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
蛤蟆毒将蓄力完毕,身形再次化作了一颗炮弹,向景越和夜凝所在的冰雕撞了过来。
啪的一声炸响,地面的土层径直拢起,如一条长龙一般。
蛤蟆毒将杵在那里,身上是好些个被冰锥戳出来的血窟窿,脸上那几个尤其明显。
可是他却依旧忍不住发出了哈哈的笑声,显得越发兴奋,身体一甩,那黏稠的血液就从伤口处涌动出来,十分变态恶心。
景越和夜凝被撞得耳朵嗡鸣不止,冰层径直裂开了。
景越喘息着,身上的冰甲收回,而这个时候,夜凝耳朵一动,推了景越一把,自己则顺势滚开。
砰的一声炸响,土石飞溅,蛤蟆毒将从天而降,重重砸落在两人刚刚所在的地方。
砸出的坑洞里,蛤蟆毒将再次发出了呱呱的声响。
几乎同一时间,夜凝和景越同时动了!
阔剑和长枪齐声嗡鸣,同时向蛤蟆身将身上砸去。
啪啪两声闷响,崩字诀的劲力砸在蛤蟆毒将身上,宛若砸在一堆烂泥上。
下一瞬,蛤蟆毒将体内的肌肉不由得不规律的蠕动起来,本来狂暴的劲力一下子竟被化解了干净。
这应该是景越和夜凝第一次遇到能这样化解崩字诀的人物。
更加诡异的是,对方这破烂的身体像是有一股吸力,而这个时候,蛤蟆毒将的肚子已隆了起来,宛若一颗大皮球。
景越和夜凝同时察觉到了危险,没有任何犹豫,往旁边扑去!
啪的一声炸响,仿佛羊皮筏爆炸的声响,毒水顺着毒将身上的窟窿飞射而出,宛若飞剑。
旁边的士兵被击中,脑袋连着身体转瞬消融了大半。
蛤蟆之毒,恐怖如斯。
这样的毒,即便是夜凝和景越的先天灵韵体都不敢轻易去接。
而这时,两人手中的兵刃也随着这声爆炸,飞向了远方。
失去了兵刃的景越和夜凝,面对这可怕的毒将,情况一下子更加不妙。
蛤蟆毒将一个前冲,来到景越身前,一拳砸下。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连破空声都没有,却偏偏很难躲开。
景越体内真气翻涌而出,转瞬使出一记太极推手,迎了上去。
啪!啪!啪!
宛若春雷炸响,蛤蟆毒将三记连砸,景越则靠着太极拳劲化解,可惜对方的力量实在可怖,景越即便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依旧感觉双臂酸疼无比。
只听见哐的一声,蛤蟆毒将想要乘胜追击,结果喉咙被一条幽蓝的锁链缠住。
轰的一声,锁链径直燃烧起了幽蓝的火焰。
蛤蟆神将神色微变,喉咙肌肉蠕动,发现灭不了这古怪的火焰,于是干脆一甩脖子。
唰的一声,他脖子上的血肉脱掉了一层,带出了一股大力。
于是链子脱离脖子的时候,夜凝的身体也被这股大力带偏,砸在地上。
慕夫人后发先至,来到了这战场的中央。
她一挥袖,潮湿的意味显现,竟在山谷上空凝结出了一朵压得很低的雨云。
一朵雨云,很快在这方区域变成了瓢泼大雨。
景越见状,没有任何犹豫,一式排云掌击出。
入了四境小神通境后,他的真元愈发澎湃精纯,呼啸的水掌印碾压而过,沿途士兵被撞得乱飞。
不过景越这一掌的目的不是这些小兵,而是那名毒将。
砰的一声,水掌印在毒将身上炸裂成花,可它并没有完全破碎,缘于掌印中间还有一个小的冰掌印。
这冰
掌印陷入了毒将的脸颊上,看起来就像是一记镶嵌式的耳光。
随着他的嘴唇一鼓,冰掌印转瞬弹进了旁边的士兵脑袋里。
在这瓢泼大雨中,蛤蟆毒将身上负伤,却变得越发兴奋狂躁。
哗!哗!
这时,就有两道水流声响起。
只见半空中,慕清浅和慕轻霜两姐妹脚踏水流,极速奔袭而来,从这里看去,她们就像是脚踩着两条河流。
砰!砰!
