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伤亡惨重(下)
有一个人小声说道:“我、我……听到一点……”鸿佥眼睛一亮,说道:“是什么?快说!”那人说道:“他们在收集什么东西,说是死人才有……必须是死得很惨的人……才有,就让我们在暗中纵兽伤人……嗯,还有我听到一个灵鬼师说,为莽原的老祖出份力什么的……还有就是需要大量的人去拜见百灵……其他就不知道了。”
鸿佥沉吟半晌,暗自寻思:莽原老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奇怪?他觉得很熟悉的样子,只是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说,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一定听说过什么莽原老祖,他知道不可能再问出什么情况来,他最后问道:“前面还有你们族人吗?”那个老者说道:“每一路都有一个灵鬼师控制,最近进来的商队都逃不掉的,唉!裂兽族算是完蛋了,以后所有的人都不会放过我们。”他一旦清醒,立即明白自己的族人处境极为险恶,他心里恨死这些灵鬼师了。
商队所有的人都绝望了,长时间的拼杀,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至,纳善和帕本拚命的来回奔杀,试图堵住防御中显露的缺口,终于,众人再也顶不住如此连续不断的冲击,崩溃下来,霎时间,惨嚎声响成一片,众人嚎着吼着拼尽最后一点气力,纳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光头上满是汗水鲜血,他也浑身发软,两手无力,帕本稍微好些,这要得益于他平时的苦练,但是他也只能护住纳善,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救助众人,哥俩身边的怪兽简直就是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两人身上沾满碎肉烂泥,样子十分的可怕。
柱头的聚镰已经丢弃,他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拚命吼叫着自己小队的人向他靠拢,他非常清楚一旦落单,几乎不可能生存,就是将小队聚拢也不过是多支撑一些时间,他还是凭着本能让小队聚拢过来。
一头搏杀兽狠狠撞在癞头的后背上,头上的尖角深深的插进他的肩胛骨,癞头被搏杀兽顶着向前推去,他痛极狂吼,顽公一刀捅进那头搏杀兽的肚子,手腕猛的一翻,搅动着抽出砍刀,回手挡住一只剑齿豪抽来的尾巴。
臭脚怪叫着抱住癞头,狠狠一脚跺在搏杀兽的头上,癞头惨叫一声,背上的鲜血顺着皮甲流淌,又是一头剑齿豪扑来,将臭脚和癞头撞翻在地,张开大嘴咬向癞头,臭脚大吼着抬脚踹去,被剑齿豪一口咬住,“乒!”刺脊枪响,那是卡珠救了臭脚一命,这一枪准确击中那头剑齿豪的脖子,他手上拿着的可是黑狱枪,威力不同凡响,只开一枪就把剑齿豪的脖子打断,臭脚鬼叫着缩回脚,脚上却还连着一只咬着不放的怪兽头颅。
突然,怪异的鸣哨声传来,怪兽通统停止了攻击,莫名其妙的向外散开,柱头大叫道:“兽群退了!”几乎所有的人,就像被抽去身上的骨头般,瘫软在地,就连纳善也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血水中,张开大嘴,他狂笑出声:“哇……哈哈……哈哈……哈哈哈!”柱头也瘫在一头剑齿豪的尸身上,张了张嘴,他倒是没有笑出来,眼泪却不争气的滚滚落下。
有人惊叫道:“那只受伤的地火兽……它冲过来啦!”
