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骨子里透出来的

军哥跑去派出所借车,所幸派出所的车仍在,开出去几公里看到黄志伟蹲在路边。黄志伟看到有车过来,不顾一切的跑到路中央拦截,看到下车来的是军哥,笑说:“原来是你。”军哥说:“我是来专门接你的。”

黄志伟说:“什么意思?专门来接我?”军哥说:“你的朋友,现在就在公社招待所里。妞在那陪着她呢。”黄志伟说:“你是说江欣在公社招待所里?这怎么回事?”军哥说:“怎么回事你回去问你朋友。你怎么蹲这了?”

黄志伟说:“单车链条断了。”军哥把单车塞进后排,说:“走吧。”黄志伟上了副驾说:“可把我累坏了。”军哥把水壶递过去,黄志伟接过就是一顿狂饮。军哥再把压缩饼干递过去,黄志伟也不客气,接过就咬,说:“这东西我吃过,当时吃不咋样,现在可真是香。”军哥说:“累极了,能把人缓过来的东西都香。”

黄志伟说:“你在哪遇到了江欣?清水渡?”军哥点头。黄志伟说:“她当时是不是也是饿坏了?”军哥说:“我也给了她压缩饼干和水。

不过半个小时,阿泉和江欣就混熟了,阿泉一口一个欣姐的叫,无话不聊了。突然说:“欣姐,你肚子还饿的吧?”江欣说:“我说洗了澡就出去找吃的。”阿泉说:“咱这是小地方,不比你们大城市,这个时候街上哪还有吃的。你等着。”出门去了。

军哥把车开回派出所,让黄志伟先走。黄志伟冲进招待所就迫不及待的大声叫了起来:“江欣江欣。”江欣听到叫声出门来凭栏说:“急吼吼的嚷叫怕世界上的人都没听到咋的?”一个向楼上冲,一个向楼下跑,中途相遇拥抱在了一起,嘿嘿笑着。

黄志伟一直说:“急死我了急死我了。”江欣拍着黄志伟的肩头,说:“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我好好的别急了哈。”咦的一声,说:“你一个人吗?”黄志伟说:“你想还有谁?”江欣说:“那你咋知道我在这?”

俩人进到客房,黄志伟说:“我算的啊(装模做样掐指),你是在清水码头坐一辆吉普车过来的,而且你吃了人家的一块压缩饼干喝了人家的水。对不对?”江欣瞪大了眼睛说:“黄志伟,你还真的成黄大仙啦?”黄志伟说:“你就说对不对?”江欣说:“对对对,太对了。”骂道:“黄志伟你这浑蛋!你既然会算,就应该知道我这一天受了多少苦,为什么不早点儿过来接我?”黄志伟说:“我、、、、、、哈哈哈哈。”俩人都装傻充愣,只博哈哈而笑。

江欣和黄志伟的父辈参加革命工作后一起战斗,一起工作,都是行影相随。到了东平市又是住在一个院子里,黄志伟比江欣大几个月,俩人相识后嬉戏玩耍,亲如兄妹,看上去江欣更成熟一些。

回到客房,江欣说:“我听周欣泉说了,你也真是的,遇事怎么还不用脑子想想,我一个记者,在外谋生存的经验不比你多呀?”黄志伟说:“你毕竟是个女人嘛。你要是个男的我才懒得管你呢。”

江欣说:“真是个傻瓜,操心不死你。”黄志伟嘿嘿笑说:“这不是看你没在规定的时间出现嘛。”赵惠敏说:“要是这一路都没碰上我呢?”黄志伟说:“那我就冲到县城,去客运站问有没有这么一位大美女坐班车去兴仁公社。”江欣说:“如果说没有呢?”黄志伟说:“那我就一家一家的旅馆去找。”江欣说:“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也是化险为夷。江女侠是白白叫的?”

