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
这是一部由日本著名导演岩井俊二创作的,并在1995年改编成同名电影上映。
当时的日本正值经济泡沫破裂,社会弥漫着对过去的浪漫与怀旧情绪。
这部唯美且略带伤感的青春故事,成功唤起了那个时代人们的年轻记忆,影片中对美好的逝去与怀念也应和着那时人们的心境。
因此电影一经上映后大热,拿下了当年最高的本土票房记录。
不仅在日本国内引起了巨大轰动,在亚洲乃至西方都引起了不小的热度。
99年引入国内,21年5月20日重新上映直到今天,它依旧在许多经典爱情电影推荐中榜上有名,证明了其跨越时代的魅力和影响力。
讲述了女主人公渡边博子,在未婚夫藤井树的三周年祭日上,因无法抑制对爱人的思念,向藤井树中学时期在小樽的地址寄出了一封充满问候和思念的书信。
这封出于哀思而寄往天国的情书,却出乎意料地收到同名者的回信,信的落款竟是“藤井树”。
经过一系列的误会和探索,博子发现回信的藤井树是一位与她未婚夫同名同姓的女性,也是他中学时的同学。
随着两位女性通过书信交流,并逐渐挖掘出一段深埋多年却始终沉静的爱情故事和电影都讲述了一个关于爱情和记忆的故事,通过两个女子之间的书信交流,展现了一段深藏在青春岁月中的暗恋。
……
三月三日,女儿节。
神户下了一场罕见的雪,博子仰头看着透明色无边无际的天空,洁白的雪花缓缓飘落,将沉寂的公墓笼罩在其中,黑色的丧服与斑驳的白色纠缠在一起,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今天是未婚夫藤井树三周年的忌日,博子像往常一样前来祭奠。
“这场雪,好像是那孩子让下的……”阿树的母亲说。
博子笑了笑,轮到她上香了。
她站到墓碑前,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黑白相片,陷入沉默。
出乎意料的是,再次与他面对面,自己居然心如止水,毫无波动,这就是岁月流逝的力量吗?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将墓碑上这层薄薄的雪花拂去,“抱歉……我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啊。”
“啪嗒~”
橘黄色的火焰在晦暗的空中亮起,博子点燃线香送上。
不一会儿,一缕缕灰白色的青烟缓缓升起。
一粒雪扫过,它熄灭了。
博子看着这一幕,胸口一紧,把这当做他的恶作剧。
……
“恶作剧是吧?詹心语你等着。”
一只手从窗外伸了进来,推开了窗户窗帘。
程开颜话音刚落,白白净净的手心打开,里面是几颗糖。
老式的玻璃方框窗户基本没什么隐私可言,因为写作的原因,程开颜经常会将房间里的窗户阖上,并拉上窗帘。
他不喜欢那种被人看见的感觉,但喜欢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稀碎的声音,以及对着被窗户与窗帘过滤两次的微弱阳光,做自己的事情。
声音不会嘈杂,光线既不会刺眼,也不会炽热。
适合他这样的人,毕竟从来都不是什么阳光过头的性格。
“没有,这是咖啡糖,爸爸朋友带过来的。”
詹心语在卧室窗户外,此时她一只手伸进来,一只手扒在窗沿上,脚下是一则水渠。
水渠两侧的青苔因为春天的到来,也盎然着绿意,但不讨喜就是了。
“咖啡糖?”
这可是稀罕玩意。
程开颜从小姑娘手心中取过来,将刚写好的几张稿子收拢好塞进抽屉里,起身去开门。
上午回来之后,他就把门关上了,这也是小姑娘进不来的原因了。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女子在晒太阳。
“哥,我爸喊你有事。”
“什么事啊?”
“不知道,不过家里来客人了,一个看着有点凶凶的男,还带着眼镜。”
小姑娘表示不知道,隧拉着程开颜往自家走去。
程开颜心里大概有些眉目,大概是猴票的事情吧?
跟着小姑娘进了她家。
这是程开颜头一回进到詹家的屋里,便四下打量了下。
堂屋里的陈设和自己家里差不多,屋子里的装饰比较简单,实木家具,老式的木地板有些翘边了,还有玻璃板压着的茶几上,摆放着个半导体收音机。
墙壁上刷着白色腻子,还挂着不少镶着画框的字画,有水墨的,还有油画。
“开颜来了?快坐快坐!”
