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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闹剧

完了!

这是陈寒的第一个念头。

高球杯落地的声音异常响亮,像是被放大了在耳边一样。

红唇辣妹惊呼着后退,高跟鞋踩在地上“咯咯”作响,就好像掉下来的不是酒杯,而是个炸弹。

那个壮汉倒还是镇静,坐在椅子上向后滑退了几步,两只手自上而下掸去溅在身上的酒水。

只是满脸横肉颤抖,粗狂地眉毛皱在一起,就像一块干裂的田埂。

“对不起对不起!”,陈寒立马双手合十,低头连连道歉。

“我草!你TM在搞什么?”,旁边的黄毛撸起袖子就作势要冲上来。

“你TMD想死是吧!”,另一个黄毛已经探过吧台,一把揪住陈寒的领口。

陈寒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揪住自己,低头依旧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周围喧闹的男人女人都被吧台边的异常所吸引,大部分都停下来,探头探脑地望向这边。

都想看一场好戏。

“怎么了?怎么了?”,后场的保安察觉到不对劲,连忙赶了过来。

那个中年大叔瞥了一眼现场,大概也猜到个十之八九,只是看到陈寒的时候目光多停留了一会。

这个家伙好像白天见过吧?

“你们这调酒师脾气很大吗?敢拿酒泼我们大哥!”

那个黄毛直接胡编乱造,看到保安过来的时候,还是松开了揪住陈寒衣领的手。

保安大叔漏出一副“有这事”的表情看向陈寒。

这家伙一副倒霉相,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陈寒也没有急于辩解,而是恭敬地站在那。

被揪乱的衣服也没整理,只低头说:“对不起,是我没拿稳,不好意思,真的很抱歉”。

保安看陈寒一副诚恳的样子,略带指责的开口说:“下次做事认真点,这样会给顾客带来多么不好的体验,好在没啥大事”。

保安也只是打着圆场,尽量把责任揽给自己这一方,壮汉那边他也不好惹。

挂名说是保安,其实也不过只维持维持现场的秩序,让这群酒精麻痹的疯狂男女们不在酒吧内部闹事而已。

保安队十几号人,哪个愿意真的和这群人动手,哪怕知道别人故意挑事又怎么样呢?

无非就低声下气陪个不是。

酒吧里发生这样那样的冲突简直不要太常见,只要拉得下脸皮,什么都好说。

说到底谁也不希望真的把事情闹大。

他现在就觉得这个调酒师学徒很上道,懂得什么叫“得理也要退三分”。

可他哪里知道陈寒其实并没有想这么多。

陈寒脑瓜子里乱糟糟的,他只是单纯的怕挨打罢了。

周围的人还在观望着这场小风波的走向。

陈寒低着头谁也看不见。

他在想,好在奈娜不在场,不然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很丢人。

他不是不想硬气起来,但是他就是怂。

别说人家有一票子兄弟,哪怕就壮汉自己一个人,一拳打过来也得让他找不到东南西北。

他这一条可怜虫有啥?

什么也没有?

他感觉自己的头低的快要贴上胸口了,视线里皱巴巴的衣领似乎都已经被揪得快要开线。

可这又怎么样呢?

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什么当时不等男人拿稳酒杯再放手。

不,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傻乎乎的过来。

早点离开不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吗?

陈寒鼻子皱了皱,他忽然觉得壮汉空有一身肌肉却十分卑劣。

卑劣到要来欺负他这样的可怜虫,完事还要洋洋得意。

那壮汉站了起来,将近一米九的个子显得十分魁梧。

他蔑视地看了一眼陈寒,表现得十分宽宏大量。

他说:“没事,大家来酒吧就是来玩的,这点小事整得不愉快搞什么?还有你,你那么冲动干嘛,别吓着人家小朋友,人家不都说了不是故意的”。

说着还要打趣地骂一句身边的黄毛。

保安大叔听到这也放下心,好像他已经完美地平息掉一场“暴力冲突”。

可壮汉刚说完就又坐了下去,似乎虚荣心没有得到满足,他轻轻跺了跺脚,皮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咯吱”的声音。

他说:“可是我这皮鞋全湿了,看着很不舒服啊”。

那个辣妹这时候捂嘴一笑,扭着腰肢从背后揽住壮汉的脖子:“是啊,我男人这鞋可贵得很,泡久了容易坏啊小弟弟”。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壮汉分明就还想挑事。

