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者社会地位超然，轻易不会入重刑。但执行者暴力伤害掌控者是重罪，何况那条疯狗身上，似乎还背着不少命案。
“我不负责审判，无法确定。过几天他会被移交其他部门接管，后续处理结果应该不会公开。”
“那我可以去看一眼时暮吗？”
“抱歉，时暮是重犯，按规定不允许探视。”
沉默片刻后，虞微光忽然抬眸，认真道：“祁队长，你觉得他该死吗？”
如果时暮不是金手指认证的契约者，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这与他的罪恶是否罄竹难书无关。
但现在，她感到了迷茫。
会犹豫，是因为金手指从未害过她。无论阿无、祁云霄，还是已经凉了的黎星恒，都堪称人类顶尖高质量男性。
所以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把时暮这种烂透了的人渣塞给她。
虞微光不想放过任何变强的机会，但让她和一条疯狗……身体结合想都别想，即便是精神结合，她也万般不愿！
第一次在人生的选择上如此纠结，甚至暗中希望有人推自己一把，让她下定决心直接杀了时暮，一了百了。
望着她眼中涌动的恨意，祁云霄忽然深深叹了口气。
“虞微光，我很抱歉。”
这一刻，他的表情中似乎有了一丝人情味，让人觉得他不再是一把冷冰冰的利剑，而是一个有温度的人。
“从程序上来说，我做了符合自己职责的事。但从私人角度，我想向你说声对不起。因为我……导致错失了最佳营救时间。你的遭遇，我也有责任。”
从某种角度而言，祁云霄说的是事实。如果他更早就与虞微光取得联系，关心她的动态，那么昨天在市场见到阿无的第一时间，他就会知道她出事了。
虞微光在车上时也想到过这一层。不过她也知道世界不是围着自己转，所以并未真的迁怒祁云霄。
“一直没与你联系，是因为这段时间在执行重要任务，我……”祁云霄犹豫了一刹，终究还是放弃辩解，“对不起！”
如果真的上心，即便再忙，每天发几条信息的时间也是有的。说白了，此前是他刻意选择了冷落。
虞微光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善解人意地说一声：没关系，我理解。工作要紧，忙起来顾不上私事也很正常。
但她只是嗯了一声。
虞微光很需要他这样优秀的契约者，之前的事可以就此翻篇，但不代表自己有义务开解他。
两人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讨论公事时，祁云霄可以与她侃侃而谈，但话题一转到私事上，很容易就冷场了。
基因完美匹配者，理论上应该在源自基因的强烈吸引下，彼此一见钟情，迅速坠入情网。
对于祁云霄，虞微光心里当然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或许是对方身为执法者的气场太强，她很难像当初对阿无那样，放松地与他亲近。
而他对她的好感……
经过一番试探，虞微光心里也有了数。某些时候祁云霄会对她释放善意，然而一旦涉及公事，他不会为自己违背原则。
不管之后要不要杀了时暮，虞微光打算先在他被移交前把人弄到手。
就算他要死，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
祁云霄没有说准确时间，但透露了大概三天后时暮就会被接管。该怎么做，这几天她还要好好想想。
冷场没多久，阿无回来了。祁云霄还有工作要忙，便没有多留她们。
离开特勤局后，两人去了一趟超凡者协会，结算狩猎狂狼任务。
值得惊喜的是，阿无猎杀的8头狂狼中，有2条六阶和3条五阶被鉴定为高威胁个体，额外获得了20%奖励积分，最终结算积分高达414分！
加上虞微光的个人积分102分，以及完成a级狩猎任务奖励的200分，合计716分全部划入她的账户下。
之后，又在协会补充了弹药等战斗物资。
除了每个季度协会发放的物资补给包，以及完成任务奖励的补给券外，每名超凡者还可以按5折购买一定数量的弹药，超出份额则需等级折扣购买。
虞微光虽被认定是a级资质，但目前战力等阶才三阶，只能享受9折优惠。本着勤俭节约的精神，在必胜城时她只买了半价份额，没想到一次战斗就消耗光了。
打怪消耗实在大，难怪协会给的多，不然谁还会卖命。
任务共奖励了10张弹药补给券，她又额外花27积分购入了10个弹匣。
协会也有出售炸弹，但价格昂贵。且中高阶变异兽炸不死，低阶变异兽除非密度特别大，否则一个炸弹扔出去，连本都回不来，性价比着实不高。虞微光花36积分买了1个，以备不时之需。
加上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物资，一共花了108积分。
一个b级掌控者带领的4人超凡者小队，完成一个b级狩猎任务，全队总收入一般也就150积分上下。得亏阿无能干，否则想靠做任务发家致富基本没戏。
余下的608积分，虞微光打算留到以后兑换限量珍品。
寄存在协会冷库的狂狼尸体，以200晶的价格让屠夫帮忙处理后，挂在协会寄售。每天6晶托管费，成交后协会另外收取5%手续费。
狂狼不比幽灵豹珍稀，价格相对稳定，需求量也不那么大，与其浪费时间自己慢慢摆摊，还不如花点钱省心。
从协会出来后，二人又去了同一条街上的服装店。
协会发的作战服材质还不错，不少b级超凡者日常也会穿。但一般有财力的，都会另外买更好的作战服。
虞微光不喜欢勒着脖子，所以之前只买了一件高领紧身衣，今天刚好派上用场，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迹，还得再多买两件换洗。
她没耐心一家家店逛街，只逛了三家店，共花5000多晶一口气添置了十来套秋冬装。
抱着阿无美美睡了个午觉，下午又去采购了一些生活物资填补仓库。
忙碌起来，心情也好多了。
晚上10点多，超凡者驿站斜对面的马路边，停着一辆白塔执勤车。
祁云霄靠在驾驶座上，静静凝望着四楼某扇窗户。
刚加完班，本想出来吃个晚饭兜兜风，却又像昨晚一样，不知不觉开车来到了这里。
看到窗帘后透出的昏暗灯光的那一刻，他就像回到了家，感到灵魂前所未有的宁静，又透着陌生而无法忽视的悸动。
他想她了。
见不到人，就这样在楼下静静望着她房间的灯光，也好。
她很在意时暮的下场，所以他特意仔细查阅了一遍时暮的档案，果然又发现了之前漏掉的一些疑点。
那些资料的很多关键内容，应该是由专业人士伪造，但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即便能证明资料造假，祁云霄也做不了什么，审判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况且，时暮未必会接受正规审判。
只能借此向研究中心那边施压，多套取一些情报。
坐在车里看了许久，窗帘后都没有任何动静。
祁云霄内心开始涌出一丝丝焦灼。
明知她身边有人守护，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点开手环聊天窗口，输入了一句话：虞小姐，睡了吗？
想了想，把“虞小姐”删掉。
犹豫了一会儿，又把剩下的字也删掉，然后心情浮躁地叹了口气。
活了25年，他的心，从未如此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