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54)
丁晓敏听了她的话,脸唰地红了,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伸手压了压藕荷色的裙角,玉腿交叠,却仍遮掩不住肉色丝袜下流畅的线条,她抬头看了雷淑恒一眼,“傻丫头,刚才还在说容貌和心灵哪个重要,以我看,美容不如慧心,慧心即是修德,你还是嘴上留点德吧,省的嫁不出去。”
“我看你丁晓敏少操一点心吧,人家雷淑恒怎么能嫁不出去,如果没人要,让她那当一把手的老爸,给她抢过一个白马来入赘不就行了吗?”李外道笑着说完。雷淑恒一听李外道的话,一口喝尽杯中酒,一把拽过郑一,“我怎么会嫁不出去,随便划拉一个来不就得了,你们看我们俩怎么样?”
柜台外面的李外道斜眼看着柜台里面的雷淑恒和郑一,“我看你们俩是绝配,”他学着山东快书的腔调,用筷子打着铁盘子说道:
“妹我个高体也胖,
郎君精干身却壮。
妹是郎的忘情水,
郎是妹的顶门杠!”
付子云在旁边哈哈大笑,却被丁晓敏一把拉了过来,“看,我随便划拉一个来,是不是也是绝配?”
“当然是绝配了,”李外道暗自叹了口气,继续用筷子打着铁盘子,用山东快书说道:
“山西妹子山东郎,
每次见面都翻墙。
除非河水要倒流,
不见黄河水也黄。”
李外道刚说完,方立忠从他的经理室里走进来,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大家立时停了笑声。
方经理叹了口气,解开上衣的钮扣,挥着手说道:“借着大家都在,我要说件事,有的同志经不住钱的诱惑,刚刚上班,就变的不诚实。捡到钱不如实上交,以后怎么在钱堆里混?钱又不是小猪子,装在口袋里会叫……”
付子云耸了耸肩,摊开双手,盯着方经理,打断了他的话:“方经理,你说的是我吧?我是在会计室门口拾到了一摞十元的钱,正好一百元,可我又让丁晓敏,换成了五元一摞的一百元,放在了您经理室门口,您没有捡到吗?”
方立忠蓦然一怔,脸腾的一下红了,吱唔着说:“我捡了钱…难道是我忘了?还是……”
郑一摸了一把鼻子,看了看丁晓敏,又看了看付子云。
付子云站起来手搓着耳朵,笑着说:“也许是丢者有心、拾者无意吧,不过钱不像小猪子,放在口袋里会叫。”
郑一看着方立忠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抱着膀子走了过来,扫了一眼付子云,“你们都别说了,是我在经理室门口,捡到了一百元交给方经理了。”
郑一的目光来回地扫视着付子云和丁晓敏,眼光落在了方经理脸上,“也许怀疑是人的天性,如果什么人都相信,那又和傻瓜何异?”
“你说的很对,当别人怀疑你的时候,你还能相信自己吗?”丁晓敏冷冷地盯着郑一。
郑一转头看了丁晓敏一眼,咬了咬牙,“当然相信,我们都是在审视的环境中逐渐长大,在怀疑的目光中逐渐成熟,在勾心斗角中百炼成钢,这也许就是我们商人的宿命。”
“相信自己比相信别人更难,有的人做事,就连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也许不是宿命这样简单。”付子云不屑地看了看郑一。
郑一还想说什么,却听得营业室里有人要买东西,方立忠没再让别人去,自己走向营业室,但又回过头说:“子云,电影院参加义务劳动的事你去吧,明天一早去商业局办公大楼前集合。”
“那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去商业局。”付子云歪着头答应了一声,翘着嘴笑着问郑一,“好一个郑一不正,你托着死人上吊,就不怕他活过来咬你一口?”
“我只不过是,让他在一群弓腰低头的人面前,显得高大一些罢了。”
郑一捂着嘴笑着,偷看了方立忠一眼,接着低下了头。
付子云侧脸看了看郑一,“你这样常在高人面前低头,时间长了会得颈椎病呀!”
