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韵白离开后,孙昌河不禁抖了抖肩膀,用手捂着嘴与身边的薛正娥低声嘀咕道:“我可跟你说,我和方公子可没做什么互相洗澡之事!”
此时的方去病总算松了口气,若不是用这种办法,恐怕吴韵白是不会离开的。
再看孙昌河与薛正娥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眉头紧锁。
“你们还在这傻站着作甚!还不快回去睡觉?”
薛正娥见状,急忙转身向屋外走去。
只剩下孙昌河一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方去病刚想开口,孙昌河便急忙应道:“方公子,咱们是睡在一间房的,难道您忘了?”
方去病无奈的摆了摆手,一头栽下躺在了床上。
“已经是后半夜了,赶紧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孙昌河打鼾的声音逐渐变大,让原本就睡不着的方去病很是无奈,于是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扭头看着孙昌河悄声嘀咕道:“这厮还真是能睡!”
“明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居然能睡的这么香!”
随即刚要下床走走,却被吓了一跳。
只见孙昌河突然站了起来,并瞪着大眼睛轻声说道:“你要去哪啊?”
方去病不禁背后发凉,明明刚刚还在打鼾,怎么突然站了起来?还对我说话!
刚想回应,却发现孙昌河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去。
方去病见状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孙昌河莫非有梦游的习惯?
之前怎么没发现?
旋即走到房间的门口,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酒馆的门口,却发现酒馆的掌柜正收拾打理着东西,随即纳闷的问道。
“掌柜的,你这么早就起来忙活了?”
见方去病身穿一身白色打底内衣,掌柜笑了笑。
“公子,您在我这已经住好几天了,想必一次早饭都没吃过吧?”
“今日这么早就起来,莫非是在等早饭?”
方去病听后尴尬的笑了笑。
侧头看向身边的这些桌椅,竟如此整齐干净,不由扬了扬双眉。
“永乐城之前的确是有日出而食的风俗,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凤主掌管整个大兴以来,这种风俗就被取缔了,可不知怎的?最近又再次盛行了起来,据闻是上官琴给出的建议,说是老祖宗的训诫不能随意丢弃,没想到凤主居然还听了!”
“没办法,既然是凤主的命令,全城都要遵从,我这么早起来,就是要为酒馆内的这些住客准备早上用的吃食……”
方去病听后,想了片刻。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官琴应该就是凤主身边的侍从,看来古往至今不论是哪朝哪代的皇帝,身边的宦官都是这般有权有势,整出这日出而食的风俗,还真是苦了永乐城内的百姓了。
旋即向酒馆外走去。
掌柜见状疑惑的问了句:“公子,现在虽然宵禁以过,但外面不太平,您还是先回屋吧。”
“我这边若是做好了饭,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
方去病紧了紧双耳,在酒馆的门口四处打量了下。
“不太平?”
掌柜见他好想一无所知,于是凑近轻声说了句。
别看我是一个小酒馆的掌柜,但知道的还是蛮多的,小小的酒馆南来的北往的,不论是朝中显贵,或是江湖人士,所说之话就算我不故意去听,也会在无意间了解不少。
现如今的永乐城内,存在着不少倭寇浪人。
而且早在很久之前,城中的更夫不断的离奇死去,导致好一阵子都没人再敢做这门营生,就连巡逻的军卒平日在宵禁的时候,都不敢在夜间巡逻时大声喧哗。
见掌柜一边说着话,一边紧张的发抖,不禁心头一紧。
这些可恶的浪人,还真是罪恶多端,明日定要将他们铲除。
随即扭过头刚要开口,却发现掌柜竟霎时转身向身后走去,似乎看到了什么。
“掌柜的,既然这么早就开门做生意,为何看见我就跑啊!”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方去病的身后,说话的声音异常低沉还伴随着沙哑声。
方去病缓缓转过身,定神一瞧,此男子竟是韩跋韩领侍,虽然在朝堂之上只有一面之缘,但此人对康兴成的叫嚣,对其印象还是蛮深的。
旋即双手拱上,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原来是韩领侍!”
韩跋一身灰色长跑,腰间并没有佩戴任何武器,身后也没有侍从跟随,显而易见,他是独自一人前来。
只见韩跋大步走进酒馆,将桌子上倒扣的椅子拿了下来,坐了下去。
“方王爷,竟然还记得我?”
