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婳隐越想越觉得无法正眼去看跟前的男人,他抓着她手臂的掌心,好像也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愈发的滚烫了,仿佛要烫化了她的衣裳似得,迫使着手臂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盛元澈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的小模样,映着头顶微弱的烛火,不动声色的将她那着实丰富的表情尽收眼底。
羞恼,郁闷,尴尬,不爽,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盛元澈缓缓放开了她,但是鼻息却随着略略向上傲起的下颌,语气也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嗔怪,低声轻轻的哼了一下:
“回头再找你算账。”
孟婳隐不由得将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嘴角也跟着用力的抿了起来。
“进来。”他大步一迈,跨过门槛。
看着从自己身侧一前一后走过的二人,上官楚岫微微一耸眉头:
“不知宸王深夜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快说快走,我很忙。”
盛元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要说的事,比你的破事重要。”
上官楚岫立刻将眉梢挑的更高了,一边故意做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一边朝着榻子走去:
“那我倒要听听看,王爷的事,比起我的‘破事’,到底是何种重要法。”
盛元澈没太理会他的阴阳怪气,而是沉声问:
“听雨被西上坡的贼匪绑架,那些贼匪要本王赎人的事你可知道?”
上官楚岫不以为然:“你不是让闻风去救了,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小贼人,担得起宸王大人的‘重要’二字?”
盛元澈眸光倏然一暗:“风清说,他们潜入西上坡的匪窝寻人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祠堂,里面供奉的,是启云最后一任国君木修武的灵位。”
上官楚岫当即一怔:“你确定?”
盛元澈颌首。
上官楚岫下意识的将视线不着痕迹的从孟婳隐的身上掠过,却看到那人儿听的认真,并没有半点的慌乱和担忧,就好像那些启云后人,与她毫无关联一样。
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上官楚岫沉声道:
“倘若真是木修武的灵位,这些贼匪,极有可能是启云后人。怪了,他们绑架听雨,向宸王府叫嚣,就不怕迎来朝廷的追查?”
“本王也很奇怪,所以打算亲自去一趟西上坡,不过本王会借你麒麟庄的名义,乔装去查,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盛淳安现在忙活着莫云沁的事,顾不得其他,但倘若真是启云后人,盛淳安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立功的机会,是要小心一点。王爷打算何时出发?”
“明日。”
“好,我来安排。”
随着上官楚岫的话音落下,孟婳隐立刻向前一步:“卑职也去。”
望着盛元澈和上官楚岫不约而同朝自己看过来视线,孟婳隐镇定自若的说:
“王爷既然要微服,便是不想引人注目,卑职熟悉那里,能帮上忙。”
盛元澈眯了眯眼睛:“你现在可是莫家的三小姐,就这么走了,不会引起怀疑?”
孟婳隐想了想,继而看向上官楚岫,淡淡一笑:
“上官庄主说过,那份告示庄主能贴自然能撕,这么说来,卑职到底还是麒麟庄的魁子,那庄主有吩咐,卑职又岂能不竭尽全力。即使是面对莫家,也说的通,说不定我还能给上官庄主赚一笔赎身的银子,庄主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楚岫眼底一瞬明光,立刻打开了矮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麒麟庄的令牌,朝着孟婳隐抛了去:
“明日之行,由你负责,莫家若是有意见,我带着账目亲自上门说道,你且安心走就是了。”
孟婳隐看了一眼手里的令牌,立刻向后退了一步:“那我先回去了,告辞。”
随着她转身,盛元澈也跟着不动声色的说:“本王的回去安排一下,不必送了。”
此刻的上官楚岫,似乎刚回过神来一样,不等开口,两个人已经一前一后快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夜幕里。
重新安静下来的房间里,他不禁一声轻呵,右手一巴掌拍在了手边的那个木盒子上,若有所思的看了盒子一眼。
而后,他一抬左手,掐了掐指尖,微眯着眼睛里的黠光,嗤声一笑:
“莫家的好东西,可有不少。”