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去病嫌弃的嘴脸和笃定的眼神,司徒燕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
于是缓慢走到那匹黑马的身旁,缓缓拾起地上的重甲重新穿了上。
又从马鞍的侧面将自己的佩剑牢牢握在手中。
环视一周后,突然将自己的右拳举到耳畔。
只见数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瞬间从四周飞来,眨眼间站在了司徒燕的身前。
方去病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不由暗想。
这些人从哪来的?难道还会忍术?
之前在电影电视剧里见到的场景,如今一一在眼前浮现,真是够离谱的了。
而就在他困惑之时,数名黑衣人手中的飞刃霎时朝着他眼前飞来。
王氏兄弟与朴廉一惊,急忙用手中兵器挡之,好在反应及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紧接着朴廉一声令下,身后两百虎贲卒齐拥而上。
营门前的空地顿时成了一小片的战场。
只是这两百虎贲卒面对的不是军队,而是这数名黑衣人。
面对如此强大的虎贲卒,司徒燕却丝毫没有任何畏惧,而是嘴角略微上扬,拿着手中佩剑环抱于胸前,似乎在看热闹一般。
这时,她身后的一名女卒慌张的来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大将军!”
“他们足足有两百人,而且都是男子,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或是先逃跑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这几个黑衣人,咱们根本挡不住的!”
面对这名女卒的恐慌,司徒燕只是冷冷一瞥。
“这些黑衣人可是我培养数年的死士!战斗力足以以一当百,而他们不过是两百名军卒而已,而我的这些死士,各个身怀绝技,对付他们就算不能全部击退,也可以挫挫他们的锐气,你若是再说这些丧气话,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司徒燕举起佩剑一声吼,身后全部女卒也随之一拥而上。
方去病本想参与其中,却被王中豹死死扣在身前。
看着虎贲卒奋力拼杀,而自己却傻傻的看着,不由心急如焚。
王中豹看眼在理,其实也急在心里。
“主人,这些黑衣人的功夫了得,您的虎贲卒一对一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大哥让我护好您,您就不要挣扎了!”
说话的同时,就看见黑衣人手中的飞刃在空中胡乱划过,如同在尘埃中滑过的冰雨,不禁让人发寒。
片刻间,营门前的泥土就被鲜血染红了大半。
倒在地上的虎贲卒满身是伤,但依旧强忍着疼痛扶兵器站了起来。
尘土飞扬,血洒当场,原本还很明朗的天空也随之变得浑浊不堪。
方去病咬着后槽牙,看着这些军卒奋勇的厮杀,不忍直视慢慢低下了头。
“中豹,你给我撒开!”
“这些虎贲卒的兄弟是我带来的,决不能让他们有事!”
不论方去病如何挣脱,王中豹宛如一座雕像一直用双手扣在方去病的双肩,死死不放。
过了不知多久。
倒在地上的虎贲卒逐渐增多。
而那些黑衣人却越战越勇,加上那些女卒,使其原本优势很大的虎贲卒节节败退,眼看死伤过百。
朴廉全身是血的站在一旁深吸一口凉气,心中暗想。
怎么回事?
明明砍了数刀,换做平常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可他们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究竟什么情况!
就在他困惑的瞬间,一把飞刃顿时从他的胛骨穿过。
撕裂般的疼痛,不由让他一个趔趄躺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地面掀起的尘沙也随之涌进了他的伤口处,那剧烈的疼痛险些把朴廉疼晕过去。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淌。
看着弟兄们不停地厮杀,他身为偏将军又怎能倒下。
于是握紧手中的兵器大吼一声过后,一刀划过,径直穿透了面前一位黑衣人的眼睛。
扑通!
只见那失去双眼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死了。
朴廉心头一惊,连忙举起手中的兵器声嘶力竭的大喊。
“弟兄们!对付黑衣人先功其双眼!”
此话过后,就看见所有虎贲卒朝着黑衣人的双眼毫不犹疑的刺了过去。
转瞬,黑衣人全部倒了下去,当场暴毙。
剩下的女卒更是不在话下,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剩下不到两百的虎贲卒全部捆绑于司徒燕的眼前。
王驰虎还好,除了手臂上的伤势以外,没有任何伤口,唯独就是刚刚在对付黑衣人的时候有些乏累。
朴廉见状,则把手中的兵器插在了身前的泥土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手捂着伤口喘了几口粗气。
看着身边死伤的虎贲卒,朴廉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中豹见大势已定,慢慢松开了方去病的肩膀。
只见方去病如同一支翎羽箭,呼啸而过跑到了朴廉的身前。
“朴将军?你…….”