堂屋里的沙发上,詹建俊正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这会儿看到程开颜走进屋里来,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那个男人也投来打量的视线。
程开颜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第一眼看上去就有点眼熟。
他戴着圆框眼镜,头发很短只能看到青皮,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材削瘦,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桀骜不驯,自信昂扬的气质。
程开颜意识到这是个名人,不过暂时想不起来,就拉着詹心语坐下,随口说的道:“詹叔你叫我什么事啊?是猴票的事情吗?”
“对,就是猴票,你要的猴票黄教授都给你备好了,之前大过年的人家家里也忙,待会儿我们正好一起去甲二号拜访一下黄教授。”
“甲二号?是大宝雅胡同里的那个?”
“是啊,离校尉胡同不远,黄教授就住在那里,那儿是央美的教师宿舍。”詹建俊解释道。
说起这个,程开颜明白过来甲二号是什么地方。
这会儿中央美术学院还在校尉胡同里,没搬迁,而央美的教师宿舍,就在金宝街附近的大雅宝胡同里。
大雅宝胡同甲二号,这是一座有着二十多间房的三进大杂院子。
这间大杂院堪称20世纪中国美术史的一段传奇。
这里曾经是徐悲鸿重组国立北平艺专时的教师宿舍,新中国成立后,便成为中央美术学院的家属大院。
在这座普普通通的大杂院里,曾经先后住过叶浅予、戴爱莲、滑田友、李苦禅、李可染、邹佩珠、董希文、张林英、范志超、吴冠中、黄永玉等几十位中国近现代美术史上的大画家,有很多经典作品就诞生在这个狭小的院子里。
甲二号这院子这是大师们住的,普通老师们住的是这几年兴建的家属大院,一共是三栋小楼,和筒子楼不一样,要更高级一点。
“这个有印象,不过猴票我建议詹叔也收藏几套,到时候肯定不会后悔的。”
程开颜收起心中思绪,劝告道。
这玩意儿虽然升值慢,但好歹也是大几十万上百万一套,跟白捡的钱一样。
“你詹叔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全在你王樯阿姨那儿。不像你小子,跑去江城搞创作,一回来买了台电视机这么财大气粗。”
詹建俊打趣道,说起来他也是有些感慨,谁能知道人生就是这么神奇,从南疆回来的邻家小孩儿,一晃眼从没工作退伍兵,成了作家,真叫人感慨不已。
“詹叔一幅画成百上千呢,随手一出有的是人要。”
程开颜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
这年头国营商店里那么多大家的水墨画,齐白石一幅画才一块钱几块钱,但是油画就不一样的,一幅画大几百,还有的是人买。
比起写书,画家放到现在真是个好工作。
就是门槛太高,绘画需要天赋,看画也要有一定鉴赏知识,不然也就只能看看漂不漂亮了。
一旁没有吱声的年轻男人,忽然开口说道:“像你们这些喜欢搞收藏的人,嘴里说的话都是:这个买了肯定不吃亏,那个有收藏价值。
之前我在藏域搞创作的时候,就有当地的大户开口要买画,只要是他们认定了有价值,千方百计的都要搞到手。”
“哥,我爸说你买了十套?这得几十块钱吧?”
詹心语肩膀撞了撞程开颜,很是不解的问。
倒是不在乎邮票值不值钱,詹心语好奇程开颜花了多少钱。
“六十四,邮票八分钱一张,一套是八十张。”
程开颜伸手给詹心语比了个数字,也不在乎他们信不信,反正就是这么一说。
猴票就要到手,他的心情很是不错,这让他一个不是收藏癖的人,都有点期待了。
“这么多?这钱留着买吃的多好!”
詹心语一惊,对她这个才十四五岁的高中生而言,一块钱的压岁钱就能乐呵好几天,六十四绝对是一辈子花不完的巨款。
“你就记着吃是吧?没出息。”
程开颜哭笑不得。
听到这话大家也都笑了起来。
这时詹建俊才记起来给程开颜介绍,他指着身边的男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第三画室的油画老师陈丹青,这可是我们学院里现在最出名的年轻才俊,年前他的作品XZ组图震惊全国,还登上了人民日报呢。”
陈丹青?XZ组图?
哦哦哦!
程开颜这才终于记起来,这不是装逼大佬吗?
