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傍晚,裴知夏一家三口和泳儿一起来到酒店餐厅。
卓鸣扬早在餐厅里恭候,亲自给几位女士拖开椅子,等她们坐下,又给她们倒上餐前饮料。
裴知夏很不好意思地要帮忙。
“鸣扬,你坐啊,你这样伺候我们,我们吃不下啊。”
赵知冬懂事,连忙让裴知夏坐下,和卓鸣扬一起,为三位女士献上殷勤的服务。
卓鸣扬坐了下来,先开口道谢。
“知夏,你那份调研报告很有用,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谢谢!”
裴知夏笑了笑。
“有用就行。”
许泳儿不知道裴知夏给卓鸣扬做了什么报告,但她向来是裴知夏吹。
“卓总你就知足吧,招呼我们住两晚,就换来安城最值钱特助的一份调研报告,你赚大发了!”
许泳儿也没说错。
自从上次坍塌事件的危机应对后,裴知夏成了各猎头公司争相抢夺的热门人才。
“确实赚大发了。总之,这次能请到阿姨和小冬及你们来帮我品尝新菜,是我的荣幸。”
菜陆续送了上来,裴知夏被杜医生下了禁酒令。
她便和裴小雯一起,以果汁代酒,和卓鸣扬干了一杯。
卓鸣扬人健谈,知识又渊博,上到造火箭上太空下到菜市场葱买五毛钱两根他都知道。
无论和赵知冬还是裴小雯,他都能侃侃而谈,晚饭吃得甚是愉快。
吃完饭,各人选了三道最喜欢的菜,又选了三道不喜欢的菜,写明理由。
这些宝贵意见,用来抵饭钱。
吃完饭,大伙沿着木栈道在海边散步消食。
裴知夏那份调研报告,卓鸣扬还有些细节不太明白,便和她聊了起来。
裴小雯体质差,走了十来分钟,就走不动了。
许泳儿瞧一眼走在前面相谈甚欢的二人,对裴小雯道。
“阿姨,我还有份文件要做,我陪你回去。”
赵知冬同样十分识趣,“我也约了同学上线玩游戏!”
于是,三人撇下裴知夏和卓鸣扬,先回别墅了。
卓鸣扬和裴知夏聊着聊着,不知不觉走出几百米远。
栈道旁是些礁石群,卓鸣扬怕累着她,便建议坐下来歇歇,吹吹海风。
裴知夏确实有些累,便和他找了块表面平整的礁石坐了下来。
海风很大,裴知夏穿着短袖T恤,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
卓鸣扬也穿了件T恤但外面还搭了件衬衣。
他忙把衬衣脱了,帮她披上。
裴知夏下意识抬手推托。
“不用,我只是鼻子敏|感……”
卓鸣扬绷起脸,佯装不悦道。
“裴知夏,你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在大学那几年,他们几个总在一起学习一起玩闹,冷了借对方外套穿是常用的事。
裴知夏想说现在不一样,可她要是这么说,那些不曾戳破的东西,将在这静夜里暴露无遗。
“那……谢谢……”
她用手扯着衬衣领,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手。
他的手很暖,指尖带了点沙砺感,轻碾过她细嫩的肌肤。
她微微一颤,急急撇开手。
却被他一把握住,暖暖的指腹摩挲过她冰冷的指尖。
“你手好冰,抱歉,我忘了你身体还在恢复中!”
虽然,他很想在这样的静夜,吹着海风听着海涛和她细诉衷肠。
可他,却舍不得她受丁点冷风吹。
他虽遗憾,却甚是坚决。
“我们回去吧。”
裴知夏坐下后,就惊觉二人间气氛有些暧|昧,心里正七上八下。
听他说回去,暗地松了一口气。
她抽回手,点点头道。
“嗯,回去吧,也挺晚了。”
她手一抽走,他的掌心便空了。
垂眼看着自己宽大却空无一物的手掌,心生失落。
裴知夏急着离开,脚往下一蹬,礁石表面凹凸不平还有点滑。
她脚没站稳,一个打滑,脚歪了歪,身子左右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回礁石上。
卓鸣扬已经站了起来,见她跌倒,忙蹲下来,扶着她手臂要搀她起身。
“你还好吧?”
裴知夏没吱声,一手撑着礁石一手抓住他手臂试图站起来。
“啊!”
左脚脚踝钻心痛。
得,崴着了!
裴知夏后悔刚刚太一惊一乍。
如果她不抽回手,这脚就崴不了。
“崴着脚了?”
卓鸣扬忙蹲下去,让她用手机照明,他小心地,把她脚抬起来,用手捏了捏脚踝处。
“嘶!”
裴知夏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双眼泪水打转。
卓鸣扬抬上,对上她盈着水汽的双眸,心头一紧。
二话不说,转身蹲在她面前。
“上来,我背你回去。”
裴知夏瞧着眼前高低不平的礁石,再估量一下自己的情况,没办法,硬着头皮趴到了他背上。
“给你添麻烦了,到栈道上放低我就行。”
卓鸣扬没理她,手绕到后面轻轻托起她屁|股,背起她。
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过高低不平的礁石,很快就回到栈道上。
她被逼双手环住他肩膀,感觉到他结实紧绷的脊背和独属于男性的孔武张力,还有他灼热的体温,有些窘。
“鸣扬,放我下来吧……”
她嗓音很低,带了些羞涩的娇柔。
卓鸣扬闷笑一声。
“然后呢,袋鼠还有两条腿呢,你一条腿,蹦回去?”
这里离住所少说还有好几百米,她要是单脚蹦回去,右脚也得废掉。
卓鸣扬体魄强健,背着她基本没负担。
他忽略掉体内暗涌的巨浪,语调轻松地调侃她。
“我俩大学时野外求生,你不也崴了脚?也是我背你,那时怎么没见你这么矫情?”
卓鸣扬提起旧事,暧|昧气氛似是减了不少。
提起那次,裴知夏忍不住轻捶了一下他肩膀。
“你还说呢,那次我为什么崴脚?还不是某人蠢啊,我说那条路上有陷阱,某人偏是不听,结果好了,俩人一块掉坑里了。”
卓鸣扬皮糙肉厚,掉进一米多的深坑里毛都没少一根。
裴知夏就像现在一样,崴了左脚,回程完全没法走,只得靠他背着回到营地。
提起往事,卓鸣扬脸带笑意。
“年轻人,谁没自以为是过?谁没走过弯路呢?”
卓鸣扬到现在没告诉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一条远一点难一点的路。
但他为了和她多待些时间,坚持选了那一条。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自私,要以她受苦受痛为代价。
也是那一次,他才知道平时倔强坚强的她,原来一点点痛都受不了。
她那双漂亮眼睛含满泪水的可怜模样,在他脑海烙印了好久,也让他自责了许久。
从那以后,他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她哭,再也不让她痛!
俩人叨唠起往事,气氛渐渐温馨快乐起来。
俩人低语轻笑,眼看着走到了裴知夏住的别墅门口。
突然间,卓鸣扬生了自爆的勇气。
“知夏,你知不知道,荒野求生那一次,我其实……”
门口的大树下,突然闪出个高大的身影。
鬼魅般的森冷嗓音飘过来,打断了卓鸣扬的话。
“你俩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