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越来越有意思了7

上官楚岫语气里毫无掩饰的威胁,如同是一根针尖狠狠的扎在了孟婳隐的眉心。

错开的视线在他眼前聚焦的同时,倏然一冽,孟婳隐暗暗咬了咬牙根,冷冷一扯嘴角。

紧跟着倨傲着抬起下颌,她眼角眯起了笑纹,可眸子却愈发暗冽的说:

“卑职不敢忘,但庄主也别忘了,庄主答应过卑职什么。庄主说过,待卑职寻到天玺宝印,带回魁花,便能换回卑职的生契。”

上官楚岫忽的一声冷笑:

“据本庄主所知,那魁花已经跟那辆马车一起坠入悬崖,宸王去寻过了,但是没找到,不见了。”

孟婳隐用力一睁眼睛。

他想耍赖不成?

不觉一股火气中烧,她立刻将被钳住的那个肩膀顺势向下一撤,另一只手朝他胳膊反手一绕,向前一推。

本该是将他推开的,她没想到上官楚岫长得像女人,那手也像柳条一样柔软,竟借力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向下,一把钳住她的小臂。

忽而将她的手臂向上一抬,摁在了桌腿上,同时,上官楚岫拿着扇子的那一只手,一展扇面,挡住了她的脸,也将自己的脸遮了进去。

“丫头,别急。”上官楚岫低声一笑。

近在咫尺的面容,比女子还要柔媚,可此刻透着说不出的诡谲:

“……本庄主一言九鼎,你若真找回了魁花,亲手送到本庄主的面前,那生契,本庄主自会双手奉还,不会食言。”

孟婳隐用力的咬着牙根,攥紧的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疼。

上官楚岫的确没有食言,食言的是她,就差一步,只可恨盛淳安和莫云沁这一对贱人,害得她丢了魁花,还得受这份恶气。

冷冷的从牙缝里出一句:“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说完,她冷嗤了一个鼻息,还抓着案卷的那只手,趁着上官楚岫没留意,朝着他微曲在一旁,执着龙骨玉扇的左手肘上使劲儿一敲。

倏然一阵麻意穿过手臂,直打小指和无名指,上官楚岫略略一蹙眉头,手里的扇子险些没拿稳。

就在他分神之际,孟婳隐被摁在桌腿上的手臂用力向下一扯,在他的手也被带下几寸的同时,抬起膝盖用力一顶他的右手肘,再顺势向外一撇。

差点把他的胳膊拆下来。

吃痛,上官楚岫立刻放手,向后退了退,又气又郁闷的捂住肘部,忍不住一呵:

“你这丫头,属白眼狼的,养不熟。”

孟婳隐冷冷的龇了龇牙,余光不经意一撇,竟盛元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门外。

身后的阳光耀目,如同是他肩上背负的光轮一般,藏在背光处的面容看不清,但是却能感觉到那深藏的气息暗冽如霜。

孟婳隐连忙扶着桌脚踉跄着站了起来。

视线里的明光由上至下倏地一晃,仿佛在那男人看似毫无波澜的深眸中,掠过一束晦暗不明的锋芒。

问月目瞪口呆的望着屋子里的二人,脸色都变了。

“姑娘你……你跟上官庄主怎么能……”

不等她把话说完,一旁的上官楚岫,不慌不忙的将面纱戴好,继而转身过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打断了她:

“王爷何时来的,怎么也没人通报一声。”

盛元澈略略一个清冷的侧目看过去:“本王在自己的地方,何时需要通知你一个外人。”

上官楚岫撇了撇嘴角,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不忘阴阳怪气的幽幽叹了口气:

“唉,我与王爷也算是出生入死,没想到最后却落得个外人。王爷这话,可真是伤人呢。”

问月恼火的直咬牙,没好气的呵声道:

“你还不如个外人,外人尚且知道安分守己,你却趁着王爷不在雀影司对姑娘动手动脚,轻薄姑娘……你,简直无耻!”

听着问月的叱骂,孟婳隐一怔。

随着她嘴角微微翕合了一下,上官楚岫紧跟着一声冷嗤:

“本庄主好歹也是雀影司的客,王爷的人不问青红皂白对本庄主加以诽谤,难道王爷不管管?”

问月一瞪眼睛:“谁诽谤你了?我可是亲眼瞧见的!”

“亲眼?”上官楚岫又是一声冷嗤,“那你倒说说看,你看到什么了?”