班侗厉声喝道:“引开它!引开它!”勉强找到几匹黑尖骑,有几个护卫骑上,快速的迎了上去,纳善和帕本也找到一匹银尖骑,柱头追上去递给纳善一门虹锥炮,大声道:“兄弟小心!”帕本用枪柄抽打一下座下的银尖,跟着就冲了出去。
地火兽背上被炸开两个不大的洞,身上的硬甲都是裂痕,头部也是伤痕累累,一只巨大的眼睛流淌着乌青色的浓浆,它早就被炸瞎一只眼,六只粗大的长脚也断去一只,它来回的晃动着躯体,歪歪斜斜的在草原上横冲直撞。
那几匹黑尖骑上的护卫,人人手执刺脊枪,飞快的跑到地火兽的侧方百米处,举枪射击,光弹打在地火兽庞大的身躯上,虽然伤不到它,却成功的把它的主意力吸引过去,一声令人颤栗的狂吼声响起,两道青红色的火焰从地火兽头部两侧喷出,青白色的火焰显示出极高的温度,这几个护卫根本就没有想到地火兽能将火焰喷射的这么远,刹那间,这几个护卫连同黑尖骑通统燃烧起来。
纳善急忙掉转银尖骑,他和帕本靠的太近了,地火兽的眼睛似乎对移动的东西很敏感,调头向他俩追来,纳善怪叫道:“老帕,你来控制银尖,给这个大家伙追上就完蛋啦,逃啊!”帕本用枪柄不停地抽打银尖骑屁股,向远处狂奔,纳善扭身抬起虹锥炮,说道:“稳着点,奶奶的,晶石快消耗完了。”他按下激发钮。
“轰!”
这一发能量光弹在地火兽头部右侧炸开,炸的它狂吼一声,火焰再次喷出,纳善怪叫:“快逃!”帕本狠命的抽了一记银尖骑,银尖骑被抽得痛嘶不休,疯狂的向前窜去,那道火焰落在他俩身后,一股炙热的气流扑上来,纳善叫道:“向那边跑!”幸亏地火兽伤了一只脚,否则,银尖骑是跑不赢它的。
“别慌!向这里来!”
纳善大喜,向着空中的鸿佥说道:“哈哈,你要再不来,我老纳就要成烤肉啦!”鸿佥突然掠到纳善身边,笑道:“炮给我!”抓着虹锥炮鸿佥转身向那只受伤的地火兽飞去,纳善羡慕的说道:“哎!我要是能飞就好了。”帕本一把抓住纳善,叫道:“你看那边!是什么发光!”
鸿佥从空中落到地火兽的背后,轻巧的站到它的背上,抬手将虹锥炮探进地火兽背上的伤口里,冷笑道:“这还搞不死你!”按下激发钮的同时,急速的向上空升去,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地火兽庞大的身躯碎裂成两段,无数的烂肉碎甲四散飞落,鸿佥转身向李强停留的地方飞去。
商队还活着的人,麻木的看着地火兽炸开,柱头趴在癞头身边,用手徒劳的去堵他背上的伤口,臭脚也不顾自己鲜血流淌的小腿,托着癞头,说道:“癞头,你醒醒!醒醒啊!”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似乎还有点恍惚:“癞头,我们哥俩是一对……我是臭脚……你是癞头,你要是走了……臭脚可怎么办?兄弟,醒醒!你醒醒!”癞头喉咙里呼噜声不停,他大口呕出黑色的血块,终于他叹口气不动了,柱头和臭脚两人呆呆的抱着癞头的尸身,无言的坐在泥浆血水里。
整个上千人的大商队,活着的不超过五百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人人有伤,柱头的三十人小队活下来十八个,其中还有七个重伤,已经算是存活最多的小队了。班侗坐在怪兽的尸体堆里,面无人色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他觉得自己还是死掉了好,如此惨况让他无法面对。
纳善和帕本跳下银尖骑,缓缓的向野草丛发光处走去,纳善紧紧手上的逆光剑,说道:“会不会是什么宝物?”帕本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两人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帕本突然小声惊呼:“天哪!是师尊!”鸿佥也到了,他举手示意,传音道:“师叔在修炼,我们在边上护法,千万不要惊扰了他老人家。”
帕本两人满腹疑问,只是这时候不敢多问,提着手中的武器,为李强护法。
