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紧赶慢追,气喘如牛。
如果跑在前面的是个姐儿,却也值得追她一追,你说两个大男人……
若是放在华夏国,定然引起围观,然而事情发生在米国,却沒有人凑这个热闹。
“看,这一对儿冤家,”路边长椅上,两个男人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萧雨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也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和米芾早已经被当成了一对……恋人。
他现在的心思就是抓住米芾。
萧雨比米芾功夫好的许多,但米芾胜在已有心算无心,提早一步跳下车子滚到路边,等到萧雨也蹿下车子追他的时候,他早已经跑出來了一百余米。
“你站住,”萧雨一边跑,一边吼道,“我是甘甜甜和小米的朋友,一定不会害你的,”
米芾紧跑两步,喘气都不匀称了,心中暗道,这小崽子,跑这么快,说话的嗓门还这么洪亮,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于是气喘吁吁的道:“朋友,骗的了谁,你在国内故意接近他们,然后又跑到国外找上了我,我岂能这么容易中了你的圈套,那玉坠,暂且寄放在你那里,早晚有一天,我还会夺,夺回來的,”
米芾的声音,明显就沒有萧雨这么洪亮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喘着粗气,心中暗自责备自己,这才是方才从狗嘴里抢了食儿吃,转眼又让一头狼帮自己保存,奶奶的自己真他妈的是瞎了狗眼,慌不择人,竟然把千辛万苦花费了不知道多少金钱和精力才搞到手的玉佩交给萧雨代为保管,自己这是鬼迷了心窍了还是怎么的。
而且,你说你已经有吊坠在手里了,还对我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子穷追不舍,你这不是故意要人命么。
“你都知道些什么,”萧雨抢上一步,在路边的一个广告牌子上借力踹了一脚,凌空展翅,猛然一扑,啪的一下抱住了米芾的大腿。
米芾自然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使了一个金蝉脱壳的法子,顺势把自己的腰带解了开來,整个人向前一扑,裤子也不要了,鞋子也掉了一只,索性把另一只鞋也甩丢了它,爬将起來,穿着一条四角裤就继续抢前冲。
“你够狠,”萧雨呸了一口吐沫,这一冲,一抱大腿,自己可是拼了大力气的,整个身子摔在地上,现在还一阵气息翻滚,沒想到这米芾……用了这么不要脸的招式。
萧雨知道自己追米芾是为了什么,却不知道米芾为了什么要逃跑。
这厮,你不要脸,我比你就更不要脸。
萧雨索性坐在地上,哈哈哈的仰天狂笑三声,说道:“你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庙里两个小女人,哼哼,你跑得了,她们跑得了么,过两天我就回国,哎呀呀,你说小米十來岁的小姑娘,如果被人贩子卖到大山沟里还好些,如果被人打折了腿脚,或者剜掉眼睛扯了耳朵什么的在帝京讨饭过活,啧啧,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疼,也不知道他老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两个小姑娘留在家里看家,他自己跑米国來逍遥來了,”
萧雨一边说着吗,自己心底都一阵阵恶寒,自己的心思什么时候也这么龌龊了,把一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祸害成那样,自己的心思虽然只是想想,也着实太歹毒了些。
米芾原本已经跑出去好几十米,听到萧雨这么说,竟然转过身來,一步步的又蹭了回來:“你,你敢,我知道你姓萧,你敢那么对小米,我也不会让你的家里好过的,谁沒有三五个朋友,哼,”
“你说的这么牛叉,怎么还是回來了呢,色厉内荏,就不要胡吹大气,”萧雨把米芾的裤子和一双鞋丢了过去,说道:“穿上,好好说话,”
米芾悻悻的穿上裤子,也顾不得街上穿來的惊讶的目光。[棉花糖小说网]
萧雨心中闪过无数念头,自己知道他叫米芾,是由于事先见过他的照片,再加上他提起來帝京医学院的两个女孩子,而且还知道他叫老米,只要不是傻子,稍加推测都能猜得出來。
只不过,他一听自己和甘甜甜是同学,扭头就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是萧家的人的。
萧家,和他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恩怨怨,这玉坠夹杂其中,难道只是因为这个。