那女人言外之意不就是说如果不给男人把鞋擦干,就得赔钱。

可是窃窃私语的围观吃瓜群众,也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大家都在人群后,义愤填膺的为这个调酒师打抱不平。

保安大叔心又悬了起来。

他心里也骂这壮汉十几八十遍了,可最后还是只能把目光给到陈寒身上。

陈寒站在吧台后,站得笔直,只是头低得不能再低。

原本没人会注意到角落,第一次有这么多人注视。

连酒吧的常客也没发现,在吧台这个地方还有这么一个调酒师在。

每个人都充满好奇,也都投递来同情的眼神。

这个原本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基地,暴露无遗。

陈寒没有看任何人,他眼睛只顺着胸口看向自己的双脚。

但是周围所有人,目光如注般刺得他生疼,脸上火辣辣的热。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应该抬头挺胸地告诉这个壮汉,“你不要得理不饶人”。

但是他不敢,错了就是错了,反正一直以来他不都是这样的嘛。

保安大叔见陈寒一动不动的样子也屏住了呼吸。

他心想:“小伙子可别这时候当愣头青啊,打伤了算自己的,拉得下脸事情就过去了”。

陈寒似乎能听到心声,他动了,他蹲了下去,身体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他在吧台底下的柜子里面找到一条干毛巾,重新站起来。

推开就在旁边的侧门走了出去。

看到这,壮汉和他的马子,以及他的小弟都毫不掩饰的漏出了得意的笑容。

陈寒没有管任何人的目光,他只是低着头,也没人看到他的表情。

他手里攥着毛巾,走到壮汉身前,低声说:“对不起!”

“小事,擦干净就好”,壮汉用着八分嘲讽的语气说着十分大度的话。

“仔细点哦,小弟弟”,惹火女郎谄媚地趴在壮汉身后,止不住的笑:“真呆真呆!”

旁边的黄毛小弟也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下次做事要带脑子,小心点!哈哈哈,倒霉模样”。

陈寒咬着牙齿,拇指的指甲深深陷进食指的第二关节处。

其实高浓度的酒精早就挥发掉了,只能看到壮汉的皮鞋上留有一点点水渍。

但是他知道,壮汉要他做的,其实是把这双皮鞋,全面地擦干净,一尘不染。

壮汉要的就是践踏他的尊严,来获取这份毕恭毕敬和高人一等的姿态。

但是知道能怎么样呢,他能反驳吗?

尊严?能活着那不就是么?

没人会为了他这个不显眼的悲催仔而去出风头,顶撞这个壮汉。

就像没人会为了一只蚂蚁去顶撞一头棕熊。

他能选择的只有——低头折节。

陈寒点了点头,准备蹲下身子,为眼前的男人擦干鞋上的伏特加。

这也没什么嘛,以前兼职的时候,他也在天桥下摆过擦鞋摊呢,这点事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酸溜溜的啊!

鼻子也不听话的酸,眼睛也不听话的酸。

手你干嘛要这么听话啊!

为什么要听话地拿起毛巾,而不是拿起吧台后那个厚实的酒瓶啊!

他想,要是奈娜在,他是不是现在拿在手上的就是酒瓶了呢?

不不不,奈娜不能在!

奈娜在的话,他该怎么面对呢?

总不能挥舞着白毛巾对她说。

嘿!原来你也在呀,好久没看到你呢,我马上就要被带去精神病院了,现在帮人擦个鞋,我擦皮鞋可也有一手的。

呵!

真的有够丢脸,有够蠢呢...

“砰!”

这时候,酒吧的大门忽然被人重重地推开。

但听这声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用踹或者撞的。

一束强光从门外照进来,就像是一把利剑破开巨幕。

不偏不倚地直射吧台前的位置,狠狠劈在这群人的丑恶嘴脸上。

紧随而至的,还有“轰隆隆”的发动机的轰鸣声。

如同一只凶兽在咆哮,蓄势待发。

嘈杂声戛然而止,强光逼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只有陈寒睁得开,因为他背对着那束光。

他正半弯着腰,强光下正处于蹲下和站起的边缘。

他不知道直接是该继续擦他的鞋,还是应该站直身体和所有人一样,捂住眼睛看向那束强光。

索性,他不动了。

“谁啊?把灯关了呀!”,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喊着。

“妈的,找死啊!”,一个黄毛也跟着不满地咒骂。

“咯哒咯哒”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有人挡在了那束光前。

修长的身影被光拉长,透过陈寒叠在他身前所有人脸上。

少了强光直射,刺疼的双眼勉强睁得开了。

只是发动机的沉吟已经盖过了酒吧动感的音乐,让人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到门口的位置。

