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妄本来挺不乐意回来的,但是见到姜沅也在,觉得回来也挺好。
陈明贺平平淡淡的看向他,寡淡的问了一句,“谁是稀客?”
陈妄意识到自己的话,让父亲多想了,其实就是让他多想的,因为他也没把这当家,嘴上却说,“姜沅啊。”
陈明贺也不好发作,“这本来就是她家,她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
陈妄眯了一下眼睛,也不想闹不愉快,点头说,“爸说的对。”
本来就挺对,以后他们俩复婚了,这儿当然还是她家。
陈妄说话时,眼睛却一直不着痕迹的看着姜沅,姜沅自始至终都没看过来,只低着头,跟你爷爷说着什么。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本来是很呆板的装扮,但是她面容白皙,五官精致,到平添了几分俏皮。
“阿妄,听说你这几天没在公司,去哪儿出差了?”老爷子看他一直盯着姜沅,有些不悦,忍不住开口说话。
陈妄这才收回视线,整理着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阳城。”
姜沅神色一顿,眼睛没看过来,但是耳朵却支棱着听,因为阳城,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天域什么时候在阳城有业务了?”老爷子又问道。
陈妄交叠了一下长腿,“目前还没有。”
陈明贺插话说,“那你这出差是?”
他们父子感情淡薄,陈明贺虽然对陈妄关心不多,但还挺看好儿子的能力,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陈妄不想多说,只是敷衍的回应,“没什么大事儿,随便转转,最近有些疲惫。”
“天域的工作,可不能掉以轻心,我上次提议,并入总公司,也能让人帮你分担一下。”陈明贺用关心的口吻说。
陈妄凤眸中隐着一抹嘲弄,算盘打的真好,把他辛苦创业出来的东西,搅到大锅里重新分,世上哪有这么不劳而获的事。
他勾唇浅笑,“爸,年轻时不辛苦,还要等老了再辛苦吗?”
陈明贺动了动嘴唇,没有回应,但是屋子里的气氛,却令人不适。
家里的阿姨喊姜沅上楼,姜沅正不想待在这儿,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就来到了楼上。
这位刘姨,在这座老宅里也只有她对姜沅好,在陈家的那十年,姜沅最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刘姨,最近身体还好吗?”
刘姨笑着说道,“挺好的,沅沅,我早上打扫书房的时候,看到本相册,是你上学时的,我放在你原来房间的桌上,你要想带回去,就带回去。”
“谢谢刘姨,我去看看。”
从姜沅结婚后,她的房间已经改为书房,她推门进去,果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相册。
确实是自己大学时的,她随手打开,里面是几张陆景天的照片,姜沅记起来了,其中一张是他来学校演讲时的留念。
还有几张是陆景天后来赠予她的,最新的,是姜沅毕业时,他过来参加毕业典礼,两人一起的合照。
现在想想挺凄凉的,她毕业典礼时爷爷住院,是陆景天来参加的。
姜沅就在想,要是能重新回到过去,她肯定不选陈妄,和陆景天在一起,肯定比现在好。
毕业后,她没见过这本相册,还以为弄丢了,原来在这儿。
她正要装进包里,就听到身后,传来陈妄的声音,“往包里装的什么?”
姜沅心里一紧,定了定神,平淡的回应,“没什么?”
转身就要走出门,陈妄却懒洋洋的,往门后一靠,阻挡了她的去势。
之后双臂环胸,用那双内敛而又温情脉脉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他神色中,有些许长途跋涉后的倦怠,柔和了他浑身冷硬的气场。
姜沅的视线一触既收,根本就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低着头,把相册装进了包里,并拉上了拉链。
陈妄眉头挑了一下,“这么紧张,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姜沅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让我出去,这么待在楼上,被人发现了会说闲话。”
陈妄不悦的皱着眉,嗤笑,“跟我避嫌呀?”
当初睡一张床翻云覆雨的时候,不是挺主动吗?
“自然要避嫌。”姜沅无视他的轻佻,冷淡的说,“你都要订婚了,不要留下把柄,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妄脸色冷了下来,再开口语气也不太好,“你是情报局的,我订婚我都不知道,你倒先知道了,我跟谁订婚,你吗?”
姜沅不想跟他废话,本不想多说,他又逼问,“怎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
“外面都在传,你和宋小姐要订婚了,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还要恭喜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姜沅索性说了。
陈妄咬了咬牙齿,忍不住笑了,“外面都在传?你倒是指给我看看,整日脑子里装的什么,专门听一些小道消息,我陈妄做事,从来都光明正大,不会偷偷摸摸。”
姜沅实在是不想理他,他订也好,不订也好,和谁偷情,和谁床上运动,
她也不感兴趣,现在只想从这房间离开。
“我要出去。”
陈妄依然懒懒的靠着,语气有点无赖,“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出去。”
他还是和以往一样混球,姜沅心里也有些火了,“你妈说的也是小道消息吗?你是不需要偷偷摸摸,你出轨都出的光明正大,赶紧让开。”
陈妄有些郁闷,他们之所以离婚,就是姜沅天天怀疑他出轨,到现在了还是这样说。
“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我没出轨,除了你,我没和别的女人睡过,就我的性格,你觉得我做过会不敢承认吗?”
“你一直都不敢承认啊,陈先生大概是怕毁了自己的形象吧,其实你也没什么形象,冷漠狂妄无情混球,还是个敢吃不敢认的怂包。”
陈妄被她一连串的贬损,胸口有些闷,动了动嘴唇,“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竟然这么生动多彩,怪不得元宝,把我写到小本本里,还藏起来。”
那么恶心的称呼,让姜沅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话里有玄机,猛然抬头质问,“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妄笑的轻松愉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语气暧昧的问,“要不要我给你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