李强将心神沉入元婴,缓慢的推动着小宇宙,同时小心的修补身上的损伤,他的优势是掌握了两门修真秘笈,还有紫炎心和火精的帮助,比一般的修真者要厉害多了,恢复起来非常的快捷,只是短短的一会儿功夫,伤势已经好转,他竟然还有余力去修炼身上的澜蕴战甲。
李强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太皓梭似乎很弱,他犹豫再三,想起在黑狱吃的苦头,终于放弃了修炼太皓梭的想法,后来他才知道,这时候的太皓梭因为完全发散了自身的能量,是最弱的时候,如果自己顺势修炼它,可以成为修真界第一个在出窍初期就有仙器的修真者,可惜他还是放弃了。
因为有鸿佥在天上护法,纳善和帕本一直在看着李强,两人靠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纳善悄悄说道:“老帕,离开这里后,你跟着老大修真,以后还会回来吗?”帕本苦笑道:“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唉,其实,我只想老老实实的过完这辈子就行了,遇见师尊后,我打算就跟着他了,不瞒你说,从我知道修真后可以活这么久,真的有点害怕啊。”纳善兴奋的说道:“嘿!我可是开心死了,长生不老啊,有什么比这更牛皮的,哎,老帕,你看我是不是更年青啦,嘿嘿,回到家乡准让他们吓一跳。”他满脸得意,又道:“你知道,听老大说,只要我修到元婴期,瞎掉的这只眼还能复明,想想就开心啊。”
帕本的想得比较多,不像纳善那样简单,他说道:“也许以后师尊想要安定下来,到什么地方潜修,我就给他老人家看门护院。”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过得百年,你也许发现儿时的玩伴,以前的好友,自己的亲属,通统不在人世,只留下你孤零零的活着,你还会觉得有趣吗?”纳善微微一呆,说道:“这个倒是没有想过,嗨,管不了这么多了,到时候再说吧。”帕本摇摇头,心里却是羡慕他的洒脱。
李强身上的金光更加强烈了,澜蕴战甲笼罩在一层紫气里,泛出刺眼夺目的宝光,战甲上的细碎裂痕渐渐的融合,突然从他身上涌起浓浓的雾气,鸿佥在天上瞥见,立即落在纳善和帕本身边,拉住他俩急速后退,他说道:“师叔已经完全恢复了,他好像在炼剑,奇怪……怎么是这样的?竟然像是剑雾……”
帕本好奇的问道:“什么是剑雾?很厉害吗?”
鸿佥说道:“这种剑法我也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识到,据说能把飞剑炼到剑雾的状态,一般的飞剑根本就不是对手,看师叔的剑雾似乎是刚刚炼成,还是初步的形态,再进一步可就不得了啦。”纳善问道:“怎么不得了?”
鸿佥笑道:“我也是听说的,等师叔醒了,你去问他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纳善摸着光头,嘿嘿笑道:“我说老哥啊,你是吊人胃口,说话说一半,成心气我。”帕本也说道:“师兄,说说吧,反正又没事情干,闲着也难受。”纳善附和道:“对啊,说吧,就是讲错了也没人知道,嘿嘿。”鸿佥被缠得没办法,说道:“这种剑法是以真幻虚为初步,然后就是以虚幻真,再后面怎么炼,我就不清楚了。”
纳善晃动光头,咧咧嘴,笑道:“听不懂,什么真啊虚的,我说老哥,就一句话,剑雾很厉害吗?”鸿佥笑骂道:“废话!当然很厉害,这可是顶级的修炼方法了。”纳善一脸的憧憬,说道:“什么时候老大也教教我就好了。”鸿佥只能苦笑,他觉得纳善是在作白日梦,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吧。”
帕本指着地平线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李强站起身说道:“那是一群修真者,你看到的是剑芒的影子。”
纳善惊喜叫道:“老大!你醒啦。”鸿佥神情凝重的说道:“不知道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