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与他们的习俗有关,他们管这叫天葬。从藏地那里传过来的,用自己的肉喂食野兽或猛禽,是一种解脱。
在那些人的手里,明鸿还挑了一个无线电收音机。
在林钰拨弄了一阵后,一阵古怪的波音从无线电里传出来,渐渐消弱。而后又传来一个清晰的男声,用蒙古语在说着什么。
满都琴显然知道他们听不懂,自发的翻译起无线电的内容。
“请所有接收到本条消息的基地,以及真理教众注意,这里是丹古汽车。有流民杀死了我们探索无人区的一阶士兵,灵应老师已经责令,出兵扫荡无人B区的流民,请无关的组织尽快回避,以免误伤。”
“请所有接收到本条消息的基地,以及真理教众注意,这里是丹古汽车。有流民……“
这条消息滚动播出了至少五分钟的时间,才停顿了一下。
“最后……”男声还在说着:“真理万岁!”
“丹古汽车?”
“真理教是以企业的形式进入蒙古的,所以他们的分支也同样是以子公司的名义存在的。
**后,他们也没有改变这些叫法。”满都海很好的扮演了十万个为什么的角色。
“扫荡?”另一边的明鸿也同样用冷酷的声音道。
“来的肯定会是军队,我们得赶紧找个避难所,马上,立刻。”满都琴一脸急切,到最后几乎是冲着林钰和明鸿喊。
“别着争,你自己也说了,没有身份证明,避难所是不会接纳我们的。”林钰并不在意满都琴的态度,平静的说道。
“那就先找个掩体躲起来,真理教的人都是疯子,而且……”
“而且对政府军的人都是赶尽杀绝的对吗?”林钰道。
满都琴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点了点头。
“戈壁滩这么大,他上哪去找你跟我?无非是离那些有暴徒寄居的废墟远一点罢了。”明鸿无所谓的说道。
林钰挑了挑眉毛:“你真的是政府军的人?那些话不是诓骗暴民的?”
满都琴一脸诚恳:“我没骗人,我丈夫是政府军的上校军官,他叫乔玟,我是隶属政府的研究人员……”
她把一直被婴儿攥在手里的银色金属牌子拿出来给林钰看。
“这是我的身份铭牌。”
林钰拿了过来,上面是一串数字编号,以及他看不懂的藏文,牌子底部,是一个徽章,图样是莲花底座上一匹飞马。
林钰瞄了一眼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婴儿,却没把铭牌还回去:“你的孩子?”
满都琴有些忐忑的轻声回答:“是。”
“去哪儿能拿到身份证明?”
“狂卓玛的营地,我认识路,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们。”满都琴语气急切,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
林钰点了点头,没再往下问。
明鸿走到被自己抓回来的那名枪法极准的邋遢胡子面前,看了他一眼。
笑了笑,半开玩笑锤了锤林钰的胸膛:“我希望你宰了他,你怎么给带回来了?”
“随时能杀,留活口,能问话,”林钰无所谓的说道。
明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下次杀了就行,需要留活口我会嘱咐你。”
林钰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又笑笑的轻轻颔首。
他心中早已把明鸿骂了个通透,这家伙越来越入戏了。
明鸿再回头看向地上的邋遢胡子,指了指自己眉角的血痕:“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潦倒胡子奋力昂着脖子,面对明鸿的问话,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最终在的逼视下,无奈又凄厉地笑道:“呵能省一颗子弹,这个理由可以么?”
本来动了杀心,这人一句话,倒把自己弄愣了,他凝视着那个丑陋的惨笑,哑然失笑:“你很幽默啊。”
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这人没说话,只是淡漠地盯着,
他的眼白呈现出一种浊黄色,眼角的污垢结痂,更别提腮帮子烂出一个血洞,这副身体,早就被战乱弄得千疮百孔。
“这个时代幽默的人,也不算多。”
跨上吉普车,冲满都琴和林钰招呼:“走了!”
满都琴低头看了邋遢胡子一眼,抱着孩子匆匆忙忙上了车。
吉普车朝满都琴指的方向调转车头。
“祝你好运。”
引擎轰鸣而去。
邋遢胡子喘着粗气,给自己翻了个身,勉强坐了起来,他望向旁边的铁皮罐子,那里有整整一罐子的清水
……
斯拉斯拉
腰里别着嗡鸣的无线电,身后的满都琴怀抱睡沉了的婴儿,林钰则在闭目养神。“先生,无意冒犯,您们到底属于哪个势力?”
“我?你不是说我是从华夏来的么?”
“我从没见过华夏人有注射基因改造药剂的,他们一般只是来做生意,他们有自己的力量体系,而且对自己的力量体系很自信,不愿做任何改变。”
“……”
明鸿与林钰都没说话。
满都琴搂紧襁褓:“当然,这个问题也不那么重要。”
“我怕我说了你不信。”
明鸿的长发被戈壁的热风吹动。
“简单地说……”明鸿语气平淡:“我们失忆了。”
“失,失忆?”满都琴一脸懵懂。
林钰差点没从车上摔下去,失忆,这么土的理由。这与明着和别人说,‘我不告诉你’有多大差别?
“对,可能是某种基因改造药剂的副作用,我们都失忆了。而且和大部队走散,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记得的,就是白哈尔湖四个字,所以我才那么迫切地想到这个地方去。”
说完这些,他的眼角正好看到林钰对他投来鄙视的眼神。
厚颜无耻。
“白哈尔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满都琴摇了摇头,她抿了抿嘴唇,说道:“可我想,也许我丈夫听说过这个地方,而且,能培养出三阶士兵的组织,屈指可数。不会太难找。说起来,你真的?”
明鸿没有再理睬满都琴,一直看着前方,好像真的在专心开车
林钰眯了眯眼睛,没有询问满都琴的遭遇,而是问了些别的:“我这一路走过来,听到了太多的新鲜词,政府军,道恩兄弟会,狂卓玛,真理教,丹古汽车,趁着这时候,给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