“你还真是无耻至极,我明明看到你钳着姑娘的手,你还拿着扇子这样……”

问月比划着先前看到的动作,但话说一半,她就意识到了什么。

当时她只是看到上官楚岫离姑娘很近,但具体他对姑娘做了什么,她还真没看到。

恼火的咬了咬牙,问月不服气的喝声道:“你若非做贼心虚,为何故意拿着扇子挡着?姑娘,你莫怕,你尽管告诉王爷上官楚岫是如何欺负你的,王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上官楚岫冷冷的呵着,眼角眯起一抹轻蔑:

“宸王日理万机,自己的事尚未处理得当,又怎么会有闲暇管我麒麟庄的事。”

“你……”

不等问月说出口,上官楚岫气息倏然一沉,随着手中扇子一摆,目光凛然如刃盯紧了问月的眼睛:

“宸王惯着你,本庄主可不会,你若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本庄主切了你的舌头?”

问月不觉被他眼里透出的凛凛杀意吓的背脊一凉。

此刻的孟婳隐尴尬又有些哭笑不得,不经意看向傲然于立的男人,他背着光的面目看不仔细,但是那倨傲的姿态,却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出他素日里冷漠。

暗暗抿了下嘴角,她看向问月微微的摇了摇头:

“上官庄主……与我在说正经事,并无逾越之举。”

问月显然不信,虽然有些畏惧上官楚岫,却不甘心的朝着盛元澈的身后躲了躲,哼声道:

“他能与姑娘谈什么正经事。”

上官楚岫不禁一挑眉梢:“奇了怪了,本庄主与自己的魁子说话,即使不正经,又碍着谁了?”

问月又是一瞪眼:“王爷您看,他承认了!”

孟婳隐没好气的朝着上官楚岫看了 一眼,她在帮他解围,他倒好,居然还自己往墙上撞。

不待孟婳隐再说些什么,上官楚岫一翻白眼,抬了抬自己的胳膊,把小臂在半空中幽幽一晃,继而意味深长的朝着盛元澈看了一眼:

“王爷,你这婢子的眼神实在太差了,只瞧见我二人离的近,却看不到这养不熟的摇头,可是险些将她主子我的胳膊给掰折了。这种情况下,敢问问月姑娘,你以为本庄主还能做什么?”

问月立刻一撇嘴:“那也是你活该。”

“行了。”盛元澈终于开口了,微微触动的眉心,透出一抹不耐,但语气却是依然淡漠无澜的冷。

“看来,本王昨晚说的话都是耳旁风,既然如此,这不中用的耳朵,也不必要了。”

看着他再次侧目而来的凌厉目光,上官楚岫悻悻的将手收了回来。

“不敢。”他怪里怪气的咬着字,然后一个迈步,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幽幽的叹息道:“小民可不敢把王爷的话当耳旁风,这就回房反省去。”

问月努着嘴角,盯着上官楚岫走远,冲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

“王爷,他……”

问月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盛元澈顺势看来的冷厉吓的赶紧低头向后一撤。

她对盛元澈的害怕,跟上官楚岫是不一样的。

对于盛元澈,她是打心底的敬畏,如同是一尊圣像,不敢抱有半点的冲撞和懈怠。

“奴婢……奴婢告退!”说完转身就跑,头也不敢回。

看着她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独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气氛中尚未散去的稀薄,孟婳隐颇有些无奈和郁闷的叹了口气。

看了看手里的卷宗,第一个箱子她已经查了遍,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把卷宗朝着箱子里一丢,她立刻将手伸向第二个箱子。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她余光忽然被那道大步而来,颀长而倨冷的背影遮住。

孟婳隐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站在箱子旁边,保持着不会再轻易被人误会的间距。

走过她身边时,盛元澈冷冷的朝她看了一眼,但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言不发的朝着桌子走了过去。

挨着椅子坐下,他顺手拿起茶盏,但杯子是空的。

随着又皱紧了几分的眉头,他盯着空杯子鼻息微微一重,那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似乎也更加的阴沉了。

孟婳隐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卷宗,开始翻查。

可重新安静下来的书房里,那回荡着的稀薄和静寂,却让她有些心不在焉。

案卷遮住她的脸,但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的从手指的缝隙里,偷偷的朝着盛元澈瞄了过去。

同时暗暗思忖:

一回来就气息不对,明显心情不好,方才又被上官楚岫和问月那么一闹,她还是高高挂起,免得惹火烧身。

忽而,那双深邃的冷眸朝着她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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