朴廉怕他碰到自己的伤口,于是强颜欢笑般的摆了摆手。
“无碍!”
“这点伤在战场上那都是小事,只是…….”
“只是可惜了这些死去的弟兄!”
方去病听后,怒火中烧的来到司徒燕眼前,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尸体怒吼道:“司徒燕!”
“你不顾自己女卒的生死也就罢了!”
“居然还豢养这么多死士!而这些死去的死士就是给你定罪的证据!”
“虎贲卒原本要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为国家效力,却死在了你身后的黑衣人手里!”
“我想这一切,凤主自有定夺!”
方去病双眼泛红,眼底冒着血色,打眼看去十分狰狞。
而此时的司徒燕,更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下场。
看着遍地死去的死士,还有被捆绑的女卒们,不由冷冷的笑了笑,慢慢将手中佩剑举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方去病,脸色十分难看。
“我乃是大兴第一女将,身边有几个护卫死士有什么不可?”
“你为了你的夫人,为了宋亭书的女儿公然与我作对,到了凤主面前就真的能自圆其说?”
“别忘了!你才是刚上任的异姓王,到了朝廷,文武百官到底会相信谁!”
旋即抽出了佩剑。
方去病只觉眼前一股疾风滑过,冰冷的剑锋已然对准了自己。
王氏兄弟见状,急忙上前想去把方去病拉回来。
却被方去病当即阻止。
“伤害异姓王的夫人!”
“昔日战场为了争名夺利,为了自己大将军的名号永保不退,坑杀自己的女卒片甲不留!”
“又派豢养的死士暗杀‘起’字营的营长!”
“杀害大兴恋教坊之首的宋亭书之女!”
“一桩桩一件件!”
“都是你司徒大将军所为,我就不信凤主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君主!”
“我就不信大兴失去你一个司徒燕,就能毁了?”
说罢,双眼提溜一转,从背后掏出了那跟铁拐。
司徒燕见状不由嘲笑般的瞥了眼。
“你说的那些罪名,又有何证据?”
“年纪轻轻居然也拄上拐杖了,真是笑话!”
“哦对了,我听说你的岳父大人前几日是不是也去世了!”
“想必这根拐杖是他生前所用的吧…….”
司徒燕不禁大笑了出来。
可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笑不出,那些被捆的女卒更是惭愧的低着头。
其中一人无奈的叹了声。
并抬头对司徒燕轻声说道:“大将军,您是从未有过败绩!”
“但您所做的那些肮脏之事,我们作为您的军卒是敢怒不敢言,难道在您眼中,大将军的位置就那么重要?”
与此同时,那名被翎羽箭穿透脚面的军卒,更是嘲讽般的大笑。
一瘸一拐的来到司徒燕的旁侧,冷冷的注视着她。
“你可还认得季明秀?”
司徒燕听到这个名字后,歪了歪脖子,一头雾水。
而那名虎贲卒的军卒却不屑的笑了笑。
“您作为至高无上的大兴第一女将,当然不会记得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卒了。”
“她!就是那场战役您亲手杀死的女卒之一!”
“您刚才不是说证据吗?”
“这就是证据!我,就是证据!”
军卒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儿手帕。
上面布满了血渍,仔细一瞧,手帕上面的刺绣,竟是那时与季明秀交好的女卒名字。
“这块儿手帕上的名字,敢问司徒大将军可都认识?”
“当初您凯旋回归时,是怎么跟凤主说的?”
“您说!您所带的那些女卒因为临阵害怕,纷纷逃走了,就剩下于营长一人!”
“那请问,如果真是逃跑了,为何这块儿手帕上会有血渍!”
“又为何手帕上面的那些人如今全部都消失了!”
司徒燕见状,不由心头一颤,恍惚之间双眼迷离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张手帕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你是谁?”
军卒听后,慢慢把手帕放回了怀中。
“季明秀就是我的妻子!”
“你枉杀无辜,那场战役平白无故害死那么多跟随你的女卒,我就是铁证!”
军卒话音未落,司徒燕的双眸之中顿时充满了杀意。
旋即就要把佩剑转移到这名军卒的眼前。
而就在这时,方去病抓准时机,立马从铁拐中抽出了那把长剑。
司徒燕通过余光看到了这把剑,可为时已晚。
随后只听嘭!的一声,司徒燕双膝跪在了地上,散着头发双手捂着脖子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鲜血不停地从脖子中涌出,没过一会儿就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