两条河流撞在毒将身上,水花飞溅如雨,蛤蟆毒将被砸得一个趔趄。
这一刹那,景越和大小姐、二小姐六目相对。
大小姐见到自己的阿断后,自然是一脸喜悦。
二小姐虽然一脸急切,可见到景越之后,转瞬便傲娇的扭过头去。
这时,蛤蟆毒将的蛤蟆声再起。
大雨更盛,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景越、大小姐、二小姐同时一挥手。
唰!
三道流动的水披风在三人背后生成,无比飒爽。
下一刻,三人的身体就化作了三道残影,在围攻的南疆国士兵中急速穿梭起来。
三道残影过处,水流激荡,沿途的南疆国士兵纷纷甲胄碎裂,惨叫倒地。
穿梭到极致的时候,大小姐周身宛若游龙缠绕,宛若御龙而至的九天仙子。
二小姐则像是多了一双无形的手,周身有四把流水大剑旋转着斩杀而出,血水和着雨水混为了一体。
呱呱......
急速穿梭着的大小姐附近的蛤蟆叫声越发密集,她非但没有远离,反而勇敢的冲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景越和圣女姑娘是心有灵犀,那此刻他和大小姐、二小姐也是心有感应。
在大小姐前冲的瞬间,两人也不由自主向毒将所在的方向冲去。
砰砰两声炸响,大小姐周身的水龙和二小姐的四把水剑吟唱撞在了毒将身上。
因为其中含有精纯真元的缘故,水龙和水剑第一时间都没有破碎。
可是这蛤蟆毒将防御力惊人,双脚陷入地中滑行了十多步,竟用肉身生生挡住了这次夹击。
他脸颊鼓胀,嘴里发出咕咕的声响,于是不断有大力蔓延而出。
嘭!嘭!嘭!
水龙和水剑寸寸破碎,炸裂成了水雾,大小姐和二小姐胸口烦闷,已快控不住这水。
两姐妹互相看了一眼,转瞬靠在了一起,形成了合力。
自幼都修行行雨诀的两位水姑娘,一加一的威能绝对大于二。
于是水剑和水龙合二为一,形成了一条水龙分水剑!
一时间,龙吟剑鸣,竟遏制住了毒将的反击。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即便占据了暴雨天这个地利,也扛不了多久。
这时,一道残影落在了两姐妹身后。
渣男景越到来!
他近乎左拥右抱,双手分别贴在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后背。
于是乎,三个水灵体在一瞬间产生了共鸣。
景越的混元寒冰弥漫而出,大小姐和二小姐同时在景越身上打了一个冷颤,仿佛回到了那地下的洞府里。
咔嚓一声,本来已寸寸崩毁的水龙分水剑在这一刻凝结化冰,冰晶蔓延!
这冰剑贯入毒将身体的同时,还在其体内疯狂长出冰刺。
那些冰刺从内到外刺破了毒将血肉,到了这时,蛤蟆毒将都发出了一声惨呼。
看到这一幕的张初一,眉头微微挑起。
从开始控水开始
,这个年轻小子倒更像是藏雨宫的女婿了。
和分教圣女在一起的时候,和圣女心有灵犀,是分教的女婿,和藏雨宫的这两位小姐在一起时,又格外默契,可以说是藏雨宫的女婿......
和谁在一起都相配,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体质?
这是不是可以说是大家的女婿?
其中大家的女婿,和大家的夫人,大家的妻子一样,都带着一点吟当的味道。
这时,蛤蟆毒将脑袋忽然一偏,一道墨影疾行而来,近乎和他的脑袋交错而过。
那是夜凝的寒枪!
唰的一声,发动灭字诀的夜凝转瞬出现在枪侧,也就是毒将的脑袋附近。
之后,握枪,枪血共鸣,斜身,将长枪贯入了毒将的脖颈里!
