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夏,你不是睡觉?”
门被敲响,传来晏漠寒不满的嗓音。
“狗男人!”
裴知夏低声骂了一句,推了推好友。
“我知道你很烦他,你先回去。我反正一直睡,就不信他能在这待一天。”
许泳儿却不肯。
“他凭什么?我是你闺蜜,他是什么?连朋友都不算。”
许泳儿铁了心和晏漠寒对着干。
一方面,是胜负心作祟。
但主要,是要给好友撑腰。
等裴知夏重新躺下,许泳儿从卧室里出来。
去厨房把食材弄好,又把鸡和汤料放进锅里,加了水和调料,开始熬鸡汤。
弄好,她来到客厅。
客厅不大,只有一张长沙发。
晏漠寒坐在沙发上,笔电搁膝上啪啦打着字。
许泳儿搬了张小凳子坐下,拿着遥控开了电视。
特意挑了个歌舞升平的节目,把声音调到最大。
音乐声瞬间充斥满客厅。
晏漠寒无动于衷,继续忙他的事。
许泳儿心有不忿,又去拿了拖把抹布出来,特意在晏漠寒面前晃来晃去打扫卫生。
她折腾了大半小时后。
晏漠寒终于有所动。
撩起眼皮淡淡看向她。
“许小姐,你对我很不满?”
许泳儿终于停了下来。
“哟,晏总,你总算发现了啊?”
晏漠寒无视掉她的阴阳怪气,把笔记本合上。
“聊聊!”
在他看来,没有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许泳儿也不怕他,把电视啪地关了。
一屁|股坐凳子上。
“聊!”
晏漠寒审视着她。
只这样看,她和裴知夏性格差很远。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阎王来了也敢跟他干一仗的性格。
但想到裴知夏最近对他的态度,又觉得裴知夏和许泳儿的性格,可能是差不多的。
只是在他面前,惯常会装。
她内心想什么,根本不会让他知道。
晏漠寒平常,是不屑和人沟通的。
谁若对他不满或不服,那就憋着。
可她是裴知夏的好朋友,他姑且听一听。
“你有什么不满,请说!”
许泳儿得了许可,便大胆打开话闸子。
“晏总,别的不说,你和知夏分了就分了,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男人?”
许泳儿一开火,就是猛炮。
晏漠寒虽有心理准备,却没料到她这么敢说。
他神色淡漠地瞥她一眼。
“感情的事,旁人无权置喙!”
许泳儿“呵”了一声。
“感情的事?感情说这个锅它不背。你和知夏,哪有感情?纯交易!”
晏漠寒微眯起眼打量她。
“那也是我和知夏的事,跟你无关。”
许泳儿啧了一声。
“那就是没得聊呗!晏总你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合你心意的就聊聊,不合你心意的,你就拒绝交流。”
“我斗胆问一句,晏总,你从订婚到现在对知夏做了那么多混账事,你良心不会痛吗?”
晏漠寒眸色泛起寒意,神色冷漠地看着她。
“不会!”
王牌销售许经理,发现眼前这位大爷,根本没法沟通。
“也对,你这种大总裁,只顾自己爽自己开心就行,哪会顾及别人的感受!”
“良心这玩意,你根本没有!”
许泳儿算是发现,和他的沟通,全是无效沟通。
因为,他始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所谓的沟通,不过是他好心施舍给她的一点怜悯和恩惠。
许泳儿气哼哼撇下他,去厨房弄午饭。
卧室里的裴知夏,完全不知道好友与晏漠寒来了一场交锋。
睡睡醒醒,竟睡到了中午。
她洗了漱,打开卧室门,就闻见阵阵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
厨房里,许泳儿正在炒菜。
她从后面单手搂住许泳儿的腰,脸埋在她颈间。
“田螺姑娘,有你实在太好了!”
许泳儿温柔地用脸蹭蹭她发顶。
和刚刚那个与晏漠寒干仗的凶悍女人,判若两人。
“睡饱了?”
裴知夏嗯了一声。
又窝了一会,问。
“晏漠寒走了?”
她刚瞥向客厅,没见着人。
许泳儿提到他就来气。
“没啊,估计在露台打电话?忙就赶紧滚蛋啊,死赖在这里也不能生蛋。”
裴知夏嗤地笑了,抚抚她的背帮她顺气。
“你跟他吵架了?”
裴知夏不提还好,一提,她更气。
“呵!那样的狗男人,谁跟他吵?我直接骂他个狗血淋头。”
裴知夏摸摸她的头。
“不用管他的,就当是疯狗在乱叫好了,气着自己,不值得。”
她知道好友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可晏漠寒那样的男人,跟他吵也好骂他也好,他压根不鸟你。
他只要他想要的,别的,你闹你的,他只当你放屁,压根不在乎。
“我去看看!”
裴知夏从厨房里出来,转回客厅这边。
果然见晏漠寒倚在露台的护栏上打电话。
他嗓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她听得清清楚楚。
“我会再在国外找专家,总是能治好的,不用担心。”
“婚礼的事,等她养好身体再说,不急。”
裴知夏双手不自觉握成拳,指甲掐得手心生痛,才倏地放开。
眼里泛起凉薄的笑意。
她想不明白。
他既然那么在乎乔佳宁,何不在医院里守着护着好生安抚着?
何须在她这上演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戏码!
如此的虛情假意,她不需要!
晏漠寒打完电话,转身,便对上裴知夏带了些嘲讽的眼眸。
他推门进来。
走近些,关切地打量她。
“醒了?精神点没?”
手抬起来要摸她的额。
裴知夏后退两步躲开他的碰触。
晏漠寒的神色冷了下来。
她并不怕他。
“晏总,我妈要住院,吃完饭泳儿会陪我回家一趟。”
裴知夏妈妈要定期住院检查并调理,晏漠寒是知道的。
神色缓了一些。
“你手不方便,好好在家歇着,你妈妈住院的事,我让刘哥去办。”
一起三年,他从没如此体贴、主动过。
现在二人关系尴尬,他反倒关掉冷气,成了贴心大暖男。
裴知夏很不习惯。
而她,也不愿欠他人情。
“别了,要是让我爸那个赌鬼知道你,以后,他更加赖上我了!”
晏漠寒被拒绝,有些不悦。
但她的话不无道理。
“行,你|妈妈住那间医院?我跟院长打声招呼。”
裴知夏仍是摇头拒绝。
“晏总,真没必要,我爸人鬼精,让他嗅出些不同来,于你于我,都后患无穷。”
晏漠寒眸色沉沉,被她一而再地拒绝,不仅面子挂不住,心里亦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