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更是此生都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更何况这木盒。
季明城虽然预料到她的反应,但是看到她淡漠冷清的样子,平静冷冽的语气,依然忍不住心中一疼。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陌生。
自从她变了一个样子,他逐渐遗失了自己的心,就一而再,再而三的体会到这心情。
他低垂了眼睛,不想让凤长悦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同样不动声色。
“奥斯帝国现在正在和其他两大帝国鏖战,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的条件就是……你不要搀和到这里面!无论任何原因,你都要和这件事画清界限!最起码,这段时间,你不要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更加不能出手帮助奥斯帝国!”
凤长悦眉头猛然皱起。
这话的意思……
“你们和他们结盟了!”
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季明城似乎没有想到凤长悦居然直接猜到,当下心中一阵慌乱,感觉到那冷冽如同冬天河水一样的目光从身上扫过,顿时一阵心虚,下意识的不敢抬头看去,只是皱了皱眉,抬眼看她,眼神却是有些飘忽,掩饰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再受伤。这事情,不是你可以随便搀和的。三方的力量都十分强大,此番争夺,二月必定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你上去,也不过是遭受磨难罢了。”
凤长悦神色不变:“这件事情,不可能。”
且不说这件事情,原本就是因她而起,她不可能坐视不理,就但凭之前伽陵学院的事情上,羽千宴的出手相助,她也不可能装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任凭外面的人打的火热,自己也不去搭理一分。
她虽然没有问,但是她却不是傻的。帝国的供奉长老,三位一起出动,可见当时下了这个命令的羽凌天,是真的想要她的命了。
可是几乎是紧跟着,羽凌天就忽然身体不适,而后将帝位传给了羽千宴。
再后来,风向突变,伽陵学院免于一难。
几乎不用想,她都可以猜到羽千宴做了什么。
她心里不是不震惊的,也不是不感激,但是除此之外,却是再没有其他情绪。
因为其他的任何情感,都是多余。
她在那之后,也一直没有顾得上去谢谢羽千宴,但是却并不意味着她将这些事情忘记了。
而眼下,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奥斯帝国遭受围攻,情况危急,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原本,这边将银魂鬼火吞噬了之后,她就打算直接前去支援的。
却不想,却遭到了季明城的阻拦。
季明城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心知简单的两句话根本无法劝服她,就算是凭着这木盒,看来也是不行了。
但是,真正的原因,他又不愿告诉她!
“我是为了你好!这件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烦的多,也阴暗的多!你盲目的参与进去,最后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你知不知道!?”
季明城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升高,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看着凤长悦,像是看着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总之,你既然已经收下木盒,就必须答应我这件事!”
“不可能!”
凤长悦针锋相对,分毫没有因为那盒子而减弱半分气势,她扬起下巴,盯着季明城:“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脱离关系,现在更不可能!至于这木盒……这原本就是我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季明城胸口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沉闷而压抑:“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为你做点事情……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道微光,竟是显得有些脆弱和恳求:“我从未想过再纠缠你,也不想借此机会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我只是想要为你”
“够了!”
凤长悦猛然打断季明城的话,眉色如同沾染了初冬的冰霜,噙着不可磨灭的冷意,直直让人的心和骨头都一起冷了下去。
“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话!这天下,谁都可以用这个理由让我做事情,唯独你——没有这个资格!”
“季明城,你不要忘了,我能有今天,还是拜你所赐!你我之间早,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说关系,那也只是仇敌的关系!”
“从前的凤长悦,可以任由你欺负,可以让你仗着对她的喜欢而为所欲为,几次三番的羞辱!但是现在的凤长悦,绝对不会!”
“季明城,如果你只是任由那些人欺负我,我不会怨恨你,只能怪原来的凤长悦没用,天生废柴,被人欺负只能隐忍!甚至,原来的凤长悦,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和你有婚约,是你的耻辱!若是你想要解除婚约,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从你下决心,想要了我的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从此后,再相见,必定短兵相接!”
她每说一句,季明城就觉得是在自己的心上狠狠的捅上一刀,原本以为不会再那么心痛,却是没想到,她的话,依然这般犀利准确,可以找到最脆弱的地方,狠狠斩下!
他神色恍惚,失魂落魄,想要反驳,却失去了所有言语的能力。
那些似乎被封存的记忆,也终于再度涌出。
那个总是带着怯怯的笑容的女孩,那个总是被欺负不发一言的女孩,那个总是蜷缩着身体任由人踢打的女孩,那个在看到他,眼睛总会露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的女孩,那个原本应该在他的保护下,快乐幸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