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陷入宫变

这错综复杂的一切,我谁也不信,我只信我自己。这一次我不逃了,我愿陷入这场权谋,只为守护心中的那些人。

当第三夜烟花燃尽的时候,翌日迎来了天启城帝王的大婚。

我混进了相国府,成了吕忻婉的送嫁婢女,比起守株待兔,我更愿意深入虎穴。大堂内人来来往往,这样的大喜之日是无人会在意我这样的小婢女的,我压低着头混迹在一众嬷嬷婢女中,闺阁内吕忻婉凤光霞披,秀丽端庄。只可惜,她的眼里毫无神采,如同死灰般没有波澜。

“都下去吧,让我独自待一会。”

“是。”

婢女们缓缓退出房门,我故意放慢脚步藏在了不起眼的角落,只待众人都退散后,关闭了房门,才走进吕忻婉的身边。这个锦衣玉食的相府千金,却并不是个嚣张无能之辈,相反她读圣贤书通晓礼法,行事大方得体,从不以权势欺压他人,否则也不会雨后凉亭与少傅唐俊定情了。

“小姐。”

“下去吧,不用留人。”她从抽屉拿出一个锦盒,取出一枚罕见的红玉印章,那印章一头雕刻着梅花的样式,精致小巧十分的好看。

“想齐梅花傲骨,不及踏雪幽深。”她喃喃自语,眼角滑落晶莹。

“若想踏雪寻梅,小姐应当再勇敢些。”

“你是谁?”吕忻婉不动神色的开始观察我,眼里多了几分警惕,“为何我从未在府里见过你?”

“奴婢是奉了唐少傅的嘱托,特来为小姐送一封信。”我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封书信拿给她。

“何苦了?”吕忻婉此刻已经泪如雨下,我知道这封信定然能够触动她,因为本来就是唐俊的亲笔。我特地去寻访了唐俊,宫中将要大乱,无论吕章如何,吕忻婉是他势必要护住的。刚好,我能助他一臂之力,他定然愿意配合。

“唐少傅说,能与小姐相知相识此生无憾;来世,再续今生缘。”

“他在哪?”

“人约黄昏后。”

她立马懂了我的意思,可是她出不去,这一层一层的守卫将她严严实实的封锁在这里,她根本无力抗衡。

可是,她出不去不代表我出不去,我既然能让自己进来,定然有方法送她出去。我将我们两人的衣服互换,将她藏身于装着绫罗绸缎的木箱中,拿刀做了标记,相国府外提前备了人手,届时只要一出府就会制造拥挤,无人顾暇一具箱子的丢失,而我自会打好掩护。

一切天衣无缝,事情也进展的很顺利,帝王大婚,举国同庆。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聚焦在未来皇后这里,无人发现新娘早已调包。

此刻,我竟有一丝欢喜。子夷,我来做你的皇后了。

皇宫,大殿内。

文武百官跪了满地,一声接一声的恭贺帝王大喜。我从华丽的轿撵中走下,身后跟随着无数的宫女婢子,每踏一步都有金箔飘落,极尽奢华。我不在意这场婚礼要有多隆重,我只想一步一步迈过这云梯,走到子夷的身边。

他高高的端坐在帝王的宝座上,今日的婚服衬的他更加俊美绝伦,鬓若刀裁、眉若墨画,面色平静无喜无悲,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帝王之气令他庄严威武。

他的腰间仍旧束着那条红丝带,即便它跟今日的婚服有些格格不入。子夷啊,若是你知道奔向你的人是我,你该多高兴。

突然,号角吹响,大殿的宫门紧闭,一群亲兵提刀从四面冲了出来,文武百官顿时慌作一团,然而刀剑抵着脖子让他们又不得不安静下来。

这时,站在大殿最前方的吕章站了出来,他捋捋袖子神色得意,径直朝上面的帝王宝座走去,全然不顾底下文武百官的惊呼,推开子夷坐了上去。

“监国大人,这是如何?”子夷理了理衣袍,面上没有半分慌乱,依然镇定自若。

“吕相当腻了,监国也当腻了,圣上说,应当如何?”

“今日乃是您家千金大婚封后之日,监国大人当真是无所顾忌啊。”

“我辅佐了你十年,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一头养不熟的狼啊。”吕章拍拍手,唐俊和几个官员五花大绑的一同被押到了大殿中央,他讥讽道,“原本是想让我女儿入主东宫的,可是圣上不愿啊。”

“圣上,大殿内外都被吕章的人包围了。”唐俊挣扎着愤起喊道,又转向朝臣们呼喊,试图唤醒大家的忠君爱国之心,“同僚们,若是今日让吕章得逞,国之将灭啊。”

吕章一个凌厉的眼神示意,冲上来两个士兵,一脚将唐俊踢翻在地,凶恶的将脚踩在他的脸上,一鞭接一鞭的朝他身上甩去。

“你们的圣贤之言了?你们的大义了?都被狗吃了吗?”酷吏的鞭子可以打的他皮开肉绽,但是打不退他的赤胆忠心。

“唐少傅!”愤怒油然而生,子夷几乎快按捺不住。

“圣上,您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吕章一声令下,几个持刀的士兵就要冲上前去斩杀帝王。

“同僚们,我求你们醒醒吧,国将不国,苟且偷生还有何颜面啊。”唐俊望着冲上去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救圣上啊!快救圣上啊!”

“救圣上,除奸臣。”

终于,还是有人动容了,心中的那颗忠君爱国之心熊熊燃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冲上去挡在子夷前面,只一刀,结束了性命。

又有一个挡了上去。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越来越多的朝臣挡在了他们的君主身前,无惧生死,但求不愧于天地。

“你,你们!”吕章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嘴角渐渐浮上一抹冷笑,“逆我者,杀!”

看准机会,我借着大殿内的柱子,猛力一跃腾空而起,飞鱼一般蹿过人群落在吕章身后,又狠又快的将他踹跪在地上,反手抽了近旁士兵的刀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忻婉,你做什么?我是你爹爹。”这只老狐狸瞬间慌了神色,着实没有料到还有一个我存在,未加思考沉声喝道。

“我可没有你这种恶贯满盈的爹。”

我一把扯下遮住面容的头纱,对视子夷灿然一笑。

一袭凤袍,绝代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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