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夏想起之前网上铺天盖地关于她和晏漠寒的报道。
虽说现在早没了热度,但要搜,还是轻易就能搜出一大堆的。
她索性也不瞒着。
“嗯,前男友,前阵子已经分了。”
赵知冬那头一直显示输入中,最后,却只发了一个“哦……”字过来。
裴知夏担心这事影响他考试,忙补充道。
“我俩性格不合,和平分手,没有遗憾。”
赵知冬回得很快。
“好吧,虽然我觉得寒哥挺优秀,有点可惜。但我姐也同样非常优秀,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
小屁孩年纪不大,爱情经历一片空白,安慰起人来,居然一套套。
“那是当然,男人而已,有是锦上添花,没有你姐我也可以一人独美。”
赵知冬回了个大笑脸。
“对呀,同学都问我你是不是大明星!嘿嘿!”
裴知夏眼前闪过小屁孩咧嘴露出小虎牙的开心模样,心情好了一些。
又聊了一会,学校那边要求关手机断网。
裴知夏便让小屁孩早点睡,互道了晚安,自己也去洗洗睡。
……
而漠寒把裴知夏送到后,调头去了医院。
时间挺晚了,但他答应过乔佳宁要去看她。
病房里,只有乔家的保姆陪着乔佳宁。
见他捧着花进来,乔佳宁一脸惊喜。
“漠寒,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晏漠寒神色很淡,看她一眼道。
“说了会来的。”
他把花束放下,没坐,只站在床边问她。
“今天感觉如何?”
乔佳宁点头,殷切地看着他。
“挺好的,医生说一个月就可以拆石膏,我到时回去上班好不好?”
晏漠寒显然不想和她探讨这个问题。
“再说吧……”
乔佳宁眼睛泛着光。
“我哥说给晏爷爷做手术那个医生,愿意帮我做手术了,虽然要正常排期,但还是要谢谢你!”
晏家在国际上的威望和名望,乔家是没法比的。
哪怕安城的人总拿乔轩宇与晏漠寒比较,也不过是因为,在安城那么多二代或几代中。
乔轩宇是各方面都和晏漠寒差距最小的那一个。
晏漠寒眸色深沉。
“不用谢,这是我欠你的!”
乔佳宁的笑意,僵在唇边。
……
坍塌事故的调查报告在第五天出来了。
坍塌原因,并非施工质量问题,也并非操作不恰当。
而是该路段某小区在开发时,擅自改了铺设管道。
大马路下挖空了一部分,地铁施工在更深层开凿,才造成路面的坍塌,因而,小区开发商负事故全责。
事故原因一出来,相关部门第一时间召开记者会,小区的开发商在记者会上鞠躬道歉并承诺整改,且赔付所有损失。
晏漠寒也出席了记者会。
此次事故应对,是晏氏不计得失第一时间背负了所有责任,全力开展救援工作,才没有让悲剧进一步扩大。
晏氏为此受到了相关部门表彰。
晏漠寒在会上表示,垫付的医药费和受伤人员的抚恤金,不收回,而是作为晏氏人道主义捐赠。
他此举,又赢得了一片民心。
晏氏的股价,因此涨了几块钱。
事故危机算是彻底解除,但晏氏作为此次地铁工程的承建方,却有大量后续工作需要跟进。
而这些跟进工作,本是关越恒负责。
可国外分公司突然有些紧急事务,关越恒临时飞走。
晏漠寒不得不亲自去现场监督工作,裴知夏便被留在了大本营。
这天,她照例开了一天的会,下班到楼下坐网约车回家。
刚走出大门,迎面有几个人走过来。
为首的是个女人,裴知夏乍一看,只觉得女人有点面熟。
反应过来,想起那女人是肖仕荣的老婆,她立即起了警惕之心。
转身往回跑,边跑边对大堂里面的保安叫喊。
“保安大哥,快来拦住她!”
肖仕荣被晏老爷子教训一事,在上流圈子传了个遍。
裴知夏不够格混那种圈子。
并不知道肖家这阵子成了安城人嘲笑的对象。
老公惹了牢狱之灾,公司的股价和生意一落千丈。
这一连串的变故,肖太太都算到裴知夏头上。
她气势汹汹地提了个小桶追着裴知夏。
保安急急跑出来,眼睁睁看着她抬起手,把小桶里的液体朝着裴知夏泼了过去。
裴知夏脸上一凉,丝丝痛意在脸上弥漫开来。
她心里一惊,不会是硫酸吧?