毒将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嘶吼声。
他身体不断蠕动,可不管是游龙分水剑,亦或是贯入颈部的长枪皆在更加深入的进入其身体。
到了这时,蛤蟆毒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南疆一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本来故意拖着太初教高手的毒将,这时反而想甩脱对方,去救援蛤蟆同僚。
可是太初级的两位法王和供奉怎么会让他们得逞,反而如牛皮癣一样贴着他们。
蛤蟆毒将恐惧的是,这能不断结出冰晶的一剑和这致命的一枪正吞噬着他的能量。
是的,应该是这两击太狠的原因,他体内的真元正如冰雪般消融,以至于他的蛤蟆吞天功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威能。
比如他想把这几个家伙连人带枪剑震飞出去,结果发现有些做不到。
这个时候,那柄致命的长枪竟燃烧起了那古怪的幽蓝火焰。
一时间,蛤蟆毒将腹部中冰剑,颈部燃着蓝火,可谓是身处冰火两重天。
他开始故技重施,身上的血肉开始如衣服般脱落,想学之前挣脱锁链时的金蝉脱壳。
可是不管是这柄巨大的冰剑,亦或是那把长枪,皆如跗骨之蛆般跟得很死。
连脱了两层血肉的蛤蟆毒将依旧没有摆脱这一枪一剑,反而有点头晕眼花。
下一刻,战斗嗅觉格外敏锐的夜凝忽然抓住了对方心神松懈一点,长枪枪身径直往上一翘!
蛤蟆毒将本来死死咬住枪身的怪劲血肉这次没有咬住,只听见咔嚓一声,他的脖颈被撬开了一大截,脑袋斜斜偏着。
前捅的景越左拥右抱着大小姐和二小姐,与圣女姑娘幽蓝的双瞳四目相对,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双手贴着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后背一转,于是冰晶大剑前段径直破碎,于是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厚重的尺子。
下一刻,景越和大小姐、二小姐三个水灵体身形一转,四周的雨水化作了澎湃的水浪,尺子般的冰剑也横扫而出。
夜凝右手在枪身一压,身体一个反弹跃起,而这个时候,尺子冰剑已顺着那断口脖颈斩了下来。
唰的一声,声音清脆,听起来十分解压,四周的雨水跟着转动,如挥洒的一片水墨一般。
蛤蟆毒将的脑袋飞向了高空,凸出的双眼依旧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应该没有想到,身为苗疆十毒将之一的自己,会死在这一男三女四个后辈手里。
咚的一声,夜凝手持毒将头颅砸落在毒将无头的身体上,从这里看去,仿佛拿着一面战旗。
或者说,其本来就是一面胜利的旌旗。
眼看蛤蟆毒将被杀,于是这批以他为首的南疆***阵顿时乱了。
南疆国为首的毒将迅速一挥手,那上千支毒弓拉弦声顿时连成
一片。
他是要自己的士兵和着景越他们一起陪葬。
「走!」
夜凝见状,说道。
景越、大小姐和二小姐没有任何犹豫,身后水披风再次甩动开来,三道披风连在一起,宛若一面流转的云旗。
下一刻,三人同时施展行雨诀的疾行法,往山谷上方冲去。
中途,那巨大的水披风一卷,把夜凝也卷了进来。
而夜凝手中的锁链则缠着那块玉佩。
毒箭如大雨般倾盆而下,直至这个时候,夜凝依旧没敢忘记景越需要的玉胚。
啪啪啪!
毒箭被水披风和夜凝真气荡开的时候,三女一男已然窜了出去。
四周的鸟鸣声再次响起,连着升上空的绿烟,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撤退。
夜凝卷在景越和两位水姑娘的水披风上,不由得怨念道:「呵,你和这姐妹花还挺配。」
大小姐低头不语,二小姐则回应道:「彼此彼此。」
三女一男冲过了箭阵,和南疆国的铁桶阵拉开了距离,可是这个时候,整个山谷都在颤抖,那是大军追击时产生的震动。
闪得慢的太初教分教帮众和藏雨宫弟子转瞬就被围杀,更多太初教和藏雨宫的弟子靠着复杂的地势四窜逃去,而南疆国大军目的依旧很单一,那就是杀掉圣女夜凝,以及更多高手。
夜凝几人只能继续往前窜去,这时,慕夫人出现在几人身后,再次拂袖甩出一片云雨,为这几个晚辈断后。
结果刚冲到山谷顶端,要俯冲的时候,一道影子一闪,带着一面磅礴的土墙,竟生生挡住了景越几人的去路。
还有高手?
轰的一声,景越几人落地,只见一个老头儿坐在一张竹椅上。
景越看着这个老迈的人影,眼睛微微眯起。
张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