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找个锤子,阿九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阿奶。
桶子晒的一些草料,他正抓着一大块往嘴里塞,嘎嘣咬了一口,嫌弃的呲牙咧嘴:
“啊呸,这灵芝可真难吃。”
“奶奶,这灵芝可是有百十年的岁数呢,是前几日有人上门给送的。”
桶子上去,赶紧从他手里接过来被嫌弃的好草药。
“灵性不足,跟朽木疙瘩似的。”王氏格外嫌弃,一回头看见阿九,眼睛顿时一亮:
“孙女儿,你给我用你的水泡泡可好?”
“阿奶,刚落下脚,你别的事情没有,就光挑好的东西往嘴里送,也不看看我都累成啥样了。”
阿九嘟囔着。
上前帮着桶子收拾草药。
方才她看得出来,桶子很珍惜这些好草药:“我来帮你收吧。”
桶子看着那块大灵芝被咬了一口的样子:“太糟蹋了,不过九儿你别介意,总归是旁人送的,也不心疼。”
“这些灵芝人参都是送的?谁家这么大方啊。”阿九一边问一边一根根的收入布袋中。
“回春堂,姚华堂,他们知道咱们崋澜医馆有了对温病的治疗方子,个个都变得客气起来,其实就是想来套关系,知道那方子罢了。”
提到这个,桶子一脸的嫌弃。
从前是怎么挤兑他们崋澜医馆的,现在就让人觉得有多臭不要脸。
“你说了啥了吗?”阿九下意识问道。
“我能知道啥,我就说回头问我家采儿姐去。”桶子收拾到最后,连掉落的人参须都没舍得落下:
“你猜怎么着九儿。”
“怎么着?”还卖上关子了。
“他们每个医馆都出了个主治大夫,主动请缨去南洲县帮忙去了。”桶子这么一说脸上有了得意之色;
“这么一来,我们家采儿姐和公子就不会那么累了。”
“有道理。”阿九也跟着笑开了:“那说起来采儿嫂嫂很快就能回来了。”
阿九端着框子边说边跟着桶子去了前堂,要把这些处理的草药分别装进药屉子里。
“阿九,你歇歇吧,我来装。”桶子挪了梯子来,有些药屉子着实很高,阿九这身高根本够不到。
“好。”阿九出了门。
有大部分是从外头进城避难的百姓,街上多了不少无亲人投靠的乞丐。
在天灾人祸下,上苍根本不分老人还是孩子,不过阿九明显发现城中流民中男丁少了一大半,少有壮丁在外穿行。
阿九找到了上次买种子的铺子。
一进门,那老板就摆摆手:“不卖了不卖了。”
“我又不是来买东西的。”阿九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半斤的瘪稻子放在柜台上:
“你上次卖给我的稻子有一半都是瘪的。”
那老板回头一看那米袋子,上头印着他们米行的印记,不由多看了一眼阿九:
“我啥时候卖给你稻子了?你可别从哪儿弄来个我家的米袋子就想趁乱找茬。”
这年代生意难做,人都要活不下去了,一听说这次又放进来不少城外村民,他脑袋里全都是上回暴动被抢粮食的恐惧感。
阿九也不说话,从怀中拿出那遮脸的面巾,这么一挂:“老板想起来了没有?”
那老板瞳孔一缩,明显就是一眼认出这姑娘。
“是……是你?不对,我不认识你,你绝对不可能买过我家的米。”
这反悔的太过于明显,连他自己都不敢看阿九。
“你要是不赔给我这半斤种子,我就去衙门告你,我看你以后生意怎么做。”
阿九可不愿意吃这种亏。
“你告就告。”那老板脖子一挺:“整个南明城的米面铺子现如今就剩下我一家了,就连知府大人都得靠我这家米行吃饭,要告就去告。”
说着,那老板亏心似的伸手就往米袋上抓。
阿九怎能看不出这想毁灭证据,从怀里掏了一把,嗖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