黄志伟走后,军哥推着坏了的单车回住屋。半道上遇到了阿泉。说了经过,阿泉说:“现在街上没什么吃的,我给他们拿些红薯过去。这些红薯我本来是要留给你的。不过,有两个鸡蛋我不舍得给他们,留给你。”军哥说:“我知道你的盛情了。鸡蛋一起给人家吧,这些红薯真拿不出手。”

阿泉说:“谁说拿不出手了?这可是你妈千选给我的,小白花心的,香甜着呢。”说着话到了招待所,阿泉在楼下喊:“黄志伟,黄志伟。”黄志伟哎的一声出门,凭着栏杆说:“怎么啦?”阿泉说:“现在外面没什么吃的,我们就只找到这些红薯了。”黄志伟说:“太谢谢了。”下楼来。

江欣也出门,一下就看到了阿泉身边的军哥,嗨的一声,说:“你好。”军哥只是挥挥手没有出声。黄志伟接了红薯上楼,进了屋说:“饿了吧,快来吃红薯,这花心薯可是地方一大特产,又香又甜还抗饿。我已经有上百斤了,本来想过年时带回去,你来了先带些回去,这样我减轻些负担。怎么啦?哦哦,刚才那女的就是阿泉,我的学生,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

江欣说:“脑回路了。我用你介绍啊,我们早聊得不亦乐乎了,人家刚才江欣姐江欣姐的叫得好不欢心你没听见?”黄志伟说:“是吗。他身边的就是村长的儿子,现在在公社武装部任职。你看人家成双入对的,什么关系就不用我说了。”把剥好皮的红薯递过去。

江欣接过红薯,吃了一口,果是香甜之极。哦的一声,说:“他没跟我说他是他是兴仁公社的,也没说是小兴仁村的。”黄志伟说:“人家要是说了,你信吗?”江欣说:“信呀。”黄志伟说:“能坐上他的车过来,就已经够巧了,他再说上是兴仁公社的还又是小兴仁村的,这巧上巧的事,你也敢信?”

江欣说:“为什么不信?”黄志伟说:“人不可貌相。”江欣说:“是。人是不可貌相。但有些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一看就是一身的正气,根本没让人往狡诈方面去想。人家的好意如沐春风。”黄志伟嘿嘿笑说:“看来你这个大美女比我这个黄大仙的识人之术强。哦,对了,你爸和你妈的身体都还好吧?”

江欣说:“嗯。这次多亏了你妈。”黄志伟说:“多亏了我妈?这怎么话说的?”江欣说:“我爸这次不是摔倒骨折吗,你妈给介绍的一个老中医,不但是骨折医好,这咳嗽也给调养得差不多了。”黄志伟说:“是吗。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佩服你爸,咳得那么厉害一点儿也没服软。”

江欣刚要说什么,门口出现了两个穿军装的人,说:“你们有什么事?”来人中较年轻的说:“我们是兴仁公社纠察大队的。知道纠察大队什么意思吗?就是把那些隐藏在我们革命队伍里的反,坏,特分子给揪出来。这是我们纠察大队的庞队长。我史东升,是纠察大队的副队长。我们得到消息,所以过来做一番调查。”江欣说:“说吧,你们要调查什么?”

史东升说:“介绍信给我们看一下。”江欣从包里拿出介绍信递给史东升。史东升不识字反过来倒过去,最后嘿嘿笑递给庞队长。庞队长白了一眼史东升,意思是你明明知道自己不识字,还装模做样。庞队长看了说:“原来是赵记者。”江欣说:“我这次下来的任务是撰写一篇我们市的知识青年下乡后的报道。”

庞队长把介绍信还给江欣,对着黄志伟说:“你,我认识,舞跳得很好。”黄志伟说:“谢谢。”庞队长说:“这个门呢男人走之前你们最好是别关上。还有,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不要在一室相处太久。我这是为了你们好,相信你们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不久前才把一个流氓押到县里去。”说完转过身出门。

下楼梯的时,史东升说:“哥,这妞真不是盖的。这城市的女人白白嫩嫩,就是水灵。”庞队长说:“别想,想多了你晚上睡不着。”

……

民兵训练的所有类目除了夜训,其它的都已经操练过。军哥坐在办公椅上写着民兵夜训的规划,突然鼻子颤动了几下,原来是闻到了一股幽香,这味道很熟悉,回过身来,果然身后的是江欣。江欣胸前挂着一台照像机,卡察卡察的按着快门。军哥微笑了说:“你这是干什么?”

