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多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离开父亲书房的苏相如,双手插入袖管,皱眉嘀咕一句。
“不就是银子吗,好办!”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任如意狡黠一笑,拍了拍苏家公子的肩膀。
毫不意外的苏相如停下脚步,转身瞪了她一眼。
“可别想着劫富济贫啊~我爹知道了,当心赶你走!”
任如意秀眉轩起,愤愤道:“凭什么那些狗官恶霸就能家财万贯,你爹这样的青天好官,还要去卖祖田还债?”
“这个世道,太不公平!”
苏相如无奈一叹:“万物流转难公正,几人称心自由天?”
“世间便是这样,不是因为世道不公,而是人心不善!”
任如意撇撇嘴:“真不懂你们读书人怎么想的?”
“诶,青州那个王初冬,漂亮吗?”
有点儿跟不上她思路的苏相如,摇头笑了笑。
“与我无关。”
抿嘴偷笑的任如意打趣道:“也是,苏公子如今名动天下,区区一个青州首富之女,怎么能入你法眼?”
“扯远了啊,还是想想赚钱的法子吧~”
之前苏相如不是没想过生财之道。
以他的悟性,随便弄个肥皂香水之类的古代黑科技,不过信手拈来之事。
但这些玩意儿,想在北凉王府眼皮子底下卖出去,可能吗?
便宜老爹也不会让堂堂书香世家,自降身份去做那些商贾营生。
方才提到王初冬那部畅销离阳的《东厢头场雪》小说,他也动过心。
文人吗,著书立说之外,还能顺便赚些银子,倒也无可厚非。
脑子里回忆起的前世名著一大推,哪一部都能碾压头场雪。
可一想到“文抄公”三个字,苏相如还是有些羞愧。
就算原创一部,恐怕书稿都出不了府。
总之能想到赚钱的法子,没一样能绕开只手遮天的北凉王府……
越想越头疼的苏相如,恨不能现在就削平整座清凉山。
但因为一己私利,毁了抵挡北莽大军的屏障,岂不让苏家落下千古骂名?!
思来想去,如今好像只剩下出神入化的医术。
琢磨了一阵的苏相如开口道:“帮我弄一张人皮面具。”
任如意心有灵犀的一笑:“你是想易容后,找家医馆坐诊赚银子吧?”
“聪明~”
“我陪你一起。”
苏相如摇摇头:“我不在的时候,苏府还得你守着,切莫掉以轻心。”
“也是,王府那些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午后,苏府后门开启,走出一位长须飘然的老先生。
青衫大袖,鹤发童颜,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既然是妙手回春的神医,那派头自然要做足喽~
七拐八绕之后,苏相如来至陵州城最大的医馆,善仁堂。
他倒是没急着进去,而是在对面小巷仔细观察求医之人。
医术的望闻问切,头一个字便是“望”!
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
这会儿冒然进去自荐坐诊,医治的只是普通病患。
想一举成名,就得寻找那些奇难怪症之人。
观察了小半个时辰后,苏相如总算瞧见一位。
一位面色饥黄形容枯槁的老伯,捂着嘴巴一直咳嗽个不停。
艰难的每走一步,都像是随时一命呜呼。
医术通天的苏相如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古代绝症,肺痨!
年轻人得了,活不过三五载。
更何况是年过五荀的老人……
一般医馆针对这样的病人,最多开些止咳的草药,基本上都是束手无策。
还有些地方,直接禁止此类温病患者入内。
苏相如大步上前,径直迈入善仁堂。
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坐诊大夫敷衍几句后,草草写下一张药方。
“老伯这肺痨,在下有法子。”
纱巾遮面的中年大夫头也不抬,冷哼道:“肺痨之症,神仙也救不了。”
苏相如淡淡道:“那不见得。”
大夫扫了眼道骨仙风的白衣老者,轻蔑一笑。
“阁下也是杏林中人?”
“略懂~”
“那好,在下倒要看看,阁下如何医此绝症!”
苏相如抿嘴一笑,扶着喘个不停的老人坐下。
这时,听闻有人能医治肺痨,医馆众人捂着口鼻远远的看热闹。
“老先生派头不小,这口气也大。”
“可不,这世上哪有人能治好肺痨的?”
“哗众取宠罢了,且看他待会儿怎么丢人!”
“为老不尊,竟敢在陵州最大的医馆无理取闹,真是世风日下……”
…………
苏相如也不在意旁人议论,更不忌讳这种极具传染的温病。
双指搭在老伯的手腕时,缓缓注入一道真气,以缓解他的痛楚。
更重要的,也是为了杀灭“痨虫”!
俄顷,苏相如右以金针刺穴,彻底疏导病患肺部气血阻塞之状。
一番神操作后,咳个不停的老人忽然觉着神清气爽,周身舒畅。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看着白衣大夫开出的药方,更是闻所未闻。
补虚培元,增强正气的几味草药,居然是有悖温补的虎狼之药。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医术冠绝陵州的那坐诊大夫,绝非浪得虚名。
只瞧了一眼药方,顷刻间便醍醐灌顶,直呼妙哉。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快快快,照这方子赶紧煎药。”
中年大夫说罢,朝着苏相如躬身一拜。
“在下行医二十载,头一回见识此等精妙医术,佩服,佩服~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
“免贵姓苏,不知善仁堂还缺医师吗?”
“医师不缺,但苏老先生此等杏林圣手,善仁堂求之不得!”
苏相如谦逊一笑,提醒道:“老夫坐诊医病呢,有些规矩得说在前面。”
“请讲!”
“只瞧疑难杂症,每日坐诊一个时辰,诊金由老夫自行决定。”
“没问题!”
…………
善仁堂治好肺痨绝症之事,不到半日功夫便传的人尽皆知。
白衣苏老,更是被整个陵州视作当世神医。
最令人叹服的,是他看病的规矩。
穷苦百姓分文不取,达官显贵一方千金。
善仁堂也是整日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求医问药之人足足排了几条街。
而银票数到手软的苏相如,赚取的诊金何止千两?!
最后不仅赎回了几百亩祖田,连带之前当掉的苏家那些家传宝贝,一样也没落下。
苏宣瞧着地契和砚台玉佩,激动的差点儿哭了~
当然,苏相如易容行医,并没有瞒着老爹。
头天便一五一十悉数禀明实情。
既看病救人,又解了苏家之困,两全其美的好事,苏大人高兴还来不及。
没想到自己儿子除了一身吓人修为,医术居然也这般夸张。
而且最令他忧心的事,也暂时高一段落。
京城张钜鹿的信,前日便到了苏家。
苏宣看完信后,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有老师从中斡旋,再加上世袭罔替之事,短时间内北凉王府该不会再为难苏家。
举荐他做北凉道总督,也势必让苏家再上一层楼。
但张苏两家的亲事就此作罢,令得苏宣百思不得其解。
相如这孩子,还真是乌鸦嘴,这都被他一语成谶。
不过也好,省的京中有人说苏家攀附当朝首辅,阿谀谄媚。
这一日傍晚,从善仁堂回来的苏相如,笑着清点好银票。
前主一堆烂账,总算快解决完了~
如今只剩下紫金楼的一万多两银子。
赶紧还了债,还得去太安城去接回小娘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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