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县委县政府那边就拟好了省委宣传部长许仁贵视察的路线,里面包含了吃饭和住宿等细节安排,有好几条都是陆浩的建议,比如在方水乡政府听汇报,在秋水饭店用餐,晚上的吃住安排在县里等。
当然除了方水乡,还要在第二天去视察城关镇和永平镇,永平煤矿的事影响很大,省委宣传部那边已经提前通知了,许部长特意说要去视察下煤矿整改的情况。
陆浩现在还没卸任永平镇的党委书记,这些工作,自然需要他去部署,尤其是祝彦昌现在身为安兴永平煤业股份有限公司的领导,在许仁贵视察煤矿的时候,肯定要把所有细节都做到位。
陆浩为此加了两天班,亲自在矿上盯着,至少得让他先满意了。
许仁贵下来前一天,陆浩突然接到了骆磊的电话。
“骆处,你一打电话,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要消息,是不是关于视察的事?”接通后,陆浩笑着说道。
“你小子嗅觉还挺灵,本来前几天就想给你打电话,结果太忙就给忘了。”骆磊开口道:“我是想告诉你,这次不仅许部长去,陪同的还有副省长贺嘉祥呢,贺嘉祥的背景很深,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省里的局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骆磊还是了解一些的。
陆浩闻言,皱了下眉头,不由警觉了起来。
他记得贺嘉祥刚上任副省长的时候,被省里派来安兴县视察过,当时陆浩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后来还引发了李兆安电影等一系列事情,很多事情背后或多或少都有贺嘉祥的影子,这位副省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我会小心点的,等会我再问问叶市长,看市里那边是怎么安排的。”陆浩说话的同时,不由猜测贺嘉祥为什么要跟着一块下来?有什么用意?
“嗯,除了贺嘉祥,还有省政协副主席这次也要陪同下去,真是奇怪,这些领导都往安兴县去干什么?许部长去吧,我也能理解,毕竟前期省委宣传部花了不少精力宣传方水乡的生态旅游,总得实地视察下,可别的领导也要跟着去,我就很费解,难道都是为了看方水乡的风景?”骆磊一头雾水。
“省政协副主席?谁啊?”陆浩随口问道。
“韩灵,估计你也没关注过,但千万别小看她,她可是个副部级女领导,据说背景也很深,我听小道消息说她后续很可能会接任省政协主席。”骆磊提醒道。
陆浩也有些惊讶,真想不到这一个个大领导居然会同时来安兴县。
“昨天我还在许部长面前提了你,他对你印象一直都很好,视察的工作,你可千万要准备好,别掉链子,争取能让更多的领导注意到你,这对你将来继续往上走没有坏处。”骆磊临挂电话前,又叮嘱了一番,这才是他打电话的最终目的。
他跟陆浩合作办的那几件事,许仁贵都非常满意,他现在可是许仁贵面前的红人,骆磊当然要投桃报李。
陆浩道谢后,二人就挂了电话。
随后,陆浩给唐春燕打了过去,只不过唐春燕没有接,给他挂断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唐春燕才给陆浩回过来了电话。
“喂,陆县长,刚才领导散会,人多眼杂,我不方便接,你打电话是不是要问许部长视察的事。”唐春燕在电话那头说道。
陆浩愣了下,称赞道:“春燕,你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叶市长聪明,我告诉她你刚才打了电话,她说你肯定是知道贺省长也要去安兴县的事了,觉得贺省长可能会有什么别有深意的举动,所以才来问市里的安排。”唐春燕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叶市长明天是不是会陪同?”陆浩追问道,如果叶紫衣也在的话,他心里多少会踏实一些,也就不用担心贺嘉祥会耍花招了。
唐春燕苦笑道:“陆县长,刚才市领导班子会议上,叶市长说她本来想争取去,可是陈书记说她刚到市政府,首先应该熟悉分管工作,许部长视察基层用不着太多人陪同。”
“那市里面都哪些领导来?”陆浩知道这是陈育良在故意针对叶紫衣,可偏偏这种事情上,叶紫衣也没办法。
“市委那边是陈书记带着市委宣传部长范禹参加,市政府这边谢市长亲自参加。”唐春燕开口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春燕。”陆浩心中多少有些失望。
虽然隔着电话,可唐春燕似乎察觉到了,不由轻笑道:“陆县长,叶市长还有几句话让我告诉你,她说以前她在安兴县可以一直护着你,那个时候你只是个科级干部,可现在你已经是副县长了,即便没有叶市长,很多事情你也必须要学会独当一面,官场的政治斗争,古往今来永远不会停止,面对本就不看好你,甚至想打压你的领导,该怎么应对他们?如何去虚以为蛇地交流沟通?这些也是官场的学问,她期待着你彻底蜕变的那一天。”
陆浩愣了下,连忙感激道:“替我谢谢叶市长,我会努力的。”
“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联系,我会跟叶市长汇报。”唐春燕笑了笑。
自从那次跟陆浩把话说开后,唐春燕对陆浩的感情就释然了很多,即便陆浩选择跟宁婉晴走到了一起,也不妨碍她心里对陆浩的在乎。
……
省城,宁家。
宁父吃着晚饭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收拾好了,你让我给陆浩母亲带的东西,已经放包里了。”宁母给宁父盛了一碗汤。
宁父点点头道:“对了,今天最高检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该不会是说夏东河的事吧?”宁母愣了下。
“没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最高检就是不肯放手,夏东河也是真能扛,到现在是一点都不透露。”宁父摇了摇头。
“王耀南到现在也没落网,五十个亿的赃款也不知去向,上头是人财两空,我一个女人都感觉憋屈,更别说国家了。”宁母发表着个人见解:“老夏毕竟是王耀南的秘书,要说什么都不知道,连我也不信。”
“所以你从安兴县回来后,再暗中拐去第六监狱探望下老夏吧,这也是最高检的意思,最高检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见到故人,老夏高兴之余,说不准还真会透露点什么。”宁父笑了笑说道。
宁母点点头,夫妻二人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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