自己的身体自幼便不是很好,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们,对这件事总是讳莫如深,从不肯多讲一言半句,若不是二师傅偶尔提点一些,萧雨全然不知道自家还隐藏着这种大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竟然在无意之间被自己撞到了冰山一角,萧雨如何肯轻易放手,别说拿甘甜甜和小米要挟一番了,就算再无耻的事情,萧雨也肯做的。
说说而已,又不用上税。
米芾穿上裤子,登上鞋子,叹了一口气说道:“终究是我自己不长眼睛,竟然沒有看出來你的身份,在大堂上的时候我只当自己身份暴露,把玉坠交给你保管,沒料想你比那大鼻子老外还要阴险,为今之计,你把玉坠还给我,我告诉你这里面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已经在我心底埋藏多年,原本以为就这样跟我一起烂掉了,”
萧雨一愣,米芾既然知道自己姓萧,是萧氏族人,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跟自己索要玉坠,,难道他竟然不知道这玉坠一共七枚,原本就应该是萧家的东西么。
想到这里,萧雨深吸一口一气,尽量让自己心情平稳一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萧,知道我姓萧之后,为什么要撒腿就跑,”
“这……你不知道,哈哈哈,你竟然不知道,,看來今天我不只是办了一件蠢事,接连办了好几件蠢事,要不是我自作聪明逃离你的身边,我岂不是依旧还……我靠,尼玛贼老天,你这不是故意玩儿我么,”
米芾一边骂着,抄手捡起路边的一颗石子,向着天空就砸了过去。
“shit,”不远处就是一个街心公园,公园里浓密的草窝里面冒出一个男人赤精的上身來,摸着自己的脑袋,骂骂咧咧的四下里查看。
随即,一双白的瘆人的手臂就攀住了这个男子的颈项,把他的脑袋拽了回去。
“honey……”女子娇媚的声音。
“嘎吱吱,”米芾牙齿打颤的声音,好吗,老天果然是对自己有意见,随手丢出去的一颗石子,竟然也能砸到一对儿野鸳鸯。
“你还沒有回答我,”萧雨尽量平心静气的说道,实际上早已经内心翻滚。
从衣袋里掏出烟盒,顺手丢给了米芾一支,两个大男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刚刚还你追我赶的一对死对头,竟然又坐在一起拉起家常來。
米芾喷出一口烟雾,继续说道:“一根烟就想收买我,想知道为什么,拿我的玉坠來换,”
“什么叫你的玉坠,”萧雨气极反笑,说道:“这分明是我家的东西,只不过流落异域,被你搞到手了,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玉坠,”
“放屁,”米芾骂道:“这分明是我老婆留下的遗物,被这大鼻子老外趁虚而入连骗带抢的强抢了去,我收回我的东西,虽然手段卑鄙了一些,但起初他们的手段就不卑鄙了么,”
米芾用鼻音哼了一声,强硬的说道,“你说是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这……”萧雨想了想,还真沒有。
“我知道这里面的秘密,这原本就是我家的祖传之物,”
萧雨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米芾的面色。
这个男人,不像是直接参与了那场针对自己父亲的“谋杀案”的参与者之一,如果他真的是了,那只能说,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从他说话的口音琢磨味道,他也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萧雨头都有些大了,这件事,究竟还有多少曲折。
不过不管是有多少曲折,萧雨也是要一查到底的,米芾乖乖的肯说了,那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他不肯明说,大不了拳脚相加,揍他一个猪头,也要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部榨干。
谁让他是男人呢,如果换做是甘甜甜在自己的对面这么坐着,萧雨一定会舍不得下手。
娇滴滴的女人们,相对來说杀伤力更大的原因,就在这里了。
“祖传之物,说得轻巧,我和我妻子结婚的时候,她便已经有这两枚玉坠了,后來由于我的疏忽,上了人家的老当,拿出來变卖了一枚,沒想到,我那次经营失利,竟然全是一群大鼻子老外做的幕后推手,……而我妻子后來得知了这件事情,大病不起,最后,命归黄泉,”
米芾说的简简单单的一个故事,萧雨却知道,这里面指不定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曲折,单凭这米芾能够抛家舍业,丢下一个十岁的女儿托付给甘甜甜照管,自己孤身一人跑到米国设计盗取这枚玉坠,便知道这枚玉坠在他心里有多大的分量了。
而变卖一枚玉坠就会让他的妻子大病不起,这,说出來未免太玄妙了些,而且,这与他知道萧雨是萧家的人拔腿就跑的事情,也是毫无关联。
“你在说谎,”萧雨看着米芾的眼睛,果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