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漠寒不以为然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是公事,你是我特助,带你出席不是正常?”
裴知夏不知他打什么算盘。
但无论什么算盘,都等于让她去送死。
只是,晏漠寒独断专行,显然不会为她想这些。
而她,只要一天是晏氏员工,即便工作“高危”,也必须硬着头皮上。
“除了我和晏总,还有谁?”
“靖蘅也去,我们今年与乔氏的合作,基本由他负责。”
裴知夏稍稍松一口气。
至少,她还可以找晏靖蘅挡挡箭。
晏漠寒把她的反应全收进眼里,眸色微沉。
“靖蘅一起去,你很高兴?”
裴知夏摇头。
“不啊,乔氏的合作基本全转蘅总那里了,有他在,我去,就当个吉祥摆件,对吧。”
有晏靖蘅这个长袖善舞的少爷在,应酬的重任,就不用落在她身上。
晏漠寒脸色不爽,等她转身要走,又道。
“中午一起吃饭,顺便去挑礼服。”
裴知夏皱皱眉。
“晏总,礼服我自己租。”
许泳儿的公司,有一部分业务是做婚纱及礼服的。
以往陪晏漠寒出席酒会宴会之类的,裴知夏都是从她那里租借礼服。
晏漠寒上下审视她几眼。
“你那些,档次不够,这个酒会,对晏氏很重要。”
“好吧……”
为了公司,她抛头颅撒热血,在所不辞。
十一点多,晏靖蘅来叫裴知夏。
“知夏,开饭了!”
裴知夏疑惑地看他。
“晏总不是说……”
晏靖蘅点头,“对,我哥说吃完饭一起去挑礼服。”
弄明白晏靖蘅也一起去挑礼服,裴知夏稍稍松一口气。
晏漠寒正好出来,带回探究的视线淡淡扫过二人。
“走吧……”
三人一离开,大堂里便开始议论纷纷。
“你们都听说了吧,乔氏的周年酒会,晏总要带裴特助出席。”
“天啊,这算不算公然打乔小姐的脸?”
“还是裴特助好手段啊,乔小姐这么大的嫁妆,都掰不赢她。”
“什么嫁妆?求八卦!”
“西山那个度假村,是乔家给乔小姐的嫁妆啊。”
“靠,那可是好几十亿啊,裴知夏何德何能,凭一张脸躺赢……”
……
不知何德何能的裴知夏,和兄弟俩在某西餐厅吃了顿商务套餐。
来到晏漠寒指名的上档次的国际知名品牌店。
晏漠寒兄弟俩是安城贵公子,一进门,经理就亲自迎了出来。
“晏爷,蘅少,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晏漠寒朝裴知夏点了点下巴。
“今晚有个很重要的酒会,你帮她收拾一下。”
裴知夏本是默默无闻,却因为最近的网络八卦而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经理上下打量裴知夏几眼,眼里渐渐现了些些诧异。
“裴特助天生丽质,全身上下比例完美,标准的衣架子,随便一件礼服上身,也会是Top1,绝对压轴的存在。”
裴知夏不怎么理会经理的口甜舌滑之言,自个走到展柜前,随便看了两眼,挑了件最便宜的大众款。
“我试试这件。”
晏漠寒扫一眼,脸色微沉。
“这件不行,档次太低。”
抬头,瞧瞧楼上大橱窗模特穿着那一件金光闪闪的礼服。
“那件吧。”
裴知夏抬头一看,那套礼服一看就是Queen服,和旁边那套Kg服是一套,估计是镇店之宝。
她这身份,可配不起。
经理也有些诧异,但晏爷开了口,她自然是笑着附和。
“那可是件Queen服,裴特助这般身形高挑加完美比例的身材,穿上再合适不过了。”
她说完,抬头吩咐楼上的助手。
“把那套Queen服拆下来给裴小姐试试。”
楼上的助手正要动手,一把嗓音从门口传来。
“苏经理,那套Queen服,是我订了的哦!”
裴知夏暗地松一口气。
她这身份和地位,硬要穿那礼服出席,只会被群嘲。
她抬眼看过去,便见穿着高定小香风套装,挽着近百万包包的曾倩宜走了进来。
这位曾倩宜,是安城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女,同时,也是乔轩宇的未婚妻。
她施施然走进来,看见晏漠寒,先是吃惊状,然后笑道。
“哟,我以为是谁跟我抢衣服呢。原来是漠寒啊,都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
晏漠寒和曾倩宜并无过多交集,只在和乔家的饭宴上,见过几次面。
他冷冷瞥一眼自来熟的曾倩宜,问。
“曾小姐,你说礼服你订了,下订了吗?”