“再高大的人,在进矮门框的时候都要低头。”
郑一脸上浮动着不自然的笑。
这时,方立忠卖完货回来,把郑一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关好房门,从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一沓纸,“这是有人写给局里的匿名信,转到了五交化公司之后,我抄了一份拿了回来,你这代理会计职务也是因为这封信被撸下来的。”
方立忠说完,把那一摞纸交给郑一。
郑一接过来看着,一下子变了脸色,上面写着郑一在担任会计期间,采取多报费用、截留各柜组长款、抬高商品价格入账等手段贪污钱财,上面还附着证明材料。
郑一看着看着脸上已经冒出了虚汗,他脸红脖子粗地说道:“这是污蔑…这是……”
“我知道这是污蔑,要不是污蔑,我就不会舍得下这张老脸给你担保,让领导把这件事压下来,不再追查了。”
方立忠说着,看了看郑一那乞求的眼神在闪烁不定地看着自己,语气和缓地又说道,“我知道你脑子活、心眼灵,最主要的是对我没有二心,所以我要找个机会恢复了你的会计职务。但你要听我的话,我想了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就看你的了。”
他说完,伏在郑一耳边叽叽咕咕地说着体己话。
这时,桌上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方立忠不情愿地接起电话,一听电话里齐宝存问起付子云打伤人的事情,方立忠立即怔了一下,他慌张地对局长齐宝存说道:“齐局长,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付子云也没有说起过这事,待一会儿我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再向您汇报。”
齐宝存一听方立忠模棱两可的话,让他立即到商业局办公室里来一趟。
方立忠诺诺连声地答应着,放下电话之后,让郑一把付子云叫进自己的办公室,对付子云好一顿严厉训斥,付子云低着头听着。
最后方立忠只好让付子云在这里好好反省,明天到旧电影院拆除现场去参加义务劳动。
方立忠骑车来到了商业局办公大楼前,看到刮地皮骑的三轮车上放着一个木板,木板上躺着被付子云撂倒的大个子,这个大个子正在龇牙咧嘴地嗨吆着。
齐宝存看到方立忠,铁青着脸问道:“你们家电门市部这是怎么了,这个付子云又是怎么了,怎么他到那里之后老是出事?方立忠你作为门市部的经理,你说说!”
“是他们三个要在门市部门前晒麦子,付子云拿着水桶说要洒水,这才酿成了冲突,也许是付子云太冲动了。”
方立忠话音刚落,尚信久厉声说道:“也许是你这个方立忠太小人了吧!人家付子云在替你这个经理顶雷,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却要倒打一耙,把责任全推给了付子云,我问你、你还是门市部经理吗?连手下人都要出卖,更谈不上保护了,最起码的江湖道义也不讲了吗?”
尚信久怒视着方立忠,眼角的余光却在瞟着齐宝存,“刚才你们门市部的丁晓敏打来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的详细过程。是刮地皮这三个人不仅在门市部门前晒麦子,还把门市部的商品六台电扇拿出去扇风,把门市部门前当成了打麦场。你方立忠作为经理不去制止,付子云替你这个经理出头,这才激怒了这三个人。并且是这个大个子先动的手,付子云没有被打伤也就不错了,他们还要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晒麦子不假,你们店里的员工也不能动手打人呐。”
刮地皮看着齐宝存,眼珠子骨碌碌转着,“齐局长,你说、你们的人把一个农民打成重伤,总该赔点医药费、误工费吧,不然的话,我们这就到县政府去讨个说法!”
“刮地皮,我知道你比济世会那伙骗子还要难缠,但就是用智慧来济世、用法术来安邦的骗子团伙济世会,也被我们的警察镇压下去了,难道你也想倒在我们商业局的清除之下吗?”
尚信久逼视着刮地皮,“这件事因你们的胡作非为在前,又因为你们的诈伤讹人在后,不过你们这些骗子表演得也很辛苦,给你一百元钱,你回去吃喝一顿吧。”
尚信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交给了刮地皮。
刮地皮赶紧伸出手,一把拿过尚信久手里的一百元钱,掖进了自己的布袋里,还想再说几句,但是看了看一个个怒目而视的人,把威胁的话咽了回去,骑上三轮车,拉着大个子飞快的走了。
刮地皮前脚走,汶源神奇人物曹启庆和孙淑香孙二娘后脚跟了进来。齐宝存一看见曹启庆急忙站起身,迎上前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曹大人,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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