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培坤见张文彦磨磨唧唧,心里老大不满意。
“张县令,人犯都抓到了,证据也都有,还不赶紧判?”
张文彦闻言撇了卢培坤一眼:“本官办案,自有章程。”
“乔烈,卢公子所说是否属实?”
乔烈抓抓脑袋:“差不多吧,是我打的他。”
张文彦心里叹息,这少年还是单纯,不知他认罪后要承担多大的后果。
“你可知,这些罪名坐实,你便会被杖刑责罚,再羁押大牢?”
“啊?要打我,还要把我关起来?”
张文彦以为乔烈害怕了,点了点头,心下决定,如果等会这个少年辩解了,宣判的时候,就轻点定他的罪。
哪知乔烈一脸为难:“可是,我爹不能答应啊。”
“你爹不答应?你爹算个屁?你打了本公子,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卢培坤心里别提多得意了,能打,又如何?进了这里,还不是生死由他说了算?
乔烈刚要还嘴,就听堂外传来了乔天虎的声音。
“是吗?本将倒不知道,卢侍郎的儿子竟然这般厉害,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我儿子?”
大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张文彦听到声音猛的站了起来。
从堂外,龙行虎步的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张文彦看清来人,急忙从桌后走了下来,
疾步走到乔天虎身前,躬身低头:“下官安阳县令张文彦见过大将军。”
乔天虎看了一眼乔烈,人好好的站在那,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有哪个不开眼的,敢给他儿子动刑。
看也没看张文彦,乔天虎走到一旁,拽了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继续审吧,我今天就在这看着,谁敢动我儿子!”
乔天虎护犊子护的霸气,惊讶不止张文彦,还有乔烈。
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戳了一下,一股陌生的暖流缓缓缠绕,前世今生,第一次有人不问缘由的护他。
“噗通”卢培坤一下跪坐到地上:“将军府,你真是大将军的儿子?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
他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这小子不是平民富商家的公子吗?
怎么会变成了大将军的独子?
乔烈叹了口气,他之前也是想在最后关头亮出身份吓一吓这个卢培坤,不过现在,看着乔天虎为他而来,乔烈觉得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张文彦已经回到桌案后了,只是,他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其实,不过是两个年轻人打架,
在这安阳城里,这些纨绔子弟,每日鸡飞狗跳的,惹的事还少吗?
可偏偏,就没人认识这个刚刚回到安阳的乔公子,
张文彦看了一眼傻掉的卢培坤,心想这下卢侍郎也被他这个傻儿子给牵连了。
乔天虎是谁?大夏国除了皇帝陛下,就属他说一不二,此人不贪财不好色,手握重权,
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子嗣,如今,就连失踪多年的独子都寻回来了,可想而知,这位乔公子在大将军心里的重要位置。
“张县令,继续审啊”乔天虎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丝毫不管他带给堂上这些人多大的压力。
“是,这,这案件已经明了,是乔公子跟卢公子因故起了争执..”
“因什么故?张大人审案就是这般不清不楚?”
张文彦擦擦额头,急忙对卢培坤说道:“卢公子,你既然是告状之人,就把详情经过仔细再讲一遍吧。”
卢培坤回了神,还讲什么?拼爹拼输了啊
“我不告了,我错了,我不该得罪令公子,大将军饶命。”
张文彦心下叹息,卢侍郎真是生了一个傻儿子,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果然,乔天虎一脸黑:“不该得罪?你的意思是,我乔天虎仗势欺人,我儿子是恶霸?”
对乔天虎改观的乔烈还真不知道乔天虎竟然有这一面,好笑的自己搬了凳子坐下看。
张文彦一瞧,好嘛,这爷俩根本没拿这当公堂。
卢培坤一个成天在后宅和楼子里混的浪荡公子,哪里受得住像乔天虎这样统领大军,杀敌无数的人身上的锐气。
被乔天虎一瞪,差点尿了裤子。
心里只剩下了惧怕,觉得这下完了,要被乔天虎拉出去砍了头。
当下裂开大嘴开始哭嚎:“我不告了,我要回家,爹娘。”
乔烈也没想到卢培坤竟然被吓成了这样,好歹是个官二代,乔天虎有那么可怕吗?
公堂成了笑堂,既然卢培坤不告了,张文彦也无意惩罚他诬告之罪,见乔天虎不介意,派了衙役把腿软的卢培坤给拖了出去。
“本将可以带我儿走了?”
“恭送大将军。”张文彦走下桌案,弓着身子,恭敬的低着头。
乔烈老老实实的跟着乔天虎离开了县衙,门口,乔天虎的亲兵列成一队,站在县衙门口。
不远处聚集了很多百姓在看,县衙门口当值的官差,在这队训练有素,征战沙场的亲兵面前,
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见乔天虎他们出来,亲兵又牵过来两匹马,给乔烈和绿篱。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县衙回到了将军府。
乔天虎从来没有问过乔烈打架的事情,从乔烈第一天把卢培坤给打伤,乔天虎就知道。
今天乔烈跟绿篱出府,依旧有乔天虎极其信任的亲兵在暗中跟随保护。
看到官差把乔烈给带回县衙了,暗中保护的亲兵急忙去寻了乔天虎,
乔天虎本来在宫中巡视禁卫军,听到传来的消息,立刻就骑马出宫去了县衙。
其实,他派个人带着他的令牌去,也没有人敢对乔烈怎么样,可乔天虎还是亲自去了,
他想跟儿子缓和一下关系,让乔烈知道,他很关心他。
这一去,让他格外惊喜,他一进院子,就听见乔烈说:“我爹不答应。”
乔天虎当时满脑子都是那句:我爹..我爹...烈儿,终于叫他爹了。
就这一句话,乔天虎觉得,乔烈把天捅破了他都能给补上。
“烈儿,今天玩的累了吧?”
乔天虎决定乘胜追击,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跟儿子好好修复一下感情。
“还行吧,也没玩啥,”乔烈坐到桌前,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水,
“哎哟,我的鱼竿!”
乔烈突然想起来他花了不少银子和时间挑的鱼竿还扔在河边,急忙拉着绿篱就冲了出去。
乔天虎坐了一小会,一脸颓败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灌进了肚子,
起身出去牵了匹马又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