紧接着,脸上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贱人,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你命!”
几名保安终于赶了过来,把骂骂咧咧的肖太太及她带来的几个保镖制住。
裴知夏冲上前,抬手对着肖太太的脸左右甩了两掌。
“这是还你的!你们肖家会有这样的下场,全是你老公咎由自取。”
肖太太对着她呸了一口水,她躲了过去。
“裴知夏你就是个婊|子,好意思说自己是晏总女朋友?可谁不知道啊,你不过是个卖的,恶心死人了!”
裴知夏眼里怒气横生,又连抽了她两巴掌。
肖太太却是豁了出去,被控制住了,嘴巴还在不停地骂。
“你得瑟什么,巴结完晏总,又去巴结晏老爷子,你就是狐狸精再世,晏家男人全着了你的道!”
俩保安反锁着她的手,见她骂骂咧咧,越骂越离谱,终是腾出一手捂住她嘴巴。
前台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很快过来把人带走。
裴知夏被她一桶液体浇得浑身湿透,手垂在身侧,指尖冰凉。
她和晏漠寒签那份协议,她一直以为,是他和她二人间的秘密。
但现在看来,却是人尽皆知。
肖太太的话,跟乔轩宇说的如出一辙。
这传播的人,大概就是乔轩宇。
可乔轩宇又是如何知道,她和晏漠寒并非真的恋人关系而只是交易?
很显然,是晏漠寒这个当事人说的。
虽然,签协议里,并没有保密约束。
但她以为,她和他,即便没感情,他起码会念及这几年床上那些默契,为她保留些颜面。
然而……
裴知夏的心,一寸寸地凉透透。
保安很快把她送到医院,医生否定了液体是硫酸的可能。
裴知夏换了病人服,衣服拿去化验。
被打的半边脸红得厉害,其他被液体粘到之处,有轻微刺痛,还有些红。
护士用消毒液帮她清洗完,医生又看了看,认定问题不大。
只开了些涂抹的药,让她明天再来拿化验结果。
裴知夏配合警方做了笔录,然后回家。
许泳儿一见她又负伤而归,心疼之余,又开始骂晏漠寒。
裴知夏心头涌起些悲观。
“按我这个月所遭遇的意外数量来看,我这命,能不能留到正常离职都难说。”
泳儿只能张开手臂,紧紧抱住她。
俩穷逼,在这种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相拥着,为对方舔伤口。
将近十一点,泳儿家的门铃响了。
许泳儿今天跑了趟外地,早早就睡下了。
裴知夏本来也准备睡了,到猫眼里一看,是晏漠寒。
怕吵着泳儿,她急急打开门。
“等等,我和你出去说。”
她进屋换了套运动服,领着晏漠寒走到楼下的小亭子里。
“你被肖太太泼了不明液体?”
小亭子外有盏射灯,炽白的灯光洒下来,她脸上的红肿一览无遗。
晏漠寒皱着眉,伸手要摸她的脸。
“痛吗?”
裴知夏自那天送弟弟回校时和他在车上闹得不欢而散后,这两天在公司与他只匆匆打个照面。
俩人的对话,仅限于公事上的几句交流。
这下他用似是心疼、又似是亲密的口吻跟她说话。
她不太习惯。
她别开脸,躲过他的碰触。
“不痛,晏总是有什么事吗?”
气淡漠,态度疏离。
晏漠寒定定地看着她。
“对不起,这事我没妥善处理好,才让你成了替罪羊。”
裴知夏并不领他的情。
“晏总,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他既然为了撇清关系而向乔家坦白和她只是交易并无感情纠葛,这时又何必假惺惺的来怜悯她?
他和她交易是事实。
她受了好处,就得承受这些好处带来的负面影响。
做人,不能又当又立。
晏漠寒是聪明人,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
“那些话不是我说的。”
他摇头否认着,再次递起手。
“你脸是不是很痛?我带你去吕颂唯那里看看?”
他这样地位的人,要说什么,哪用自己张嘴?
裴知夏退后一步,眼带嘲讽。
“晏总,你未婚妻砸断了腿,我想,她应该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