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人间尤物,苏公子不打算金屋藏娇?”
赶回苏府的途中,任如意又忍不住调侃起来。
之前柔媚入骨的红麝,是个男人都得被勾去了魂儿。
但毕竟那丫头是王府的人,也难怪苏相如无动于衷。
现在好了,又冒出个惊鸿一舞的鱼幼薇。
这家伙难道还不动什么鬼心思?
依旧对苏纨绔人品质疑的任如意,为了能让自己孩子有个十全十美的爹,可谓费尽心思。
苏相如双手拢入袍袖,摇了摇头。
“家人京城为质,我父子又身处虎穴,哪有工夫想这些?”
颇有些感同身受的任如意,无奈叹了口气。
“那天你和苏大人说想要负笈游学,其实,是想去太安城迎回柳氏母女吧?”
当年苏夫人难产而亡,苏宣本打算独身一人终老。
但亡妻临终之际,将自己的表妹柳氏托付给了夫君。
柳氏虽出身大家闺秀,样貌出众,但却难得心地善良,朴实勤劳。
苏夫人身体一直不好,便是这个表妹一直服侍床前,任劳任怨。
嫁予苏宣后,更是把苏相如当亲儿子一样娇宠溺爱。
北凉虎穴龙潭,太安城又何尝不是?
苏家在陵州城算有些根基,只要和大柱国闹得不要太僵,性命倒是无虞。
京城却不同,只要苏宣稍有差池,那便是灭顶之灾。
就算张钜鹿也保不住!
一双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苏宣犹豫不决时,柳氏毅然决然让他带着大公子赴任北凉。
她们母女无关紧要,但无论如何要保全苏家唯一香火。
想起这些,苏相如便忍不住一阵心酸。
生娘不及养娘大,这话说的一点儿没错。
之前无能为力,如今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修为,定要让苏家团圆。
任如意忧心道:“如果说北凉王府是江湖禁地,那离阳的太安城,便是整个天下的禁地。”
“你有把握将她们母女带离京城吗?”
苏相如撇嘴笑了笑:“天下事不外乎一个‘理’字。”
“柳氏母女所犯何罪,凭什么扣在京城!”
“离阳朝廷若敢阻拦,那我苏家便和他们好好讲讲道理!”
任如意还是不放心,那毕竟是比陵州还要凶险百倍的地方。
“不如让你爹的恩师,那位当朝宰辅想想办法?”
苏相如微微道:“张钜鹿位高权重不假,但真正掌握小娘她们生死的,是赵家皇室!”
任如意忿忿不平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起来,那离阳老皇帝,比人屠还可怕!”
“是啊~不然怎么能牢牢将徐家三十万铁骑按在北凉三州?”
“那你打算何时赴京?”
“十五之后吧~再看看王府有何动静。”
二人边说边聊,一路回了刺史府。
临到门口时,苏相如忽然问起了她的修为。
“瞧你现在这样子,踏入指玄应该快了吧?”
江湖修行,尤其是武夫,可谓一步一门槛,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尤其是到了金刚巅峰之境,再想登堂入室,算是一道天堑鸿沟。
多少人止步于此,数十载尺寸未进。
再往上的天象和陆地神仙境,更是得有大机缘大气运不可。
任如意叹息一声:“我自认武学造诣不俗,但想达到指玄,恐怕还要几年。”
苏相如思索了半天,悠悠道:“来不及了,这样,我想想办法。”
十五之后,自己便要离开陵州。
到时候老爹身边没个像样的高手,他可不放心。
大姐这身金刚境修为,实在是不够看。
“苏大公子这是打算点石成金,助小女子破镜吗?”
“不然呢?”
“好好好,那我拭目以待。”
任如意浅笑一声,心里充满期待。
那日据她观察,这家伙的修为怎么也得是天象境。
弄不好,有可能是陆地神仙也说不定。
如此妖孽之才,她闯荡江湖这么久,还真是闻所未闻。
…………
翌日,陵州城一处书画装裱的店铺,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来这里的,大部分是些文人雅士。
瞧着紫金楼丫鬟拿来的诗词,纷纷凑过来打听是何人所作。
没办法,光是“金钏响,玉钗偏,小凌波,落金莲”寥寥几句,便生动展现出一副生动画面。
尤其是那句“仙仙徐动何盈盈,玉腕俱凝若云行……”,更是让人拍案叫绝。
北凉不似江南那般,文坛人才鼎盛,诗词大家辈出。
能有这么一首华丽的乐府辞,可不多见。
这时,挤过人群的一位红衣女子,又引得一阵骚动。
“红麝姑娘,您先请”。
王府这位大丫鬟今日得空来这里,也是为了装裱一副世子的墨宝。
先是瞧了眼柜台上字迹娟秀的小楷,随后便被那首《月宴舞辞》深深打动。
“这是?”
听闻是王府之人,紫金楼的丫鬟哪儿敢隐瞒。
“回姑娘的话,这首诗词,是苏相如苏公子所做。字,是我家姑娘鱼幼薇写的……”
红麝一愣:“苏公子去了你们紫金楼?”
“嗯~去还钱的。”
“他还了一万多两银子?”
“是!”
红麝不再追问,将那首《月宴舞辞》默记于心,转身离开。
当她路过刺史府不远处的善仁堂时,不禁满面狐疑。
“白衣苏老?”
心思玲珑的红麝琢磨了一阵后,脑海犹如劈入一道惊雷。
“好个苏家公子,执人生死,阴阳双判,他还是人吗?”
名声鹊起的陵州神医,红麝岂能不知。
原以为那白衣老头儿,是什么游历天下的隐士高人。
没想到,居然是苏相如假扮。
他倒是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苏姓都不换一下。
难怪短短几日,便还清了紫金楼那么多银子。
回忆起那首绝美诗词,红麝越发想不通。
武道、医道、诗才……
还有他苏相如不会的吗?
匆匆回府的红麝,一溜烟儿跑上了听潮亭顶层。
听闻大丫鬟的回禀,李义山也是一脑袋疙瘩。
“没道理啊,老夫做出离阳文武双评,天下奇才也算了若指掌,哪见过此等妖孽之子?”
“武道天才辈出,不足为奇,但苏相如一个年轻人,连肺痨这般绝症都能治好,医术堪称绝世,这怎么可能?”
半天不做声的大柱国开口道:“将那首什么狗屁诗默写出来,给李先生瞧瞧。”
俄顷,红麝捧着那首《月宴舞辞》递给黑袍军师。
李义山读罢后,赞叹道:“词风大雅,诗中有画,不错~”
“这月宴舞辞虽称不上千古绝句,但能写成这般,也算一代诗坛大家。”
听李先生夸人,那可是极为不易。
徐晓摇头晃脑,一脸不服气道:“夸张了吧?”
李义山一笑:“和你说诗词,无异于对牛弹琴,但他医好肺痨之症,可是千真万确。”
大柱国愣了愣,继而开怀大笑。
“唉呀~真要有这么个女婿,我徐家可威风了~”
“红麝,派人通知二郡主,十五之前必须赶回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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