整个酒吧,不管一开始有没有在窥望着闹剧的人,都站起来。

目光锁定在门口的身影上。

陈寒也不例外,他弯着腰,如同慢动作一样,缓缓地扭头。

眼底的那个人影纤细,颀长,饱满。

在紧致的黑色连体皮衣的包裹下,全身上下所有的线条都展现的那么完美。

人影站在那里,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并不是很高大,却可以俯看所有人。

她将头上的摩托车头盔取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如同瀑布般散落。

她仰起头,随意的将长发向后整理。

秀发勾勒出摄人的弧度,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

陈寒甚至听到身边有人在不自觉地咽口水。

仿佛光不是从她身后照过来的,而是她整个人就自带光芒,无比耀眼。

——是曦曦,是顾瑶曦!!!

陈寒几乎要惊叫出声,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头熊捏住,他快窒息了。

顾瑶曦夹着摩托车头盔,迈着步子向前走,眼神如鹰般锐利。

她指着刚刚那个爆粗口的黄毛:“我不找你,闭嘴!”

那个黄毛哑口无言,他想开口,可是对方气势太强,完全被压制住了。

其实不止是他,而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压倒,说不上话。

高跟鞋的声音停住了,停在他眼前,咫尺之遥。

但是陈寒没敢动。

似乎只要他再稍微往前探一步,整张脸就会埋进一团柔软里——

他都已经清楚地闻到高跟鞋的主人浑身散发的清香。

但是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真想把手上的那条干毛巾捂住脸!

他想,这样才好不让别人看到他燥红到爆的脑袋。

顾瑶曦伸手在陈寒身上拍了拍,像是为她掸去肩膀上的灰尘,示意他站起来。

陈寒紧闭着嘴唇,脚趾在这一瞬都蜷在一起,好在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脚趾。

他慢慢站直,视线滑过她那冷酷而又绝美的脸。

她要干嘛?

她来拯救自己?挺身而出的正义伙伴?

顾瑶曦比他矮一些,但是此刻她没有抬头,只是平视着自己。

她把手里的摩托车头盔递过来,陈寒差点又没拿稳,略带哆嗦地双手捧住。

然后她空出两只手,一言不发,帮陈寒抚平揪皱在一起的衣领。

动作很轻、很柔。

就像是一个妈妈,在为即将远航的儿子整理着装。

陈寒心里突然涌现起一股暖流,这种感觉,很特殊!

而做完这些,顾瑶曦一句话没说,只是漏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但她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轻蔑。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任何预兆,她动手了!

一瞬间绕过陈寒,飘逸的长发似乎只在眼前留下残影。

顾瑶曦猛地一记鞭腿,纤细的右腿像是铁鞭般结结实实地抽在壮汉的脖子上。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壮汉已经狠狠地摔飞,撞到吧台上。

嘴里很不像样地蹦出两颗碎牙。

而那个环住壮汉脖子的女人,也被强大的冲击力撞飞。

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知道该捂手腕,还是该捂屁股,疼痛下显得十分滑稽。

紧接着,她一个转身,又是一脚正蹬。

一个黄毛被正面踢中肚子,踉跄着也摔倒在地。

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

“还有你!”

顾瑶曦的声音冰冷,眨眼间就贴近到最后一个黄毛身前。

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轮圆。

“啪!啪!啪!”

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扇得那个黄毛眼冒金星,几乎昏厥。

陈寒看着黄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脸上也觉着火辣辣的疼,只是他双手拿着东西,没办法捂脸。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快到令人发指,快到让人觉得她是某某特种部队来的。

顾瑶曦的出手快准狠,不给别人一秒钟的思考的时间。

围观的酒吧顾客也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这么猛的女版“程咬金”。

虽然和他们没关系,但是多少会觉得有些大快人心。

还有人这时候反应过来要拍照,但是顾瑶曦一个眼神,那人只能哆嗦着把手机又收起来。

毕竟都不想自己的牙齿和自己分开。

保安大叔嘴巴张得老大,能塞下两个,不,三个鸡蛋了!

