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去偷别村的鱼虾?那也不太可能啊,骆家啥都不缺!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去捞水库是有其他事儿的……”
杨若晴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莫氏走丢,惹出水猴子的事告诉菊儿,没想到院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冲进了院子。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真的有妖怪作乱吃人不吐骨头啊……”
菊儿霍地站起身,脸色变了变。
“娘,这街坊邻居的都听着呢,你别瞎说!”
刘氏一拍大腿,“是真的啊,李家村的水库里捞出来一只水鬼,听说青面獠牙,长得跟人似的,吃人不吐骨头……”
话说了一半,突然看到杨若晴从菊儿身后的凳子上站起来,刘氏愣了下,赶紧上前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满脸慌张,慌张中又夹杂着莫名的亢奋和激动。
“晴儿,你晓得不?李家村水库里捞上来一只水鬼,吓死人啊!”
杨若晴眨了眨眼,“四婶你从哪儿听来的?”
刘氏抬手往身后随便一划“现在外面都在说这个事儿,瓦市里好多人都去咱长坪村看到了呢!我隔壁摊位上那个胖子跟我这打听,问我晓得这事儿不,我身为长坪村人,竟然还蒙在鼓里,哎,哎!”
这两声叹气,叹出了刘氏的辛酸和无奈,身为奋斗在八卦第一线的她,十里八村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她的耳朵。
如今在自己的村子那儿发生了这么蹊跷的事,自己竟然不晓得?
太丢脸了!
当时她支支吾吾着把那个胖子敷衍过去,转身就把生意交给荷儿和康小子,自己则风风火火跑来了菊儿家。
“娘,你会不会听错了啊?晴儿姐刚从村子里过来的,还给咱带来了李家村水库的虾,没听姐说啊!”菊儿看了眼脚边桶里的虾,又看了眼杨若晴,一脸懵懂。
“啊?晴儿你从村里过来的?我还以为你昨夜也在这里睡呢!”刘氏刚才那一瞬间的懊恼和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她紧紧抓着杨若晴的手臂,八卦之火在身后熊熊燃烧。
“晴儿,到底是咋回事儿?你快些跟四婶这说说,我那边还一堆人等着我回去跟她们细说呢!”
刘氏无视了陈母端过来的茶,拉着杨若晴在桌边坐下。
陈母对自家这个亲家母的行事方式似乎也习惯了,笑了笑也没恼怒。
菊儿过来接过茶,对陈母道“婆婆,我娘不是外人,用不着招呼,您该做啥做啥去。”
陈母微笑着点点头。
刘氏却喊住陈母“亲家母你别走啊,过来坐下一块儿听稀奇事儿,水鬼呢,水里面扯人下水的那种怪东西被捞上岸啦!”
陈母略有迟疑,但凡是妇女,都逃不脱八卦和猎奇。
“婆婆,那你也坐下来一块儿说话吧。”菊儿又出了声,陈母笑着点点头,没有坐太近,而是推着小孙子的木车在旁边坐下。
小桌子这边,刘氏迫不及待的跟杨若晴这追问,打听。
杨若晴知道昨夜的事情瞒不住,但没想到传播速度这么快,波及范围这么广,信息内容被扭曲得那么狠。
不纠正一下看来是不行的了。
加之这时候绵绵和骆宝宝收拾好了东西,听到动静也来了院子里,除了菊儿的小儿子,其他清一色的各个年龄段的女人,这八卦烧的……连隔壁院子里的妇人都过来听新奇。
杨若晴被众心捧月般围拢在中间,面前摆着一碗清茶,旁边还有几叠瓜子点心。
就差一把纸扇子和两撇小胡须了,妥妥的茶楼说书先生。
“事情是这样子的……”
杨若晴整理了下思绪,从莫氏跑丢到找寻至李家村水库的事儿跟大家伙儿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之所以说莫氏,是因为找寻莫氏是一件棘手的事儿,需要借助这些妇人们把消息扩散出去,好更多的得到线索。
“啥?永青家的那个疯婆娘跑了啊?啧啧,那女人跑了八成是找不回来了!”
刘氏砸吧着嘴巴,连连摇头,已经从神色上给杨永青判了个打光棍的下场。
“四婶为啥这么肯定?”杨若晴问。
刘氏指着自己的脸“那个莫氏长了一张好脸,除非她掉到水库里去淹死了,不然就冲着那张脸,走哪不被男人们捡去做婆娘啊?”
菊儿一脸迷糊,坐在那里努力回想莫氏的样子,结果发现非常模糊。
“莫氏……真的长得很标致吗?”她问。
莫氏被杨永青捡回来的时候,菊儿已经嫁到了镇上陈家。
后面逢年过节回娘家走亲戚,因为莫氏一直被关在后院的屋子里,所以菊儿基本上没咋见过莫氏。
有限的两三回见着,那也是隔着窗户瞅了一眼昏暗屋子里坐在墙角的背影。
但莫氏和杨永青的闺女,菊儿却是见过。
前日大妈金氏来镇上玩,那孩子也带过来了,真的眉清目秀,眉心中间还有一点嫣红类似于梅花花蕊的胎记。
孩子长得出众,娘必定也丑不到哪里去。
果真,刘氏啧啧道“不是我瞎说,莫氏但凡脑子清醒点儿,闭着眼睛也不能嫁给永青,她那模样身段,随随便便嫁个汉子做娘子,又或是去给有钱人家做姨娘,吃香喝辣的那是勾勾手指头的事儿,可惜是个傻子,白瞎了那张漂亮脸蛋哟!”
菊儿默默点头,“那照这么说,小嫂子跑丢了,想要找回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儿啊。”
杨若晴喝了口茶,也是轻叹了口气“说句不好听的话,小堂哥但凡手里攒几个钱,往后还是能续弦的,就是可怜了那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娘。即便是个疯娘,也好歹有啊。”
昨夜那么卖力的找,今个不惜跟妇人们坐一块儿说这件事,说白了也是希望多一张嘴多一双眼睛多一双耳朵去帮忙打探莫氏的事儿,好早日帮那孩子把娘给找回来。
绵绵的眼眶微微泛红,垂下头去睫毛轻颤,她最听不得这样的事了,心软得一塌糊涂。
骆宝宝轻轻拍了拍绵绵的手臂,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