晏漠寒向来极讨厌没分寸感的人,上赶着攀关系的,则更讨厌多几分。
若论曾家的家境,是攀不上晏家这种首富的。
但她自恃是乔轩宇的未婚妻,便以自家人自居。
然而,在晏漠寒这里,他和乔佳宁未婚,曾倩宜与乔轩宇亦然。
他和曾倩宜,只是陌生人。
退一万步,就算他以后真和乔家结了亲,他也不会把这曾倩宜看在眼内。
曾倩宜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
那套礼服,估计近千万。
她自然是不舍得买的,她本来,也只是租。
“我这不是正要来给钱吗?”,她转头问经理,“苏经理,租金多少?”
晏漠寒淡漠地递出黑卡,沉声道。
“礼服全款结清,现在拿下来,给裴小姐试。”
这无异于当众甩了曾倩宜一巴掌。
她气得脸发黑,咬着唇极力压下怒火。
裴知夏被无辜卷进局中,同样尴尬万分。
她转过身,就要往外走。
晏漠寒寒着脸,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押了下来。
曾倩宜狠狠地瞪裴知夏一眼,看着晏漠寒道。
“漠寒,都是自己人,你非要做这么绝吗?你就不怕我告诉轩宇……”
晏漠寒冷冷剜她一眼。
“谁跟你是自己人?我买件礼服,还要看你脸色?你以为你是谁?”
曾倩宜脸色发紫,抬手指着裴知夏骂。
“晏漠寒,你买件Queen服给这贱人穿,不就是公然打佳宁的脸?她只是个高级鸡,你这……”
“啪!”
她的话,被晏漠寒一巴掌打断。
“曾倩宜,嘴臭就滚去厕所洗洗,别到处喷粪影响市容!”
曾倩宜被一巴掌抽得朝后踉跄两下,跌倒在地上。
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晏漠寒眼冒寒光,沉声对身后的保镖道。
“封住她嘴,拖她出去!”
保镖很快走上前,捂住曾倩宜的嘴,把人架了出去。
裴知夏和经理,全程目瞪口呆。
只有晏靖蘅,若有所思地,盯着晏漠寒不说话。
……
傍晚六点。
乔氏酒会在乔氏总店尊豪皇庭期举行。
乔轩宇挽着曾倩宜出来迎宾。
虽然曾倩宜化了极浓的妆,但仍掩不了她半边脸肿起来的模样。
幸好,化妆师有急智,帮她弄了个面纱半遮脸的妆造,这才让她能出来见人。
乔轩宇今天一直在忙,中途曾倩宜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掐了。
和大多数联姻一样,他和曾倩宜,只是家境相当所以拉一起联姻,二人并无感情。
他忙,就懒得应酬她。
结果傍晚见着人,他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你这脸,是撞墙上了?”
曾倩宜哭哭啼啼,把中午被晏漠寒抢礼服还被打的事说了。
乔轩宇脸黑如墨,他不爱曾倩宜,但她怎么都是他未婚妻。
晏漠寒打她,等于直接打他的脸。
晏漠寒这是,在暗戳戳警告他?
抑或,是这阵子的事,惹晏漠寒生疑了?
乔轩宇凝神沉思,曾倩宜扒着他手臂,煽风点火。
“轩宇,你可是他大舅哥啊,他为了一个高级鸡,连你的面子也不给。”
“我呢,被打了就是打了,可专卖店那是什么地方啊?他这一打,等于告诉全安城上流人士,他晏漠寒,就是要明目张胆打你的人!”
乔轩宇皱着眉,只觉得她呱噪不已。
“闭嘴!”
曾倩宜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只是,他一次又一次变着法子变本加厉地打压裴知夏。
晏漠寒不仅没收敛的意思,还把人护得越来越紧。
这无异于将他们乔家的脸面直接按在地上摩擦!
“轩宇,我是无所谓,我能忍!”
“但佳宁还没过门呢,就被那个高级鸡骑在头上,那她以后嫁过去,难道还得看那贱人脸色做人?”
乔轩宇眼带愠怒,瞪她一眼骂道。
“你敢再唱衰佳宁一句,我就废了你!”
曾家会被乔家看上,不过是产业互补。
但实在,无论是财富还是地位,曾家跟乔家,还是有些差距的。
曾倩宜两边没讨着好,心里虽委屈,却终于认清事实,强颜欢笑跟着乔轩宇去迎接宾客。
晏漠寒兄弟俩和裴知夏,在六点三十分到达酒会现场。
裴知夏身上,穿着那件标价近千万的金灿灿的礼服和晏漠寒兄弟并肩走进现场。
平时随便一个出现就能秒杀全场的晏家兄弟,今天,俩人一左一右,以护花使者的身份,伴着一身霓裳的裴知夏出现在大堂。
场上一片哗然。
“我靠,裴知夏这个前女友,是公然来踢现任场的吧?”
“那件礼服,是Y&G最新款的压轴Queen服,九百多万,那些金灿灿的,全是纯金丝线,晏爷豪气,这是等于送了套大平层给前女友啊!”
安城地价中上,边郊一点的普通大平层,八|九百万就能买下来了。
“你们听说没有?这件礼服,是晏爷从乔公子未婚妻曾倩宜身上扒下来给他前女友的。”
“这是什么意思?晏爷这是公然悔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