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建州老营越近,毛文龙越紧张。
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干,他也不敢确定到底会不会穿帮。
摸了摸袍子下边藏着的冲锋枪,心里边又有了一些底。
即便是穿帮了又能怎么样?里边穿着防弹衣,手里边又有手榴弹和冲锋枪。他还能怕了一些鞑子不成?
等到了建州老营门口,毛文龙彻底平静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营,看了看四周的几十个换好建州女真衣服的手下,说:“怕不怕?”
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拉了拉枪栓,笑着说:“怕个卵子。咱们这也算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至今为止也就没有和蒙古人还有女真人打过交道。
早就想跟他们磕一磕了。”
这话把毛文龙给说乐了。是这么个道理。不管是在陆地上还是在海上,他们这几年打的仗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们自己都已经数不清。
而跟着他的这波人,每个人手上至少都有十几条人命。杀人对他们来说就如同吃饭喝茶一般寻常。
而他毛文龙,刚才竟然会紧张,想想都有够丢人的。
放下杂念,毛文龙说:“放缓速度,慢点儿靠上去。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不用等我命令,直接开枪!”
“是!”
一伙人轻声应了一声,纷纷上马,以平缓的速度靠了上去。
“谁,站住!”
距离还有上百部的距离,对面就传来了呼喝声。毛文龙并没有就此停下,反而骂骂咧咧的喊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回来了你们还敢拦!”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手下提高马速。
都是女真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是就毛文龙这一嗓子确实把对面的卫兵给唬住了,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大官。
毕竟今天来的大人物太多了,他们足足接待了一天。
就在卫兵愣神的功夫,毛文龙已经来到距离营寨十几步远的距离,这个时候卫兵们无意间看见毛文龙一行人身上的血迹,神情一振,弯弓搭箭,枪尖向前,马刀出窍,喝道:“停下!你们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儿?”
毛文龙一边喊着:“路上遇见了明军,打了一仗!”一边已经从怀里变将冲锋枪掏了出来。
“停下检查!”
“停你奶奶个腿儿!”
“哒哒哒哒!”
由于已经离得非常近了,即便是枪法不怎么样的毛文龙都能够做到弹无虚发,一梭子子弹扫过去,刚刚还挡在辕门处叫嚷的几个卫兵瞬间倒地,摆着的几个鹿角让两个冲锋在前的力士瞬间挑开!
“杀!别浪啊!都tn的把头盔戴上,别阴沟里边翻船!向后边发信号,冲锋!”
“嗖……砰!”
一个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炸裂,在毛文龙身后几里地外的近千人瞬间如同脱缰的野马,打起火把,向着建州老营冲锋而来!
此刻,女真人即便是再迟钝也反应了过来。
“敌袭!”
建州女真不可谓不精锐,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但是依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的他们手中的弯刀长枪在此刻不见得比一把烧火棍好用到哪里。往往一窝蜂的冲出来,随着哒哒哒的机枪声便一片片躺下。
虽然现在毛文龙还没有成为镇国使,但是萧默对他的偏向是有目共睹的,整个千户当中配有近百把冲锋枪,所以跟着他来的这一票人冲锋枪人手一把,手榴弹更是人手十几颗。
但凡看见了帐篷或者什么泥瓦房子,也不管里边有没有人,纷纷丢进几颗手榴弹,随着隆隆的爆炸声,很快里边便再无声息。
就这么几十人,就把硕大的建州老营剿了个天翻地覆。
还在开会商讨计策的努尔哈赤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就打过来了?
安费扬古起身说:“您不必慌张,我带人前去阻敌!”
努尔哈赤说:“万要小心!萧默军非同一般,不敢大意!”
安费扬古是努尔哈赤绝对信得过的人,听着外边安费扬古已经骑马带人离开,努尔哈赤稍稍安心。
褚英说:“阿玛,虽然安费扬古非常值得信赖,但是您也说了,萧默军非同一般。别人谁都可以出事儿,但是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您绝对不能有事儿。所以……”
努尔哈赤怒喝道:“不要再说了!当初我用十三副铠甲打下了现在的基业,如果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怎么可能有如此成就?
萧默怎么了?他难道就是铜头铁臂之人不成?倒是你……”
说着,努尔哈赤沉吟下来,小声对褚英说:“你作为我的继承人,如果我真的在今天这场战斗当中出了意外,你一定要继承我的意志,明白了吗?”
褚英重重地点头,坚定地说:“阿玛,孩儿明白!爱新觉罗的所有子孙一定与大明朝不共戴天!”
努尔哈赤欣慰的摸摸褚英的头,说:“好孩子,有你这句话,阿玛就放心了!来人,叫穆尔哈齐来,带褚英走!”
穆尔哈齐刚被关了还没有一个时辰便听到了剧烈的爆炸声,暗道坏了,而就在这时,已经有人来带他去见努尔哈赤。
两兄弟相顾无言,唯有一声叹息。
努尔哈赤说:“或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作为建州女真的领袖,我绝对不能退缩。现在,褚英就摆脱了。如果我真的出了意外,那就请你辅助褚英,完成伟业!”
“砰!”
努尔哈赤刚刚说完,一声爆炸声在帅帐不远处的地方响起。此刻,他们已经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喊杀声了。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的往下一沉。这才多长时间?萧默军已经打过来了吗?作为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人,安费扬古难道连这么点儿时间都争取不了吗?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已经从原来的高喊着口号要打倒萧默军变成了此刻只想着能够拖延时间,让战争的时间尽量长一些,也好让他们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快走!”
穆尔哈齐和褚英都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再废话,冲出帅帐,骑马狂奔。
两人刚刚出去,后边安费扬古就进来了。
只不过和刚才的意气风发相比,此刻就显得有些灰头土脸了。一条胳膊耷拉着,还在不住的流血。
努尔哈赤希冀的看着安费扬古,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还是不自觉的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而安费扬古给他的回答仅仅只有四个字。
“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