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越以为投奔沈府的经历不会顺利,可谁想到,事实恰好相反。
他不只是得到了门客的待遇,今日沈伯母更是让他这个乡下来的穷侄儿跟着家里人同桌吃饭。
饭桌对面,三公子沈云面色古怪的看着景越。
沈家这几年是走了霉运,可到底也是这汴州城前首富家,前户部侍郎家,自有规矩,不是什么人都能上这张桌子吃饭的。
旁边,自家母亲一边吃着饭,一边亲切的问起景越家乡的趣事,看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弄得三少爷沈云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
四小姐沈露很早就远远看过景越一阵儿,觉得对方长得挺好看,就是脸色白了些,看起来体弱多病了一点。
可今日这近看之下,发现景越面色好了许多,竟比那日看得还要顺眼。
总体来说,她对景越这个新来的故人之后挺满意的,至少比那什么追风刀、猴桃拳强多了。
那些人不说本事,长相是真的不行。
想到昨日母亲的训斥,三少爷沈云依旧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呛声道:“兄台你在那什么黄柳县呆得好好的,不远千里来到汴州城也是够辛苦的。”
他这话里带刺,自然是想嘲讽景越不远千里来这巴结他们。
景越很认真的回答道:“少爷,在下是没有办法,家里确实没积蓄了。”
他一开口就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反而弄得三少爷不知道该如何接茬了。
这时,四小姐沈露睁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喂,景越,你生辰八字是多少?”
三少爷沈云彻底懵逼了。
你们一个个跟这小子很和善的样子,弄得小爷我成恶人了?
等等,生辰八字?
景越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下一刻,四小姐沈露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三少爷沈云郁闷道:“你笑什么?”
沈露说道:“可能是天意,他刚好比你大一天,恐怕三哥你真的要叫他一声哥了。”
沈云怒道:“就他?”
这时,沈夫人面色微怒,说道:“你俩不想吃饭可以出去,不懂礼节可以闭嘴!”
母亲当着这景家小子面呵斥自己,三少爷沈云只觉得很没面子,说道:“不吃了。”
说着,他就放下筷子气闷的走了。
四小姐沈露倒是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吃起饭来,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母亲的训斥,抬手就拿起一只鸡腿,大块朵颐起来。
饭后,沈夫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景贤侄,你沈伯父不在家,这对儿女从小骄纵惯了,刚才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
景越恭敬行了一礼,回答道:“伯母,确实是景越叨扰了。”
......
景越回到了住处,只见这沈家庭院深深,看起来规矩很严,可是接触下来,发现并非如此。
至少沈家人比想象中要更好相处些。
特别是以前素昧蒙面的沈伯母,有点真把他当作了亲侄儿来对待的意思。
要知道景越和沈家人并不熟悉,可能唯一一点接触,就是自己在襁褓中的时候,沈三伯父抱过自己。
这府里只有三少爷对他有些敌意,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一个陌生人忽然到了你家,吃你家的,喝你家的,还要和你同桌吃饭,难免不适应。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个没用的病秧子。
有的时候,景越宁愿沈家拿一笔银子砸在他脸上,叫他滚。
这样至少心安理得些。
结果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景越疑惑的打开了房门,发现是一个酒糟鼻的年轻人。
这人腰畔挂着刀,还没等景越开口,已率先拱手道:“追风刀王余,算是沈家的故人之后,听说兄台你也是?”
景越点了点头,说道:“家父和沈伯父有些渊源。”
王余回应道:“真巧,我也是。景兄弟你可比我们其他故人之后有本事多了,我们可没上过沈家桌子吃过饭。”
景越只能搪塞道:“那都是伯母看我可怜。”
这时,王余压低了声音,说道:“景兄弟,悄悄问你个事,沈伯母每月给你多少?”
景越想了想,原来这丫是来打听这事的,说道:“不少,不过都让我买药了。”
王余探头看了看桌上的瓶瓶罐罐,说道:“这得多少银子?”
景越说道:“少说二三十两吧,我这身体打小不好,确实比较费钱。”
王余不由得痛心疾首道:“我说兄弟啊,你这真是浪费,有那银子买什么药!还不如跟我一起去勾栏玩上一圈,那里的姑娘一来劲,什么病都给你治好了。”
景越暗叹道:“我艹,这家伙看起来像是个江湖少侠,没想到是个嫖狗。”
这时,王余终究没有忍住,说道:“兄弟,手头有银子没,下月领了银子,早早还你。”
景越赶紧拒绝道:“真全买药了。”
“唉,兄弟,真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人不享受,都拿来吃药了有什么意思。”
说着,这位追风刀兄弟一副“心有不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离开了。
片刻之后,景越反应过来,暗道:“敢情老子被一个嫖狗鄙视了?”
景越关上门,准备接着静养,结果房门又被敲响了。
这次门外的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颇为精神,脸颊泛红,甚至隐隐有些亢奋。
“在下‘三连鞭腿’赵步浅,沈家门客,听说小兄弟也是沈三爷的故人之后?”
景越拱手道:“是这样的,前辈有何指教?”
赵步浅赶紧客气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大家都在沈家,都是自己人。景兄弟,恕在下冒昧,问你一个问题......”
说着,他就问了一个和追风刀近乎一样的问题。
景越指了指桌子,说道:“买药了。”
赵步浅一拍大腿,说道:“兄弟糊涂啊,这人只顾着吃药能养好身子吗?你还不如跟着我每天练练拳脚,强身健体......”
听到这里,景越还觉得这人比追风刀靠谱,结果下一秒,赵步浅就接着道:“没事再去赌几把过过瘾,那什么忧愁什么病都没了。”
“兄弟,手头有银子没,借老哥一点,翻本了立马双倍还你。”
景越赶紧摇了摇头,说道:“全买药了。”
“这药能退不?”
“特制的丹丸,退不了了。”
“真是可惜了,这沈家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却把银子全买药了。”
听到这里,景越不禁问道:“前辈,沈家有事吗?”
之后,赵步浅就向景越说了一些沈三爷被贬后,沈家被青蛇帮接连割肉之类的事情。
“唉,我和你说这些干嘛,先走了。”
说着,这位三连鞭腿赵步浅一副“恨铁不成钢”,“心有不甘”的样子,离开了。
片刻之后,景越确定了,继被嫖狗鄙视后,他又被赌狗鄙视了。
这沈家的门客都是些什么人啊。
本能的,他不想把自己和这些人归为一类,可细想下来,他和他们都差不多,都是来沈家混饭吃的。
这结论让人气馁,与之同时,景越还发现了隐忧。
那就是景家不仅没有表面那么体面风光,还有点危机四伏的意思。
这让景越生出了危机感,毕竟老爹再也没有其他兄弟能让他去投奔混药吃了。
目前他的体质虽然改善了一点,可是寿元依旧堪忧,不吃药的话,估计还得减。
同时,他更加理解三少爷对他的敌意了。
家里已有点坐吃山空,拆东墙补西墙的意思了,还有人来吃白食。
必须努力才行,至少要尽快拥有仅靠自己也能活下去的本事。
“系统,我要绑定圣女姑娘修行!”
[抱歉尊主,冷却期未到。]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