“既然如此,那就请坐,咱们聊聊!”
韩跋是个武人,虽为正一品领侍卫内大臣,但不论是谈吐还是行事作风,都很简单直接。
平日在朝堂上,也多是直来直往,不免让很多文臣十分头疼。
只要是他看不惯的,尤其是那些文臣,他定会恶语相向,从不拖泥带水。
而他这个性格,也正是凤主所喜欢的。
方去病见状,走到他的身边慢慢坐了下去。
韩跋身为一个武将,向来不注重细节,见方去病坐在自己的对面,并没有相互行礼,而是大声应道:“刑部商达人已经跟我说过了!”
“此事不难,只要明日那些浪人敢来,我定会将他们全部绞杀!”
“只是我想让方王爷答应我个条件。”
“不知方王爷能否应了我?”
说罢,回头朝着掌柜大声喊了句:“唉!”
“我说,你一个酒馆掌柜,难道要让我们俩干说话不喝酒吗?”
“赶快给我上一壶小烧!”
“钱不会少你的!”
方去病没想到这个韩跋说话竟如此直接,开门见山的习性让自己突然还有点别扭。
于是双手拱上轻声回道:“韩领侍言重了,有什么条件您尽管说!”
韩跋的气势很足,在他面前,方去病格外谨慎,毕竟是领侍卫内大臣,自己的所言所行还是要低调些好。
韩跋听后扬了下单侧眉毛,随即把胳膊放在了桌子上。
悄声说道:“其实很简单。”
“方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永乐城,更是为了大兴,不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帮忙的。”
“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我有事有求于你!”
有求于我?
方去病不禁皱起了眉毛。
看着眼前粗犷的韩跋,疑惑的问道:“韩领侍,您可是朝中显贵!”
“更是可以和张丞相比肩的人,能有什么事有求于我?您说笑了!”
与此同时,一个右肩披着白抹布的小二,端着两壶小烧走了过来。
并客气的点了点头。
“二位客官,掌柜在忙活今日的早饭,这两壶小烧是掌柜免费送与你们二位的,亲慢用!”
韩跋听后,回身咧嘴笑了笑。
并扯着嗓子大声应道:“替我多谢你们家掌柜!”
旋即扭头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什么与张丞相比肩,那都是表面上的,这次我找你,就是想问问,倘若康兴成倒台,你会怎么做!”
韩跋的话让方去病一怔。
再怎么说康兴成曾经也是个所向披靡的大将,而且还是凤主的老师,如今这般问我,难道就不怕我回头将他告发?
再说,司徒燕是他的徒弟,又是被我害死的,当时在朝堂之上那般小瞧我,如今为何却要问我这个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于是低声回道:“韩领侍,康兴成倒台与否和我无关。”
“我知道司徒燕的死对于您……”
方去病的话刚说一半,就被韩跋挡了回去。
将小烧倒入酒杯后一饮而尽。
随后只听嘭!的一声将酒杯砸碎在地面上:“司徒燕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此事不怨你,只能怪我遇人不淑!教错了徒弟。”
“而我想说的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康兴成虽是凤主的老师,但此人长期居功自傲,又擅自培养了数万虎贲卒,你当真以为康兴成在皖城时,那些虎贲卒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大错特错!”
“他的虎贲卒已经延伸到各城各郡,只要他有那个想法,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攻占所有城池!”
“这也是凤主最为担心的,否则康兴成早被凤主除掉了!”
“我知道你听说过不少关于康兴成的传言,但事到如今,我说的才是全部事实!”
“而我之所以刚才那么问你,就是想知道,康兴成如果倒台,你能否可以命令虎贲卒的偏将军朴廉?”
方去病听了他的陈述后,心头一颤,没想到康兴成手中的虎贲卒竟会这么多。
可他迟迟没有动手又是为了什么?
想过之后,方去病沉了一口气,并目光凄冷的应道:“朴廉将军很早就想脱离康兴成的控制了!”
“只是碍于康兴成是虎贲卒的建立者,还是他的领路人,所以一直强忍内心的怒火。”
“至于他能否听我的,我尚且可以试试,可后果如何我也不知!”
方去病话音刚落,只见韩跋拿起第二个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并大声笑道:“好!”
“有你这句话就好!”
“明日绞杀浪人之事,包在我的身上!”
“另外,待明日大获全胜时,我还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足矣让康兴成至颠至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