但是他身体居然诚实地握拳比了个欧耶的姿势,表现得好像是他自己徒手制服的这三个小混混。

黄毛被打得直翻白眼,连一句求饶的话也没说出来。

顾瑶曦到这才满意地松开手,一个巴掌轮圆,把身前的黄毛也扇飞。

然后非常熟练地扭动着手腕。

“陈少,解决了,要杀吗?”,语气冷得像冰。

谁也没想到这个完美身材的靓女一开口就这么渗人。

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中二的台词!

要杀吗?

杀什么?杀鱼杀鸡吗?

大姐大,这是法治社会,清醒一点啊喂!

还有,话说这个陈少是什么鬼?黑道老大的私生子还是官僚财阀的继承人?

陈寒本来还呆呆地沉浸在一代女侠叼炸天的操作中。

没想到这个女侠一套酷炫的连招后,必杀却留着交到他的身上!

周围的所有人一瞬间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憋住!

连保安大叔也闭上嘴,以不被人发现的动作挪动着后退。

大家的目光全部切换,锁定到暴露在强光下的瘦弱人影——陈寒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戏谑的眼神,而是惊悚!

表情比见了鬼还恐怖!

好像陈寒只要点个头,他们所有人就会瞬间没命。

不知道是谁已经把酒吧里的音乐关掉了,但是却该死的还不开大灯。

整个环境现在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外静悄悄的。

光线从门外射入,就像追光灯打在陈寒背后。

他就是唯一的焦点,任你想不闪亮都不行!

陈寒拿着毛巾和头盔,木讷地挤出一个比苦瓜还苦瓜的笑容,然后看向顾瑶曦。

那个女人正闲庭阔步地冲着他挑眉,风姿绰约。

嘿!真漂亮!

呸,现在想这些干嘛!

陈寒暗骂一句。

再看过去,顾瑶曦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样,够有面吧?

这个女人貌似和他才见过一面吧!

这么高调的出手是闹哪样?

而那位原本趴在吧台上直抽搐的壮汉,这时候很不时宜地滑到地上瘫坐,靠着吧台。

他面如死灰,有气无力的双手合十:“别杀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陈少,...,别杀我们!”

“...”,陈寒傻了。

没想到他还真信了自己是什么黑道的人。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皱起眉,冷汗直冒,一口气憋到现在。

大家就像注视着一个没有标明时间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而陈寒就是那个唯一控制炸弹爆炸的人。

生杀只在一瞬间!

陈寒眨眨眼,简单地摇了摇头。

“呼!”

瞬间,一连串的吐气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如卸负重。

那壮汉和辣妹跟着连连合十道谢:“谢谢,谢谢...”。

这才敢撑着站起来,但是身上的疼痛让他们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顾瑶曦这时也微微一笑,伸手朝后理了理头发。

便没再停留,径直走到陈寒的边上。

用胳膊碰了碰还呆住的陈寒。

陈寒一抖。

还要干嘛吗?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完美的收场还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吗?

歪嘴一笑?

还是潇洒地再放一句狠话?

“愣住干嘛,走啦!”,顾瑶曦看着呆滞的陈寒一笑,小声说:“你还有事吗?”

“哦,哦,没了”,陈寒点头,又摇头:“走...走吧!”

他醒悟过来,原来是该离开了。

他愣愣地跟着曦曦身后,抱着头盔。

走到门口的位置,那是一辆高速摩托,陈寒说不上什么牌子,但是看着很酷炫。

发动机的轰鸣像是打闷雷。

陈寒侧身,在车灯的强光下,他再次检索着整个酒吧。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死里逃生般的庆幸。

他也确定没有熟悉的人影出现。

无奈地回头。

虽然这场闹剧的结局似乎很完美,但其实他并没有什么感觉,最多的只有震惊。

但是陈寒的心底,总感觉少了什么。

就像那一杯鸡尾酒,少了最后的一滴牛奶。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只要一个喷嚏,就得醒过来。

他还在迷迷糊糊中,现在就要走了吗?

真的这么仓促?

“哦,对了”,顾瑶曦这时候又转过身。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卡,极其帅气的两指飞出,精准地落在吧台上。

“打扰各位的狂欢了,今晚的损失和消费,陈少全权买单!”,她的声音在酒吧里回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酒吧瞬间再次沸腾!

“呜呼~”

“陈少!陈少!”

有人带头呼喊...

陈寒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是在为他欢呼。

他只是单纯觉得曦曦刚刚的动作,超帅!

顾瑶曦潇洒地一拍陈寒:“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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