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
安兴县方水乡。
柳如烟当初在这里开了饭店,白初夏为了不被丁森泰找到,住在了沈蔓歌的主题酒店,她吃完饭后,带着墨镜和口罩,提着手包,开车离开了。
车牌号是租的,白初夏独自一人,一路开到了城关镇的一条僻静路上,今天她约了曲兵,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也要求曲兵一个人过来。
很快,一辆轿车出现在了白初夏的视野里,慢慢停在了另一边。
曲兵熄灭车灯,带着鸭舌帽下了车,跑向了白初夏的车,上了后排的座位。
“丁鹤年跟他的两个儿子白天开了会,经开区的两个楼盘要逼你复工,听说丁学义还主动向领导那边自荐,申请去经开区担任区委书记,说什么要保交房,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都跟政府谈上条件了。”白初夏冷笑着说道。
这些并不是什么秘密,加上她在公司和市里也都有一些关系,所以白初夏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我知道,丁森泰给我打过电话了,简直没把我当人,动不动就说让我小心点父母和妻女。”曲兵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们骨子里就是欺软怕硬的人,现在江临集团没有资金,就只能先用各种手段,压榨你们这些供应商和施工公司,等丁鹤年融资成功了,会再一脚踢开你们,或者给你们扔几碗饭吃,让你们继续当老黄牛,到那个时候,你就是去法院起诉,上头领导为了让江临集团保交房,也会让法院拖着不管。”白初夏透彻的分析道。
曲兵也是经商多年的老人,他知道这些事情就是这么运作的,现在正在逐步发生,要是放任不管,以丁鹤年父子的尿性,他最后真的可能拿不到多少钱,自己下面那些供应商,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老曲,我还是那句话,只有丁森泰死了,你和你的家人才会真正安全,否则你会被他们一直逼迫,反之,我们两个合作,你不仅会拿到钱,还将比以前过得更好,因为我们互相知道对方的死穴,只会绑得越来越紧。”白初夏看得出来曲兵还是有些顾虑,所以不断在给对方打气。
曲兵又想到了现在还住在省医院的老婆孩子,咬牙问道:“白总,你真能保证最后掌控江临集团的一定是你吗?就算丁森泰死了,还有丁学义和丁云璐在,丁鹤年未必会把江临集团交到你手上。”
“这是昨天的协议,我已经都改好了,你签字就生效。”白初夏从手包拿出了一个档案袋,递了过去,冷声道:“等丁森泰死了,就是丁鹤年最崩溃的时候,也是江临集团最难的时候,虽然还有丁学义和丁云璐在,但我希望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扫平所有的障碍,接手江临集团,你别忘了,我肚子里也怀了一个,他也是丁鹤年的孩子,也能继承丁鹤年的遗产。”
白初夏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脸上露出的摄人心魄的笑容。
曲兵被惊的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汗。
难道白初夏还想再干掉丁家其他人?
曲兵慌乱的强调道:“白总,我只干这一次。”
“我也从来没说过让你干第二次。”白初夏认真道。
曲兵这才松了口气,捋了下花白的头发,伸出手道:“白总,就这样吧,我们合作到底,永不相负。”
白初夏的手重重和曲兵握在了一起,那一刹那,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对方手上的冰凉,可见二人心里都知道,他们是真的在赌。
“他有时候住在公司,有时候住在家里,有时候在夜店玩一宿,你等我消息,确定他晚上在哪儿,我会告诉你,他身边会有保镖,可这些保镖警惕性早就没那么高了,毕竟丁森泰以前在江临市是横着走的存在,他的那些保镖,根本不会想到有人敢疯狂到对他下杀手,只要你派去的人胆子足够大,肯定能得手。”白初夏说完,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密封袋。
“这里面还剩下五颗子弹,告诉你的人,必须要确保他死,我希望最后一颗子弹是从太阳穴射进去的,既然要做,就要彻底。”白初夏目光凌厉。
曲兵接过了密封袋,沉甸甸的。
他知道这是枪,虽然不知道白初夏是怎么搞到的,但是有这个玩意在,杀掉丁森泰的几率很大,况且他带自己侄子曲一衡,去射击场玩过很多次,曲一衡射击玩得很不错,这也是曲兵决定动手的原因,自己手里有人。
“我走了,等你消息。”曲兵做了决定后,就不会再犹豫。
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和白初夏的合作,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危,还为了还清自己欠的那些底下供应商的上亿资金,这些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曲兵离开后,白初夏也开车回了方水乡。
她早就在筹划这些事了,只是先前没找到杀丁森泰的合适人选,直到曲兵进入她的视线,在她的步步为营下,这件事总算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路上,柳如烟给她打来了电话,急切的问道:“初夏,事情怎么样了?”柳如烟知道白初夏的这一步计划,心里生怕出现意外。
“都搞定了,丁鹤年父子作茧自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人了。”白初夏冷笑道。
当年丁森泰把柳琛打得半死,扔到了火葬场焚化炉的移动床上,和丁鹤年一起逼着她亲手按下了按钮,柳琛嘶吼着让她一定要活下去的那一幕,白初夏终生都不会忘。
丁森泰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甚至超越了对丁鹤年的恨,而且丁森泰做人没有底线,对她的威胁最大,逼急了对方,她很可能被丁森泰先一步除掉,所以丁鹤年逃出国后,她不得不躲着丁森泰。
所以白初夏早就下定了决心,逮住机会,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先除掉丁森泰,哪怕丁森泰死了,丁鹤年会暴怒,江临市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警察还会彻查,她也要动手,她要让丁森泰的惨死,成为丁鹤年永远的噩梦。
……
晚上六点左右。
陈辉抵达了京城机场,他中午接到陈育良的通知后,就买了机票,下了飞机后,便有京牌专车将他接走了。
晚上八点多,陆浩乘坐的航班,也终于在京城机场降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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