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4章

当下是什么?

当下就是,有我,有你,你在我身边,不辜负当下每一寸好时光。

……

隔天一大早,老杨家几乎各房都早起了,大家伙儿齐聚首村口的大路。

此时村口大路上,已经停放了好几辆马车。

打前阵的是大安他们的马车,两辆马车,一辆是大安和峰儿。

还有一辆是小花,丫鬟,带着峻儿。

两个马车夫负责赶车。

等到了望海县城,那里还有大安从京城带回来的两个仆妇,十来个护卫,到时候大部队一起北上。

所以对于安保问题,杨若晴他们是不担心的,因为这十来個护卫都是练家子,吃的也都是官家饭。

两个仆妇照顾峰儿和福娃,小花和丫鬟照顾峻儿,白天赶路走官道,避开那些穷山恶水的偏僻小路。

日头落山之前要么在官道的驿站歇息,补给,要么就在附近的城镇找个酒楼下榻。

大安是京官,身上带着文书和通牒,到了驿站是专门有驿站长亲自接待的。

下榻酒楼,也不用考虑盘缠问题,骆家,杨家,不差钱。

因为带着三个孩子,所以赶路不会太快,等顺利抵达京城就好了,在京城,杨若晴早在好几年前就送了一套府邸给大安全家。

这就是钞能力,一般的官员,不使劲儿的捞偏门,都很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买到一个茅厕。

其他两辆马车,分别是杨华洲和杨永进的。

小安是骑马。

老杨家各房的人除了小孩子和要留在家里照看小孩子的妇人,其他有一个算一个,都过来送行了。

大孙氏,杨华梅她们也全都过来了。

杨华梅这回没有煮鸡蛋,而是天没亮就起来烙了好多的葱花鸡蛋饼,分成好几份,给他们每个人都带上。

刘氏打着呵欠问杨华梅:“梅儿,我记得当年永仙去长淮州参加科考,你也来送行了,那天你煮了好多热腾腾的鸡蛋啊,咋这回不煮鸡蛋了呢?”

杨华梅瞥了刘氏一眼,没好气的说:“他们要出远门,四嫂你能不提那些晦气的人和事不?”

刘氏愣了下,随即咧嘴一笑,“没事没事,我还没刷牙洗脸呢,说的是梦话,大吉大利!”

杨华梅翻了个白眼,站到人群的另一边去了,不想再跟刘氏有什么交集。

尤其是得知刘氏起床到现在还没有刷牙洗脸,杨华梅就觉得恶心,怪不得对方先前张口说话的时候,一股臭烘烘的气味……

且说孙氏那边,那是恨不得把家里的全部家当,还有过年攒下来的腊味和年货全都给塞到大安他们的马车车厢里,好让他带去京城。

只可惜,车厢的体积有限,尽管都是配置的两匹马拉车,但是东西太多了马儿也扛不住。

加之大安和小花在那使劲儿的拦,不许孙氏和杨华忠再往里塞东西了,孙氏没辙,只得作罢。

杨若晴和小朵都在那里跟峰儿,福娃,峻儿,亲香亲香。

讲真的,姑姑对娘家侄子侄女的这种感觉,真的跟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

过年这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杨若晴都还没有亲香够呢,这几个孩子就又要随着他们爹妈回京城了……

路途太远了,但凡稍微路近一点,她这个姑姑家的大门,真的随时随地为孩子们敞开,自家孩子有的,侄子侄女们都不会少!

在这一点上,杨若晴扪心自问,她对大安小安两家的孩子肯定更好。

亲姑姑。

半真半假是姨妈。

有些话儿,说的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

小朵的几个孩子,杨若晴虽然也对她们不错,但是终归是不如对大安小安的孩子们的……

……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当车队渐行渐远,门口的大路上,三房,五房,小二房,依旧还有人站在门口朝大路的尽头张望。

最终,小二房的曹八妹和绣红小三子率先转身。

小三子是急着去村里找其他小伙伴们玩耍。

绣红是要回家做家务。

曹八妹则是惦记着后院还在坐月子的绣绣母子。

虽然杨永进的出行让小二房产生了离别的事实,但是,因为小二房如今的状况,导致杨永进和曹八妹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去伤离别,去伤春悲秋了。

因为杨永进突然又再次扛起了更加艰巨更加重的担子,不仅杨永进如此,在家里的曹八妹也同样感觉到肩上任务艰巨。

为啥呢?

因为绣绣自己本身也还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孩子啊,现在孩子又添孩子,绣绣是完全没有当娘的经验。

所以这一切,全都得指望着曹八妹,曹八妹自然也是没有精力去伤春悲秋了。

五房鲍素云虽然对杨华洲的离开也依依不舍,但是,鲍素云也只是短暂的,她的注意力很快也被转移了。

毕竟到时候夜一和骆风棠一起北上,绵绵和外孙也是要在家里常住,鲍素云手头有事做。

家里还有个孙女儿要她这个奶奶来带,除此外,大宝和蒋桂玲就在县城种烟叶子,开铺子卖烟丝儿,回村也方便。

且蒋桂玲怀了二胎,五房很快也面临着添丁进口的大喜事,综上所述,比起离别的感伤,五房更多的是对新生命降临的期待和激动。

像三房这样,一大堆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逢年过节两张大桌子都坐不下,如此盛况落在其他人眼中,那可是非常非常羡慕的。

代表着人丁兴旺,代表着家里枝繁叶茂。

所以环顾一圈下来,站在路边望着大路尽头渐渐浓缩成一个小黑点的远去的车队,真正感受到离别悲伤的,竟然是被所有人所羡慕的三房!

孙氏的眼圈红了,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淌下来,因为她觉得眼泪不吉利。

杨若晴和何莲儿一左一右搀扶着孙氏,陪着她站在路边凝望,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催促。

就让娘在这里多站一会儿吧,情绪是需要抒发出来的。

小朵留在堂屋里,因为她在照顾牛牛。

杨华忠是个男人,男人虽然心里也有不舍,但是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喜欢把情绪流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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