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青衫客俨然不想给景越喘息的机会,又是四人一组冲了过来,而那两个太阳穴高耸的气功兄弟则在后面伺机而动,宛若两头潜伏的猛兽。
面对冲来的四个青衫客,景越这次没有选择直接莽上去,而是顺手将头顶的竹笠甩了出去,脚步往后滑去。
“他要逃!”
一位气功兄弟说道。
啪的一声,飞出的竹笠被一刀切开的瞬间,四名青衫客已然加快了脚步逼了过来。
景越脚步后退,踩出一连串水花,枪身则顺着手掌往下滑,直至被他握住了尾端,往后一甩。
下一刻,本来后退的景越右脚忽然落地生根,左脚抬起,身体重心往后斜去。
四个青衫客冲破雨幕,刚逼近过来,然后不由得虎躯一震。
在他们的视线中,只见景越身体后斜,浑身衣袍猛震,整个人如一张蓄势待发的满弓一般。
只一刹那,这张“满弓”就射了出去!
景越单手持枪如同力劈华山,往前悍然劈下!
哗!
枪身过处,雨珠当场炸裂成了白雾,形成了一条清晰的白痕。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青衫客根本来不及躲避,见长枪已迎头砸下,只能本能的抬刀去挡。
铛——
一声金铁交击声猛然响起。
青衫客手中的直刀径直化作了面条,枪身一个弯曲砸在他头上,势大力沉。
只一瞬间,这名青衫客脑袋如西瓜般爆裂开来,血水喷溅,猩红无比,整个人也如炮弹般弹了出去。
青衫客的惨烈死亡并不能阻止长枪的凶猛下劈,只听见轰的一声炸响,仿佛一道惊雷刚好落在了地上。
地面的积水连着泥土径直炸裂开来,化作碎絮蒸腾而起,就连后半条巷子的雨珠都被这道枪风裹挟,如风卷残云般往后甩去。
正撑伞冷漠看着这一幕的白衣首领猛一抬袖,可依旧慢了半拍,被翻滚的雨水拍了半边脸。
枪身附近的三个青衫客早已被这狂暴的枪劲震得双脚离地。
嚓嚓两声,两名青衫客还没落下地,就被枪尖凌空刺中了喉咙,血水绽放如红花。
直到这时,最后一个青衫客才重重摔在地上。
他挣扎着爬起,想要跑,结果身体猛然一抖,不由得低头一看。
一截枪尖穿过了他的胸膛,枪尖还在颤抖。
景越一抽枪,他整个人如被拉扯的羊皮筏般,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没了气息。
这样的攻击实在是霸道和可怖至极,本来想要偷袭的气功两兄弟只能暂避锋芒,跳到了巷子的墙壁上。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巷子后方的白衣首领动了!
......
三少爷沈云被护院们蜂拥着往外逃去,直至穿过了两条街巷,他嘴上的布匹才被人慌乱取下。
“停!”
雨幕之中,沈云忽然吼道。
整个逃窜的队伍忽然一顿。
“给老子回去!”沈云双眼通红道。
王余忙道:“少爷,景哥儿让我们带你......”
“我说给老子回去!”
“他娘的有人还想吃我沈家这一碗饭,就给老子回去!”
见没人反应,沈云继续吼道:“今晚就是死,也要和景哥儿死在一起!”
雨幕之中,三少爷沈云少了两根手指的右手,双眼通红。
没有人看见过这般有血性的三少爷,以至于所有护院都愣在了那里。
大雨落下,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片刻沉默之后,赵步浅一咬牙,说道:“回去!”
于是刚刚窜出来的一行人,又带着断指的三少爷冲了回去!
应该是被三少爷的气势所感染,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悲壮味道。
......
面对枪法霸道到极致的景越,两气功兄弟没找到偷袭的空隙不说,还被刚刚那一记力劈华山吓了一跳,未攻先怯。
陡然发现手持长枪的景越看向了他们,两兄弟身体同时一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跑。
他们不想冒险,目的很明确,就是和身后的首领形成合力。
可是景越怎么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这一连番打斗,景越只觉得肺部有一团火一般,灼烧得厉害。
可是他却抑制不住的想要战斗下去。
枪饮血,人枪共血,天地同伤!
这是灭字诀的描述,他如今虽未施展这杀招,却有了相近的霸道气势。
只见连绵的雨幕中俨然出现了一个人形风洞,那是景越急速奔袭留下的。
气功兄弟陡然感受一股劲风从后方扫来,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直刀如本能交叉在一起,如一把剪刀般交叉着往后顶去。
铛的一声,枪刀相撞,声音清脆。
两兄弟陡然遭到这么凶猛一砸,身体不由自主往后滑去,带起一地雨水。
下一刻,他们的瞳孔径直收缩成了漆黑的点,缘于他们陡然发现,手中的直刀已被这一枪砸弯不说,更有一股古怪的震颤劲力顺着刀身传了过来。x
情急之下,两兄弟双臂肌肉一鼓,本能的运起真元气劲去抵挡。
可惜慢了半拍。
啪啪两声脆响,崩字诀的怪力径直崩开了他们握刀之手的食指骨头,“弯刀”几欲脱手。
这一砸之后,长枪震颤,嗡鸣不止。
嗡的一声,枪身再动,撞破了雨幕,径直捅向了还来不及站定的一名气功客。
这一瞬,只见长枪前捅,枪身搅动,四周的雨水都被其带动,形成了一条湍流,宛若白龙出水一般势不可挡。
两兄弟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意,自知对方再这般生猛下去,他们走不过三招就必死。
不,这一枪恐怕都挡不住!
右侧的气功兄弟眼见避无可避,凸起的太阳穴猛的鼓胀,双手握住被砸弯的直刀去挡,算是拼命一搏。
啪的一声,枪尖击中刀身,本就弯曲的环首刀顿时如麻花般扭曲起来,然后绷断。
长枪近乎没有减速,在他脑门上一撞。
之后,这位气功客的身体就如断线纸鸢般高高抛起,脑门上是一个极深的血洞,断然是没命活了。
这一枪刺中之后,长枪枪势未尽,景越咬牙,一手握着枪尾,一手握住枪身,衣衫下的双臂肌肉鼓胀,横向一甩!
于是前刺的长枪一声嗡鸣,往旁边剩下的那名气功客砸去。
一时间,扫过的雨水化作了磅礴水雾,形成了一个银色扇形。
可就在这时,只见一点寒光亮起,景越眼睛一眯,身体不由得一斜。
嗤的一声,一枚飞镖划破了他勒下的衣衫,并在内里的“板甲”上留下一条深痕,阴险至极。
长枪的扫势因此停滞了一下,砰的一声砸穿了旁边的墙壁,枪劲震得贴身躲过的气功客耳朵嗡鸣不止。
下一刻,景越身体一个后仰,往地上倒去。
一串飞针贴着他面门飞过,破空声刺耳。
雨幕之中,身着狐裘的白衣首领已然奔跑了起来,右手又多了一串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