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烈被带到了宫殿的侧面,这里,用栅栏圈着两个低矮的毡帐。
这是用来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乔烈被扔进了其中一个毡帐里,两个宫卫就没在管他。
在地上趴了好一会,乔烈才恢复知觉,脊椎骨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帮畜生,差点把他给砸瘫痪了。
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乔烈发现,这是一个到处都脏的看不出原色的破帐篷。
他掀开漏风的帘子,门口两个壮汉朝他举起了弯刀,
乔烈只好又退了回去。
看了看肮脏的床榻,乔烈干脆坐到了地上,
他被关起来,清绮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色发暗,乔烈还以为今天不会给他吃喝的时候。
一个皮肤微黑,眼睛很大,穿着一身破旧皮袄的女孩,端着一个木盘进来了。
女孩见乔烈坐在地上,就跪坐到他跟前,把木盘放在了他身前,然后退了出去
乔烈看了看,木盘上放着一碗绿色的东西,还有两片肉。
仔细辨别了一下,绿色的好像是野菜,混杂着一点粗粮在一起蒸熟,那两片肉,像是谁吃剩下的,
闻了闻,果然肉已经馊了。
乔烈把野菜蒸饭端了起来,弄了一点尝尝,又苦又涩。
没有像是在沙漠里一样饿的快死,这种东西他也难以入口。
他把碗放回木盘,靠坐在床榻前,忍不住抓了抓有些乱的脑袋,
“得想想办法啊,这样被人掐着脖子可不行。”
天黑了,帐篷里也没个油灯或者蜡烛,乔烈就坐在黑暗里,睁着眼睛。
突然,破帘子被掀开了,有光照了进来,万俟青青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仆。
一个端着木盘,一个抱着一床厚被子。
将木盘放在地上,一个女仆点燃了带来的油灯,一同放在木盘上。
乔烈借着光,看到上面放着一块烤肉,还有一碗鲜奶。
万俟青青同样也看到了地上的另一个木盘,上面的食物果然没动。
“吃吧,明天开始,我会让人给你送新鲜的食物,只是,我们金燕国不比大夏,没有那么多锦衣美食。”
乔烈跟万俟青青也算是熟识了,直接上手抓起肉块就咬了起来,等到吃光了木盘上的东西,他也差不多饱了。
“清绮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她很好,住在宫殿里。”
乔烈拉住了想要离开的万俟青青:“你把我带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他们把我关起来。还是说,你在这的权利,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大。”
“我说过会护你周全,你不必担心其他。”
“那你至少告诉我,为什么你们金燕国的人对我爹这么仇恨?”
万俟青青拽了一下自己的衣摆,见乔烈抓的死死的,就放弃了挣脱。
她看了眼肮脏的床榻,干脆也跟乔烈一样,席地而坐。
“这是多年前的事了,我也只是听说,当时的金燕国,连续几年遭遇旱灾,大片的草原都枯萎了,牛马没有了草料,人缺少水源,金燕国闹了饥荒,尸骨随处可见。”
“当时的皇帝蒙克,看着越来越多的子民死于饥饿,他终于忍不住,拿出宫殿里所有的财宝和食物,穿越沙漠,在黑海河边集结了十万大军。”
“这十万军队,几乎是金燕国全部的战力了,为了凑齐这些还有一战之力的青壮士兵,金燕国内,几乎十室九空,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当成了军粮,”
“嗷嗷待哺的婴孩,还有那些年纪老迈者,凡是不能去战斗的子民,都成了牺牲者,把唯一能入口的东西拿出来支援大军,自己则活活饿死。”
万俟青青看着乔烈一脸震惊,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神色:“你一定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决绝吧?”
“不这样独孤一掷,金燕国就会彻底亡国,拼一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乔烈面露嘲讽:“你们的一线生机,指的就是去侵略夏国吧?”
“没有人不想活下去,也没有哪个皇帝甘心成为亡国之君。”
万俟青青没有在意乔烈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为了度过黑海河,十万大军日夜伐木造船,只靠着捕食河里的鱼虾,硬生生的抗过了渡河的日子。”
“当时的夏国,已经有了水军在边境巡视,本来以为,到不了岸边就会被夏人发现,结果,他们却出奇顺利的登陆了。”
乔烈心中有些异动,万俟青青笑了:“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圈套,你爹乔天虎设下的圈套。”
“可是这些金燕国的士兵,早已被饥饿搞昏了头脑,看着近在眼前的大片粮田,他们已经不会去思考其他的了。”
“只知道一味的冲锋,砍杀,掠夺。”
“夏国军队,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几下,就退去了,留下了两座相邻的空城。”
“城里的百姓,也早就被转移到了别处,街面上,到处都是还未来得及收走的摊位,那些甚至还冒着热气的美食,成了这些两眼发绿的金燕国士兵,抵挡不了的诱惑。”
“没有人再去追击退去的夏国军队,而是都挤进了城池,哄抢食物,填饱了肚子,他们又去抢金银珠宝,绫罗锦缎......”
“等到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整座城都被夏军包围了。”
“夏军只是围着,并不攻打,起初还不明白的金燕国士兵,在三天后终于明白了。”
“这两座城,都是空的,就连食物,也只有表面上的那些,两座城,困住了十万人,三五日的功夫,就再也找不出一粒粮食。”
“十万人,饿死了一大半,乔烈,你猜猜,另外那一小部分人,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万俟青青借着油灯昏暗的光亮看着乔烈,乔烈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剩下的几万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冲出了空城,冲回到黑海河边,”
“但是他们发现,他们造的那些船,早已被夏国的水军给凿沉了。”
“那种绝望吼声据说,在金燕国边境河岸上的百姓,都听到了。”
乔烈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确实很惨,可他们作为侵略方,有这样的下场也不值得同情。
“当时,你父亲大概也就是你这般大的年纪,你祖父那时在武昭国边境督战,你父亲刚刚成亲不久,所以留守安阳,”
“谁也没有想到,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抬手间就收了十万人的性命。”
“再后来,你父亲屡建奇功,名声也越来越大,人人都说他是战神。”
“可在金燕国人的眼中,他始终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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