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动手接了一回生,这事,不知怎么就在宫里暗处传开了。
有人说太子重情,良娣真好命,就算是嫁到普通百姓家里,男人们还避讳着不会进产房,太子却为了救良娣,不但进去了,还亲自动手接生。
女子们都暗中夸赞太子,乔烈成了这宫里所有宫女眼中,这世上最好的夫君。
可当事人乔烈,却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甚至,还留下了心理阴影,他一想到那天的紧急,和他亲手拽出了那肉团子的感觉,他就觉得浑身都发软。
这年头可没有避孕措施啊,唯一的避孕方法就是让女子喝汤药,
可那汤药,据说喝的多了,以后就真的不能生了。
乔烈没有权利让荆秀儿还是马书慧失去生育的机会,可他又怕她们会怀孕。
怀孕生产的时候,万一又难产,
一想到这,乔烈就不能安心,所以,从他给马书慧接生完之后,
对同房就有了顾虑,原本马书慧在坐月子期间,他应该多陪荆秀儿。
可每次准备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就难免会想那些事,所以...最后总是败退而回。
一次两次,荆秀儿以为他身体不适,可直到马书慧的孩子满月了,乔烈一次都没有跟她亲密过,
她这才察觉到了不对。
满月这日,乔天虎只让乔烈简单的在宫内封赏了下人,然后跟乔烈他们一起吃了顿家宴。
因为这个孩子早产,所以不宜大办筵席庆祝,名字也准备等周岁的时候再取,
现在就先起了个乳名,叫做宝儿。
这名字是乔烈给取的,寓意是来之不易的宝贝。
经过了这么一个月的喂养,宝儿比刚生出来的时候好看多了。
乔烈抱着这么一个软团子,心里也跟着软成了一团。
乔天虎对于乔烈的第一个孩子不是个男孩,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当他抱了一下宝儿之后,心底那点失望也就没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团子,谁能不喜欢呢?
众人全都喜笑颜颜,唯独荆秀儿,笑颜背后藏着一丝苦涩。
马书慧因为身体原因,要坐双月子,满月宴她就没有出来。
宴会散了之后,乔烈抱着宝儿去看书慧了。
荆秀儿回到了自己偏殿,坐在软榻上愣愣的发呆。
乌尤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就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她是陪嫁的贴身宫女,夜里的动静她总能听到,好似,太子跟侧妃有了什么问题。
就算同床共枕,也很少再像以前那般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了。
荆秀儿没有责怪乔烈,她只是以为乔烈生病了,心里发愁该如何帮他,这种事,又不可随便跟别人说。
乔烈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暂时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在宝儿满月之后,他便又开始离宫,去船坞了。
距离上次送来闸门,已经整整一个月,再过来的时候,崭新的闸门已经安好了。
刘老大懂事的没有提前开闸放水来试验,他等着乔烈来开这第一闸。
塘里都收拾出来了,开闸放水试验一次,就可以搭台子开始动工造船了。
外面临时筑的堤坝,在开闸之前要推掉。
这种事怎么少的了爆破,乔烈让人回去取了三颗炸弹。
正愁没地方玩炸弹呢,让人拉了长长的引线,看了一下要炸的地方。
一颗估计炸开的口子太小,乔烈就让人一下放了两颗,剩一颗备用。
安装好之后,所有水军士兵,原船坞的几个大工匠,还有招来的苦力,都被赶到了坡上面,
“轰,轰”乔烈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憋着的莫名情绪,都随着这爆炸声消散了。
男人就该玩这种东西,几声爆炸什么心理阴影早忘脑后了。
炸开了堤坝破口处,黑海河的水灌了进来,被闸门牢牢的挡住了。
初次防水试验成功,接下来,要开闸往塘里放水了。
乔烈走上了堤坝,福顺紧跟其后,然后走到闸门上方,他双手握住了仿佛方向盘一样的开关。
开始顺时针转动起来,起初有些阻力,乔烈费了些力气转开了之后,就开始顺手了。
随着闸门升起,被拦在外面的黑海河的水,水流湍急的冲击了深塘。
乔烈站在闸门上面往下瞧,按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小半天里面的水就能到达标位置。
岸边的人群发出欢呼声,多年荒废的船坞,终于又重新启用了。
刘老大流出几滴老泪,他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这一天了。
想不到临老,还有机会造船。
太子说了,他要造一艘巨大的海船,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
刘老大觉得他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了,至少,比他师父强的多了。
乔烈关了闸门,停止了继续往里面放水。
然后,走到了另一边,这里有一个出水口,
出水口实际也是将来造好的船从这里入黑海河的出口。
出水口的设计简单粗暴,一张大网里装满沙袋,用绞盘利用杠杆原理将大网提起来,水就流了出去。
塘深,水不会全都流干净,这只是为了船下水留的一个缺口。
这东西,乔烈就不准备试了,他招手让工人们来放水,自己则沿着堤坝往岸上走。
这个船坞当初建设的非常大,看这个规模也是为了造大船,
但不知为何,水军最大的船也只有二十多米长,对这个船坞来说,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几个苦力和水军迎面走了过来,准备去开口放水。
其中一个扛着一根长树干,也不知是干什么用,乔烈带着福顺往旁挪了一下,下一步,脚就落岸上了,
可扛着树干的那个苦力,突然抱着树干狠狠朝乔烈扫了过去。
福顺即便离的很近,帮忙挡了一下,也挡不住顺势砸来的力道。
福顺被砸的后退几步,结果撞上了堤坝边的乔烈,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两个人就一起掉到了堤坝下面的水里。
“有刺客!快救太子!”
附近的士兵立即冲了上去一群人跳了下去要救太子,还有一群人去抓这个刺客。
结果这人抱着一根长树干在不宽敞的堤坝上简直是所向无敌,
把来抓他的人都打掉下水,然后他突然冲到绞盘跟前,用尽力气摇动了起来。
几支箭矢飞了过来,射中了这个谋害太子的刺客,可他竟然硬撑着没倒,在众人冲到他身边前,吊起了沉重的大网,
船坞里的水顿时倾泻出去,将掉进堤坝下面的人全都冲进了黑海河。
侍卫们将他一把拽下时,刺客刚刚断气,侧脸趴在堤坝上,凌乱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了一张带着疯狂笑意的丑陋脸庞,
脸上,一条蜈蚣似的疤痕蔓延,竟是卢培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