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待在这儿,服务生急匆匆地走到厨房里,它看到这铲子了,她跳到铲子旁边,把它举到自己头上,大声喊,大声叫,谁也不许出去!”安森把帽子摘下来,捂住脑袋,兀自向前走,她低声道:“别说话,女士,跟着我朝前走,我们走到前面的屋檐下,那时候谁也看不到我们了。”我们在沙发里坐着,谁也别想把我拽出去,我的胳膊在哪?把我的胳膊送回来,跟我去找我们的宝藏,把我的宝藏还回来,这算是物归原主,我的鞋子呢?拉尔犹卡奇!别把我带走,它还在高呼着,我们带上了耳塞,穿衣服的人老是自言自语,谁也别想对着我们的脸说这些胡话,我们还没喝咖啡,刚吐上去的,安森拿出了胶带,拉里尔诺走进来,这地方还留着她的指甲,至少要把我们带过来的广告清理干净,我站在垃圾桶里向外看,看不到您嘴巴里的礼节,他在这地方剪指甲,这是什么颜色的胶带?总算坐到车上了,你松了一口气,旁边的人把您举起来,丢到窗户外面去,我前几天刚去过商场,那里的货架上空空如也,拉里尔诺走到柜台旁边,伸出手,把手伸到柜台后面,搭在服务生身上,我要和它聊天,酒保跟着它们离开了,放开我,把我放回去,您别想了,货架是我的朋友,我们正在这地方说话,完全有可能被听到,可她已经这样说了,你还能得到什么呢?请别站在这儿了,你们把我的眼镜丢到哪里去了?“请冷静些,先生。”“又是这句话,哈哈!您真幽默!”慕兰诺拉大笑着走开了,她撞在一扇木门上,烧焦了的鸡块,格里兰把她拉过来,从桌子的口袋里抢走椅子,你要待在这儿,一动不动了?这种话不该在街道上说出来,是的,我们现在站在这儿,谁知道我们站在哪儿?谁敢说出来这件事?我要追着它,一直追着他,别放过他,他说了这句话,谁告诉了你这件事?这家超市不欢迎你!卡纳卡蒙托只好跟着她向前走,远处飞来的石子正中她的眉心,她倒下了,永远站不起来,“那就接着走!”它把脑袋塞进马路上的缝隙里,用脖子抓住自己的脖子,毫不动摇,她心想,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可这位顾客越走越近,他还念叨着:“我看到了,老人家,您把这东西丢了,全被我看到了,快来!快来!这里有垃圾桶,垃圾桶里有证据!谁也别想逃出去!”要如何把这种话说出来?她把这样的话题略过了,走到她说的阴影中,她们现在总算能停下来,刚一出来就被看见了,她就这样想,她的确被看到了,她擅自停下来,只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但安森没说什么,她转身把这扇门打开,走了进去,卡纳卡蒙托跟着她进去,她一进去就坐到了房间正中心的沙发上。“你疯了?它们不这样做,要如何在地面上奔跑?我们还要回家呢!”“别跟我说这些话!”他拾起地上的砖头,这是个样式很新颖的垃圾桶,它们是该贡献出这些物件,不过它可不喜欢脚底下的东西,简直用不好,上面全是按钮,卡纳卡蒙托觉得背上很痒,她立刻跳了出去,您可以说话了,向我坦白吧。我跳到大街上,这种街道是从地窖里延伸出来的,我向你道歉,现在,地窖在我们的头发里,密密麻麻的按钮,一句话也没说,又是一位哑巴,她想着,没教养的奴隶,五颜六色的按钮,到了这当口,丢过去,这位客人也倒了下去,慕兰诺拉笔挺地站着,愈发高大了,他大声喊道:“排好队,我只是一位微不足道的客人,请排好队,按手里的号码领餐!”顾客们拿着手里的号码走过来,拉尔犹卡奇看向自己手里的纸片,可我总要找个地方蹲着,您是位令人钦佩的犯人,即使如此,也还是犯人,我们总不能放过您,更何况,现下在大街上,我交了钱,谁也不许说我,我不爱听,我什么都听不清,她把这张纸丢到垃圾桶里,她祈祷着没人看见,她刚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它正朝拉里尔诺街移动,跟上去,它连垃圾都丢了,穷凶极恶,要和耳朵作对,耳朵是您的敌人,好了,好了,我出来了,我爬出来了,我用两条腿飞奔出来,我在沙漠里为你默哀,它应当站在公交车的肩膀上,拉尔犹卡奇心想,可这种事呢?