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越一时语塞，随即微微抬起下巴，“那又如何。”
燕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确实不如何。
她的剑是宗门统一发放的一品三阶的剑，这么多年剑身早已被磨损的斑驳。
燕云的虎口也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
宋清越并不打算教她什么，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打的极快，也不管燕云有没有看清楚，总归她教了，燕云有没有学到就是她的事了。
反正到时候师兄问起来，也不关她的事。
“看清楚没？”
剑归鞘，青丝飞扬，她目光如星，点点生辉，有几分恣意，又有几分傲然。
“没有。”
燕云也老实，这么快，鬼才看得清。
“师姐你再打一遍吧，我看不清。”
她故意的，其实原主早就把万花剑法的动作扒的七七八八了，就差有人指导一下。
既然宋清越要秀，那她就成全她。
宋清越又做了几遍，每一次得到的回复都是看不清。
气的她直接把剑一丢，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你这么笨，我教不会你，你自己学罢！”
燕云看着她把名剑霜花随意的丢在地上，不禁感叹，有资本就是不一样。
霜花剑是炼器大师明知的得意之作，强大如俞逢，也是求了数月才求得。
“大师姐说的对，燕云愚钝，配不上你教诲。”
燕云退了一步，仿佛被她吓到一般，眼睫颤动，声音小的可怜。
她巴不得宋清越别教她。
“燕云会自己学，大师兄那里，燕云绝不会胡乱说，都是燕云的问题，师姐放心吧。”
“呵，你这样说，还是本小姐不好了？”
宋清越往前走一步，布满珍珠的绣鞋踩上燕云放在地上的剑，而后脚尖用力一碾。
“咔——”
剑身在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好似这样，就是将燕云踩在脚底下。
看着燕云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宋清越勾起嘴角，“不过是一把破剑，瞧你这心疼的模样，当真是没见过世面。”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们。
仅短短半天，宋清越的刁蛮跋扈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就是一把破剑，师姐踩了便踩了，反正正好我也想换一把。”
燕云也笑了，朝着宋清越走前一步，脚步不经意间踩上了霜花剑。
原本平静的剑场也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对不起大师姐！”
她故作惊讶的把脚迅速挪开，转而笑笑，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大师姐的剑不愧是名剑，这么踩都没事。”
她的目光始终是温和平静的，就这么望着宋清越。
宋清越瞳孔微缩，极快敛起眉，她平静的模样落在她眼中，成了挑衅。
“你敢踩我的剑！”
她娇喝一声，抬起手，猩红色的灵力缠绕在指尖就往燕云身上打去。
可燕云却未如大家所料到的打倒在地，一道纯白色的灵力屏障挡在她面前。
纯白色的灵力醇厚，顷刻间便将其吞噬。
是温清遇。
在宋清越踩她剑的时候，系统便提醒了她温清遇来了。
“大师姐的灵力为何是这般颜色，你曾坠入魔界，怕不是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燕云感激的看向温清遇，她又突然看向宋清越，不解的开口问着。
她苦恼的模样似乎是真的不懂，又似乎是故意这样说。
“那是因为我收了魔界异火，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对牛弹琴！”
宋清越眸中闪过一丝阴翳，她再嚣张也不敢含糊过去。
在修仙界，任何与魔界挂上钩的人、事、物，都会被仙门绞杀。
而对面的燕云只是笑笑，如果只是收了魔界异火，怎会连灵力都那般邪气？
宋清越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温清遇，他一身白衣如雪，冷月清辉，不染世尘，修长的身姿有些病弱，却站的笔直，仿若高山之上的雪莲。
“大师兄，是她先踩我的剑的，你还帮她！”
宋清越似撒娇又似生气，跑到他身边不满的控诉着。
“我虽患有眼疾，却不是无心之人，清越，做事别太过。”
他不吃这套，“我让你教，不是让你玩，你若不愿意，大可别接过去，既然揽了活，就给我尽心做好。”
温清遇语气认真严厉，带着难以抗拒的力量。
燕云也难免高看他一眼，真的难以相信，能教出温清遇这样弟子的俞逢，竟也还能教出宋清越这样的小魔女。
起初她以为宋清越只不过是简单的大小姐脾气，毕竟人家长得好看又天赋异禀，有点小脾气也正常。
但如今她才意识到宋清越是真的思想太歪，且三观不正。
宋清越身子一怔，似是没想到温清遇这么严厉的批判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眼尾一红，“那她呢？我孤身坠入魔界这么多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在那里了，她呢？仗着同我有那么几分相像，就占了我的位置，你让我如何想？她凭什么？”
宋清越哽咽着，指着无辜的燕云，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她的发丝因为生气而微微凌乱，落在眉前，眉蹙着，秋水瞳中满是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叫剑场的其他人心生不忍。
剑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起，不善的目光落在燕云身上。
“师姐，你有打听过我是怎么过的吗？你到底哪里觉得，我过得很好。”
燕云满头黑线，听着她这些话，陷入了沉思，终于忍不住打断。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莫名一阵滞痛，痛的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她过得很好。
到底谁说的她过得很好啊？都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