江欣说:“你猜,我在门口站了多久?”军哥说:“你有在门口站过?”江欣伸出三指头,说:“整整三分钟。”军哥说:“不会吧?”江欣说:“这都怪你工作太过深入忘了周遭了。你刚刚的工作态度,如果我不是对你有那么稍微的一点儿了解,我绝对的可以下结论。”

军哥倒了一杯水给江欣,说:“我先声明,这口盅新的,没有人用过。”江欣接过水笑说:“谢谢。其实,我正缺这么一个东西。”军哥说:“归你了。”江欣做了个OK的手势。军哥说:“你刚刚说下结论,什么结论?”江欣说:“男人如果像你刚才那种状态,我是说年轻人啊,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在挖空心思的写情书。”

军哥说:“这绝对的谬论。”社长出现在门口,说:“哦,你们这么熟了吗?哈哈。”军哥叫了声说:“社长。”社长笑吟吟的说:“志军啊,给你一个美差。”军哥啊地一声?社长笑说:“江记者这次下来,要到小兴仁村,小北村,老白面村去采访,这小兴仁村和小北村都好说,就是这老白面村……。”军哥接口说:“到老白面村的路太难走了。”

社长说:“是啊是啊。但是有什么办法?人家江记者这次来采访的最主要的采访地就是老白面村。”军哥看向了江欣。江欣说:“之所以到老白面村采访,除了因为老白面村是最早一批的知青点,还因为那的知青已经用他们的青春把老白面村的面貌焕然一新了,涌现了很多的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

社长说:“这次江记者来,对我们齐县,我们兴仁公社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我们除了一定要让她的采访能够顺利的完成之外,还要保证她的安全。我考虑了一下,别的人还真的是不合适,志军,我想派你一路跟着江记者保护她的安全。她一个女同志确实是不太方便。怎么样?”

军哥没有出声。江欣说:“姜部长,你是不是很忙?如果忙的话,那社长再另委他人吧。”军哥说:“我确实是在忙,在规划民兵夜训的事情。但刚刚社长也说了,你的安全也不能忽视。你的计划是先小兴仁村再小北村最后是老白面村?”

江欣说:“黄志伟昨晚给的建议。”军哥想了一下,说:“这样行吗,行程改一下,就是把老白面村放在最前面。这样,你采访完老白面村,再回来小兴仁村和小北村,就没必要要专人跟着了。到时候交待村里的人过来接你就行了。”

社长说:“这主意不错。”江欣嗯了一下,说:“好吧,客随主变。就听你们的安排。”社长说:“那就这么定了。江记者,等你采访完成了,我组织干部们集中,你给我们讲一下现在的形势,毕竟你们做记者的对形势的了解肯定比我们更深。”江欣说:“行,没问题。”军哥说:“现在就出发吗?”

江欣说:“你方便的话。”军哥说:“那好。”收拾东西,随后把一个行军包背上。江欣笑了,说:“我可以问下,你这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吗?”军哥说:“一小床棉被,一套换洗的衣服,救护包。黄志伟没走吧?”江欣说:“走了。他说小兴仁村见。就是这一改……。”

军哥说:“虽然行程改了,但是要到老白面村是两条路可以去,稍好走点的就是经过我们村那条路。”江欣说:“是吗。这到老白面村的路真的有那么难走吗?”军哥说:“难走不难走,我说个事你就明白了,我也是听老人说的,当初定县界和划归管辖时,我们县不想要,我们公社也不想要,最后是行政手段才把事情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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