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距离沈未晞进宫只有一天了，秦姨娘早早准备好包袱，晓得她入了宫这些衣服就穿不上了，故而包袱很小，就装了些首饰。
沈未晞瞧着秦姨娘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截了当地将包袱打开了。
里头大多是些首饰，不过出乎沈未晞意料的是，这些首饰并不像她从前常常佩戴的首饰那般俗气，虽说很旧，但看得出来很是名贵。
“这些是？”
秦姨娘面露尴尬，“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算作，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说着，秦姨娘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你未必瞧的上，但都是从前的嫁妆。你这番进宫，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和顾太傅成亲了，以后柳府，你怕是未必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所以，我便想着提前把嫁妆给了你。”
“这些东西，原本是我留给芸儿成婚用的，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沈未晞抿唇，“庶娘......”
秦姨娘闻声红了眼眶，“要是她还在，多好啊...就算她没出息，我能养着她，哪怕一辈子不嫁人，我也能护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身子有了感应，这一刻，沈未晞竟也感知到了一丝心痛。
“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想必早就入了轮回，庶娘，我进宫以后，你要多多保重身子。”
“哎...”秦姨娘擦了擦眼泪，忽地又笑了起来，“我从前不知道你的身份，说了许多混账话，你别见怪。”
沈未晞笑，知道秦姨娘指的是从前让她找个高门贵胄为人妾室的事，“庶娘的想法未必是错的，知足常乐，开开心心过一辈子，未必是坏事，只是我虽不在乎对方的身份地位，却只愿意做对方的唯一。”
秦姨娘点了点头，思绪突然飘得很远，“我年轻的时候也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不说这些了，公主，我，我能抱抱你吗？”
沈未晞抬头，瞧见秦姨娘眼睛红红，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秦姨娘鼻子一算，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芸儿......”
从前她可以欺骗自己，这个还是她的芸儿，只要她同沈未晞保持距离，她就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就算她想骗下去，对方也是真的要离开了。
沈未晞回报住她，“庶娘，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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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人最近过得也不顺，赶着沈未晞要进宫前，从店铺里偷溜出来想同她说会儿话，一推门便看见了母女情深的名场面。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秦姨娘听见有人说话，忙松了手擦了擦眼泪，“妙人来啦。”
冯妙人同秦姨娘感情很好，见了面丝毫不生分，转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秦姨娘，芸儿也不是不回来了，怎的哭得这样伤心？她入宫做郡主是好事，您别再浪费眼泪了。”
“是是是，妙人说得对，我去吩咐小厨房整些点心来。”
柳府的点心，沈未晞是一口都不会吃的，但冯妙人却格外钟爱。
“那就麻烦秦姨娘啦。”
“这孩子，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见外了些。”
说着，秦姨娘兀自出去了。
沈未晞瞥了冯妙人一眼，很是严肃地将店铺里的事情交代了一番。
“第二家分店的事情，你务必放在心上，至于掌柜的人选，由你层层把关，若有任何纰漏，或是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让傅之序来宫里找我。”
傅之序...
冯妙人的眼神有些躲闪，沈未晞看见了，但没打算追问。
毕竟两人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日后要如何相处，还是要看他们当事人自己的想法。
不过，冲着傅之序因此将落雁那个绿茶婊赶回醉琼楼这一点，她觉得这个男人还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