陈丹青这人有一句他记得特别清楚,“我tm从小就爱装逼,艺术就是装逼,装得久了就成真的了。”
人怎么样程开颜不太清楚,反正性格是蛮有意思的。
“你好你好,我是陈丹青,一个大学讲师。”
陈丹青率先打了个招呼,那双有些突出的眼睛隔着眼镜盯着程开颜,似乎在看什么珍品一样。
“你好,我是程开颜,一个大学助教。”程开颜刚说完。
“小程同志,你这个样子不去当模特真是太遗憾了,啧啧,要我说我们央美找的那些人体模特简直毫无美感。”陈丹青有些遗憾的说道。
“咳咳!你这个思想就不太正确,他们美不美是天生,画家笔下的美由画家来创造。”詹建俊轻咳一声,批评道。
1965年,主席亲自批示:人体写生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应受到封建思想的禁止,即使有些不良后果也不要紧,为了艺术学科的发展,可以做出一些牺牲。
一众艺术高校纷纷响应,采用人体裸模写生。
虽然中间因为嗡嗡嗡而中断,采用石膏人像训练。
直到1978年高考,央美才逐步开设人体绘画写生课,抛弃以往的石膏人像。
后来还央美和解放军艺术学院等十多个艺术院校在《北京晚报》公开招募模特。
现在担任人体模特的多是一些返城知青,据说工资不菲,甚至还能成为合同工呢。
“况且我们开颜现在可是大作家,给你陈丹青当人体模特?做梦吧?”
詹建俊直接点破程开颜低调的小心思,笑着介绍道。
“大作家?”
陈丹青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开颜。
大作家?
詹建俊自然不会乱说。
本以为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喜欢文学的小伙子,没想到是个大作家?
“小芳这首歌知道吧?就是开颜写的,还有最近引起了知青们激烈讨论的芳草就是他的作品,在文学上的才华,他可是一点都不比你在美术上的才华低。”詹建俊笑眯眯的说道。
“嘶!程同志真是深藏不漏啊,詹教授您这么一说我更有兴致了,程同志赶明儿找个机会我给你画一幅肖像怎么样?放心不是裸体的,你要裸体我还不爱画呢。”陈丹青眼睛一亮,坦言道。
“免费不?”
程开颜心思一动,这些个八十年代画家的画可比什么猴票值钱多了。
曾梵志的作品《面具系列》在2021年成交价高达1.61亿元。
张晓刚的作品《血缘:大家庭12号》拍出8119万。
况且这可是陈丹青,还没因为见到西方新兴艺术流派而道心破碎,现在正是他刚画完XZ组图,最有灵气的时候。
一幅《XZ组画·牧羊人》在2021年的BJ保利拍卖会上拍出1.61亿人民币。
“tmd都免费,画完送你了。”
“那敢情好啊!随便画,多画几幅!”
程开颜脸都笑开花了,好兄弟,你是真大气!
众人寒暄一会儿,詹建俊带着众人提着一点礼品出门,朝着大雅宝胡同那边而去。
半小时后在甲二号,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黄永玉大师。
詹建俊和陈丹青送上年礼之后,这位五十六岁正值壮年的大画家从书房里拿出好几摞邮票来。
“这位就是小程同志吧?喏,你要的邮票,你看看你要几套,我这儿邮局的同志送了不少过来,多得是。”
“那真是麻烦您嘞!”
程开颜从他手中接过来,低头看去。
中国人民邮政,庚申年。
大红色的票底上以惟妙惟肖的笔触,描绘着一只坐着的形象可爱的金猴,充满喜庆的情味。
不愧是在除夕这天发售的纪念邮票,感觉就不一样。
程开颜数了下手里头不止十套,约莫有十五套的样子,便问:“黄教授,这些我都要了,您看行不?”
“行,你给钱就行。”
黄永玉笑了笑,直言不讳的伸手。
好家伙,这还是个直率的老人家。
别看他现在秃头了,这位年轻时十里八乡的俊秀后生,不然也不能俘获妻子张梅溪的芳心。
程开颜对这位有印象的就是他与妻子之间的爱情故事,黄永玉的妻子张梅溪是一个将军的女儿,两人之间的感情不被家庭认可,于是两人为爱私奔,期间黄永玉经历苦难,妻子也不离不弃。
不就是九十六块钱嘛。
程开颜现在一点都不放在眼里,数了九十六块钱出去。
他抱着怀里这一摞邮票笑得灿烂。
人生的保底有了!
接下来就是好好在这个八十年代浪一浪!
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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