叫开国功勋,那是陪着开国皇帝一起出生入死、功勋卓绝的,因为是外姓人才封个国公,不然只论功劳,根本不输后世那些皇姓王爷。

当然,古往今来,龙子龙孙都有败家丢了国的,更别说公侯伯爵了,被皇家忌惮强安罪名灭族的勋贵比比皆是,子孙无能导致家族败落的同样不少,宁国公府的富贵与荣耀能延续这么久,除了世世代代的家主都足够忠心耿耿让天家信任,最关键的还是李家儿郎足够有本事,否则早被那些眼红的家族争抢走了。

“能娶到夫人您,真是国舅爷的福气。”连翘由衷地道。

云珠笑道:“什么福气不福气的,他又不会贪我这份嫁妆。”

曹勋最大的福气是娶了她这个人,她这么美,别说身体上的那些快活,曹勋只需要看看她,心情都会变好,这才是他能真正享受到的。

石榴从外面进来了:“夫人,玉容姑娘来了。”

有客登门,云珠叫连翘收起嫁妆单子。

孙玉容脚步很快,知道曹勋不在,她没跟云珠见外,进屋先凑到冰鉴旁贪凉:“热死我了,要不是为了见你,我才不想出门。”

紫檀木的炕几上刚刚摆上瓜果糕点,云珠坐在旁边,问孙玉容:“那你找我可是有事?”

孙玉容凉快下来,坐到她对面,嬉笑道:“也没什么大事,这不几日没见了嘛,我来关心你婚后过得怎么样。”

这是要说贴己话了,连翘石榴等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

云珠能回答的都回答了。

孙玉容:“国舅爷对你好不好?比曹绍如何?”

云珠嘴上训她:“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现在他只是我的小叔,你再乱说,有损我的声誉。”

心里却飞快地将曹勋与曹绍待她的态度比较了一番。

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无论曹绍后来做了什么,曹绍对她都有情,他看她的眼神,就像那掐不断的丝,云珠朝他笑笑,曹绍就能笑得像个傻子,云珠生气不理他,曹绍定要着急心慌。

曹勋待她,更像是在纵容一个小辈,只要她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曹勋都会答应,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曹勋定会毫不留情地拒绝。云珠若笑了,曹勋大概会像赏花一样欣赏她的美貌,云珠生气,他嘴上或许会关心关心,其实心里并不会当一回事。

剩下的就都是欲了。

云珠可不会天真地认为,曹勋在床笫间热情便是多么多么的喜欢她,正如她某些时刻也会环着他的脖子贪他的那些本事,但那不代表她对这个三十岁的半老狐狸动了情。

下午云珠又歇了一个时辰的晌午,睡醒后去了书房,将接下来几天要见哪些管事列了个单子,有的管事就在京城,随传随到,有的在外地,得挑个适当的时候早做打算,彼此都方便才好。

黄昏时分,院子里的风终于凉快了下来,云珠带上连翘,准备去定国公府的花园逛逛。

定国公府的宅子乃是御赐,倒不比宁国公府的宅子差。

经过湖边,云珠看到水面上长了一层睡莲,本该是白色的花瓣因为比较厚实而显得黯淡无光,不如荷花花瓣娇嫩清灵。

云珠与曹绍是青梅竹马,从她记事起经常来定国公府玩,那时潘氏对她多热络啊,似乎比对她亲儿子还要疼爱。

云珠因此也听曹绍说过,潘氏不喜欢荷花,才让府里的花匠将几处池塘里的荷花都挖走了,换上了这种观赏性差一些的睡莲。

云珠盯着那些贴着水面盛开的小小睡莲看了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曹勋回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

他先回前院擦身更衣,得知小夫人还在花园里游逛,曹勋看看外面的天色,猜测她应该快回来了,便靠在次间的榻上闭目养神。

五军都督府统领全国军队,其中中军都督府的地位最高。

大夏建国初期,大都督一人握有军政大权,后来为了限制大都督的权势,改成五军都督府与兵部共掌天下军政。然而五军都督府与兵部都想让自己掌握的话语权更多,明争暗斗了两百多年,随着文官的地位一步步压过武官,兵部也稳稳占尽了优势,经常对前线战事指手画脚。

之前曹勋等边将收复九州有望,得到了元庆帝的全力支持,兵部便显得很好说话,如今九州已回,之前立功的大将们似乎没有先前那么重要了,兵部那边立即开始蠢蠢欲动。

想到这里,曹勋笑了下,抬眸看向窗外。

这时,院子里传来些动静,是他的小夫人逛完园子回来了。

曹勋改成了坐姿。

云珠一进来,曹勋的视线就在她身上过了一遍,见她脸颊泛红,额头浮动细汗,曹勋随口问道:“怎么逛了这么久?”

云珠确实走了一大圈,脚底都有些酸了,脱了绣鞋要上榻,刚把手撑上来,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轻而易举就把她整个人提进了他怀里。

云珠脸上一热,瞥向连翘。

连翘像以前一样将主子脱下来的绣鞋放到了另一头的置鞋小几上,没想到一回头,就看到了两位主子亲密相拥的一幕,惊得她赶紧低头往外走,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等连翘出去了,云珠才瞪曹勋:“当着丫鬟的面,你也不收敛点。”

曹勋:“整个国公府都是我的,我做什么难道还要看下人的脸色?”

云珠心中一动,问:“你我夫妻,你的也是我的,对不对?”

曹勋对上她狡黠的眸子,道:“差不多。”

云珠没跟他抠字眼,笑道:“我刚刚将花园整个逛了一遍,有几处不合我的心意,我想叫人改了。”

曹勋捏了捏她的手:“仔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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