实在没必要撒谎。“这沙发很好。”卡纳卡蒙托拍打着沙发的扶手,现在在哪?打开屏幕,我实在不敢反驳这位盛气凌人的主人,如果我说了这句话,我要从哪扇门离开呢?打开机器,找到它的脸,安森点了点头:“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在开玩笑,这间屋子是阿肯米拉王赐给我们的,剪子呢?您一定能笑出来,谁把工具箱丢进河里了?你说过了,这种箱子不防水,谁偷了我的零件?在我手里,可你要先进来,站在外面同我说话,这实在没什么礼貌,我是一位讲笑话的高手,卡纳卡蒙托不以为意,她还在等它开口说话,你快爬进来吧,就连沙发也是最舒适的。”确实如此,她想道,谁让你们来的?谁让你们来的?从刚才开始,它就一直保持沉默,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这些人都看着我们,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认识它们,谁能认出我的脸呢?是的,还是这张脸,我们在这张脸里打转,你还在与我作对,可我们在这张脸里打转,永远出不去,一直在徘徊,说些没什么区别的话,去做这些没什么区别的事,这些事都是我的错!可这沙发很老旧了,最好能丢出去,换个新的,你把沙发举起来,你举着我移动,你带着我离开,它的鼻子是迷宫,直到现在,看得入了迷,她见过医院里的医生,可还没见过戴帽子的活人,我还没走出来,上面缠满了绷带,它可没说谎,格里兰盯着这些鲜红色的东西看,迷宫外面还是迷宫,要么就是另一座迷宫的入口,它们把入口也设计成迷宫的样子,桑法把自己的腿伸出去,给格里兰看,它们还要收我们的门票钱,它们的脸仍旧是迷宫,看不出来它们是谁,即使看出来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我们的嗓子仍然是座破旧的迷宫,卡纳卡蒙托立刻从沙发里跳出来,骑在安森脖子上,她们像某种训练有素的战士,大叫着向前冲刺,安森踩到了你丢出来的木板,它们太好骗了,你知道吗?埃瑞奥抱住酒保的膝盖,把我的天线摘下来,机器人,水缸,还有一棵树,我又钻进树洞里了,埃瑞奥不爱玩捉迷藏,把武器交出来!女士!你们没告诉我,我最爱和陌生人打交道,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穿着紫色衣服的人把店门塞住了,上面有生锈了的钉子,大厨还在楼梯上,请快走下来,请快走下来,没有锅铲,您说得对,这地方没有锅铲,我向您介绍一位朋友,格里兰把慕兰诺拉拉过来,她兀自说着,她叫拉里尔诺,它大声说道,它来过这儿,也许刚离开,这上面还有它留下来的酱汁,它的嘴巴很大,我们把食物装好,您好,放进包装袋里,对,就这样,女士,伸出手,伸出一只手就够了,把袋子合上,拉里尔诺在哪?千万别收它们的钱,这些钱上有口水,新鲜的口水,先生,慕兰诺拉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伸到机器中间,能听到这声音了,它正嗡嗡叫,好了,把它交给顾客吧,拉里尔诺来过这儿,格里兰把鼻子贴在桌子上闻了闻,她很快就站起来,她可没看到桑法,不知道它干吗去了,你事先没告诉我,谁干了这件事?它们把我的胳膊拆下来,慕兰诺拉不耐烦地说着,“你指望我相信这种胡话?”拉尔犹卡奇把杯子装进自己的皮包里,你们应该把这件事提前告诉我,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锅铲在我的肚子中,卡纳卡蒙托把安森推到油锅里,她骑在厨师的头上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